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故事节/小美老师

小美老师

423故事节/小美老师

文  李伯强

1997年，漂亮的小美从师范学校毕业了，在村里的小学当老师。小美靓丽的身影印在某些家长眼里，淡淡的微笑、甜甜的话语让同龄人辗转难眠，小美的家里很快热闹了。

每次从学校回到家门口，小美总能看到门前停几辆摩托车或其它车。进入院内，看见一些相识的或不相的说媒人。略微有些腼腆的小美赶紧躲进自己的房间，无奈小美妈妈在门外连声呼叫，小美恰如琵琶女“千呼万唤始出来，尤抱琵琶半遮面”一般，很不情愿地走出房间。

小美那浅浅害羞的表情，略带微红的脸蛋在阳光下如鲜花般绽放，惊艳了大家的眼，众人美得连赞不已。微瘦挺拨的身材，似模特般，美呀！十里八庄难寻。媒人看着小美的目光如被粘住似的，黏在那里发呆。

“大家都进屋说吧！”小美的妈妈说道。

“行，行！小美姑娘出落得真齐整！”说媒的洪老汉连夸道，“小美姑娘不愁找个好婆家，有福啊！大妹子。”

“嗨！洪大哥，黑乎乎的门，哪家好呢？我和小美的爸也天天发愁，怕孩子进别人家受委屈。小美啊，这孩子话短。”小美妈妈唠唠叨叨跟洪老汉叙说。

“小美这么齐整，还上班，家庭条件一般的，咱不会来这儿提亲说媒。”跟洪老汉同行的另一个媒人说。

“叔叔，你们口渴吗？我去提水去。”小美一边说一边转身离去。

“哈哈，姑娘脸皮薄，不要见怪。”小美爸爸掏出烟向大家让让。

“孩子上了一天课，有些累。”小美妈妈同情地说。

“老师挺辛苦的……”“嗨，老师早起晚归，不容易啊！”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

“张大孩家的二小子，你们看怎么样？”洪老汉望着小美父母直言地说。

“张大孩的家景很好，他的二孩子也教书，年龄吧，比小美大二岁。”小美妈妈思索着说。

“对，对，他比小美大俩岁。这小子也挺有本事的。这不，今年提为俺庄学校的校长了，他才二十岁啊！年青有为。”另一个同来的媒人补充道。

“现在这个事情吧，得跟女儿商量，只要孩子无意见，大人没啥说的。”小美爸爸有感而言，挺开明地说，“跟以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旧年代不同了。”

“是啊！中，你们商量一下，过一段时间回个信。”洪老汉紧握着小美爸爸的手嘱咐道。

张村的张大孩是乡间知名人士，很早就在外搞建筑，这几年肥得流油。老子英雄儿好汉，他的孩子个个也有出息。老大高中毕业在父亲的建筑公司上班，子承父业，这几年也混得风生水起。老二师范毕业后，工作努力，两年就提拨为校长。张大孩是个土豪，而张家是人人羡慕的爆发户。

小美的父母有些心动了。饭间，他们小心翼翼地询问小美的意见。

“不行，这几年我不想订婚。”小美的态度非常坚决。

“为啥？你已经长大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不订婚呢？张家的家景好，小孩也不错。人好家也好，这样两全齐美的家很难遇上的，你怎么想的？你将来成家也不会受苦、受累的。”小美妈妈的嘴不停得碎碎叨叨。

“不订，农村的再好，我也不想订。”小美固执地讲。

“你想订什么样的家？”小美的父母齐声问。

“我想订城市里的。”

“哎，我的娘！”小美的父母齐声哀叹。

慢慢的，大家知道了小美的心愿。平常那些热心的三姑六婆接触得都是农村小伙子，城市的小青年她们接触不到，去小美家说媒的人越来越少。

美丽的小美依然是乡村一抹最靓的风景，让那些家景好、孩子又帅的家长欲罢而不能，这真愁煞人呀！个别家长怀着侥幸心理去试试，结果仍是灰溜溜得离去。以致于大街小巷流传出“小美嫌弃农村人”这样的说法。

日子在人们悠闲或忙碌中消然逝去，小美老师也渐渐得淡出人们的话题。偶尔，乡亲们闲聚时聊着聊着便不由得讨论起小美姑娘。美丽的景物总让人惦念不忘，包括人。大家根据自己的生活经验琢磨着小美的心思，乱七八糟的说法不断流传开，慢慢地传进小美家中，气得小美妈妈暗自不断地流泪。嗨！儿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啊！

除夕的爆竹响彻大街小巷，欢庆的气氛布满千家万户。换上时装的小美在村中走动，尤如一幅移动的靛画，惊呆了打工归来的年青人，纷纷托人找关系打听小美老师的情况。喜得小美姑娘仍是待闺中，忧得自己农村身份。可怜得是：有跃跃的心，没欲试的胆。

