丑货（4）

“嘘”十爷轻轻的提示她，他们屏住呼吸，静观其变。老狗停止了狂吠，东屋的灯也熄灭了，院子里响起九爷轻微的鼾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周围的景色清晰起来，十爷默默望着丑货，轻声说:“回去吧！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快点，要不你会吃大亏的，还有孩子。”

丑货只好悄悄的躲进西屋，合衣倒下，静待天亮。十爷回屋刚想坐下，黑暗里，老太太坐着纹丝不动:“都安排好了？”十爷:“放心，都在您的掌控中，一个也跑不了。”

九爷起床，围着院子转了一圈，折进西屋，对丑货说:“过来。”丑货慢慢的墨迹着，九爷心燥，抬脚就要打:“你他妈的快点。”丑货看看一脸恐惧的孩子，赶紧跟上。银花拉着孩子跟在后面。

老太太坐在八仙椅子上，淡定的看着她们:“进了这家门，就是一家人，把心放平了，安生过日子，别想三想四的，自找苦吃。乡亲们都看着呢，去磨坊生火做饭吧！”

早饭过后，院子里来了很多人，嘀嘀咕咕的，老太太叫过丑货和银花，一一介绍，最后跟大家说:“乡里乡亲的，都给照看着点。”大家心照不宣，纷纷点头。胡嫂说:“放心吧，老太太，一个也跑不了。”丑货心里充满了绝望。老太太看了看孩子:“把小的留我屋里，你安心伺候老九好了。”丑货紧紧抱着孩子不放，九爷把眼一横，眼看就要发作，银花牵过孩子，送到老太太身边。老太太抓把花生给她，孩子开心的笑了。从此，丑货很少接触到孩子，只能偷偷的哭。

九爷带着银花和丑货来到全村最大的场院里，村里的妇女都在编席，胡嫂亲自教他们，一边干一边说:“九爷，露两手给新媳妇看看。”九爷拿起准备好的料，飞花走蛇的编起来，一会把所有人拉在后面，每个花纹细密齐整，人人夸赞。看的她们眼花缭乱，心生佩服。

八爷是苇场的总管，负责订货出货，调度管理。拿着把小茶壶走过来:“老九，回来了。”九爷应着，埋头干活。八爷拿眼正儿八经的审视两个女人，一个又瘦又高，满脸菜色，一个还是个孩子，摇摇头走开了。

丑货心不在焉，疲惫不堪，学的颠三倒四。九爷看着生气，举起马鞭就打，“你他妈也算个女人，笨手笨脚，脸都给你丢尽了。”胡嫂斜着眼睛说:“好用就行。”九爷没好气的说“没胸没屁股的，真不如你好用。”所有人哄堂大笑，丑货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

银花冲过来气冲冲的说“大家都是人，不是畜生。”九爷的鞭子狠狠地落到银花身上:“小蹄子，就你事多，还没教训你呢，你以为我老九是吃素的。”十爷冲过来，“九哥，都是穷人，放过她们吧！”九爷正要发作，八爷恰好回来了，“老十，这女人啊，都贱，不打就上天。再说了，孩子管满怀，媳妇管才来，你这个态度，将来一定会吃亏的。”十爷愤愤的说:“八嫂咋跑的，你忘了！”老八气哼哼的咬牙:“小子哎，你翅膀硬了，敢揭我的伤疤了。”九爷拖过丑货，往地上一推，“赶紧的，回家做饭去。”

八爷走进堂屋，看到母亲在不紧不慢的喝茶，端过杯子，咂了一小口，“小老十翅膀硬了，敢给我叫板了，那个小丫头不错，放我屋里吧！”老太太抬抬眼皮，沉吟不语。“您老倒是发个话呀！我这当大哥的可还棍着呢！”“这个丫头烈着呢，你守不住。”老太太慢条斯理的说道，“弄不好，又跑了，鸡飞蛋打一场空，老十性子绵软，正好可以互补。”“得了，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您哪就偏心吧！我还不要了。”八爷恨恨的说，站起来走人。“您就不怕老十被她捏在手心里，一辈子回不出话来。”“我正在磨她的性子，你走远点，自己打捞个女人回家！老十二十四了，再拖就更难成亲了。”

八爷路过西屋，银花正端着一盆水出门，咬咬牙，双臂一用力，兜头泼了他一身，八爷瞬间变成了落汤鸡，八爷傻愣愣的站着，半晌没回过神来。

丑货一看银花闯了祸，拉起银花钻进西屋，把门死死的顶上。八爷反应过来大怒:“老九，老九，快，拿鞭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