过年后，大伙们规划起新的一年蓝图。村中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张大孩的二孩子张校长在城市里买房了。一时间，这消息成了茶余饭后乡村第一要闻，城市里买楼房得花多少钱？张校长订媒吗？乡邻们满眼充斥着羡慕，满嘴飘散出酸溜溜味儿，大家众说云云。

村里消息灵人士通莫过于家庭妇女，小到谁家的鸡丢了，大到谁家的夫妻闹不和要离婚，如数家宝、件件了如指掌。小张校长在城中买房这种村中大事，怎能不知？怎会不详？于是乎，二三成伙，四五成群，聚在一起，交换信息，大伙儿忙得口干舌燥，废寝忘食。终于，这些好事的小媳妇们吃透小张校长买房的事。张大孩抖了，上一年楼市行情好，他们家净赚好几百万。张大孩不但在市里的小区给二个孩子各买一套房子，而且还给二儿子在城市繁华街段上买了一套门面房。

小美跟小张校长的媒事又有希望了，这是有人掂量后的感觉。于是乎，便有“觉悟高”的人挽袖登门欲成这件美事。

终于，忍耐不住的好事者重登小美家门。

“小美，你父母呢？”媒人望着家里只剩小美姑娘说。

“爸妈上我姑姑家了，有事吗？叔叔”

“嗯……嗯，小美啊，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呢？”媒人笑盈盈地询问道。

“我，我。”小美脸色有些微红，声音有些断续。“没啥要求，叔叔。等我父母回来再说吧。”

“呵呵，害羞了，闺女。你爸妈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清楚，我姑夫调市里上班了。让我爸帮他们搬家呢。”小美自豪地说。

“调市里哪个部门？当什么官呀？”媒人摆出打破沙锅纹到底的架势。

“市教委吧，听我爸爸说俺姑夫要当市教委主任了。”

“大家都说你调到县教育局，什么时候上班？小美。”

“谁说的？没影子的事？”小美连忙否认。

“等你父母回来，告诉她们：张大孩家等着你们回信呢。”走时，媒人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不用啦，叔叔。叫他们有合适的姑娘就订吧。”

春风带着欣欣得希望，吹绿了村里村外。人们踏着春天，为着心中的梦想而奋斗。小美调走的消息很快家喻户晓，再也没有不开眼的媒人去碰壁。小张校长很快订了本校的一个刚从师范毕业上班的老师。不久便轰轰烈烈地举行了一场结婚仪式，宏大的场面让亲朋好友惊喜不断，有钱就任性，厉害！同时，人们隐隐地觉得什么不妥，又说不出在哪儿，就像烟雾轻轻飘在眼前，可是用手一抓，总是一无所有。

有时，人们总有这样的感觉，非常关注你的人，过一段时间，猛然转身形同路人。于是乎我们惊异了，人这是怎么了？这么善变。是的，我们太喜欢别人的掌声，却忽略了别人热心和默默地奉献，更忽略别人的感受，把这当成理所应当了。可别人不是圣人呀！变化是必然的。

小美家门可罗雀。小美妈妈瞅着跟自家闺女一样大的姑娘都订婚的订婚，出门的出门，愁得唉声叹声，暗地里抹泪。看来，人生不如意常八九啊！

蝉鸣在树丛中流响，此起彼伏。炎热的夏天，人如蛰虫入冬般，赶紧找个适怡的地方休养。小美的姑夫信誓旦旦说今年一定把小美调到市教育局上班，让小美一家对生活又充满期望。

“不要再挑剔了，小美。差不多就行，跟你同龄的姑娘们都结婚了。”小美妈妈担心地唠叨。

世事无常，小美的姑夫在夜间驾车出事了，当场死亡。生活就这样无情得戏弄人，让你刚升起满满的梦想，又被彻底无情地戳破。小美一家陷入悲痛中，痛心姑夫一家得不幸，伤心自家小美无福。

生活在人们得喜怒哀乐中逝去。不久，传出小美老师要出嫁了。大家惊讶极了，男方是谁？是谁？凭啥能娶到美丽又任性的小美老师？消息灵通者悄悄地传出，是小美自己网上谈的，还是个外地打工者，小美一家都不愿意。哎！一朵多好的鲜花插牛粪上。乡邻们咂嘴多日，同校的男老师憋屈多日，握拳直想猛揍那小子，无奈出师无名啊！

婚后的小美变得忙碌了，不像别的姑娘婚后变得妩媚动人，而是略显有些憔悴。邻家嫂子开玩笑地说：“小美，在婆家一定吃得开吧？娶了俺家漂亮的小美妹子，他们上辈子积德烧高香了。”

小美低头浅浅地笑着走开了，并不接话，让说笑的嫂子挺不好意思。

大家慢慢地觉得小美生活有点不正常，总感觉小美老师的生活缺点什么？少啥呢？没谁能具体化。直到小美的闺蜜抱着自己的娃娃找小美玩，大家才醒悟，孩子！结婚已经二年的小美一直没有孩子。

热心肠的女老师老刘趁办公室内无人，悄悄地询问小美：“小美啊！趁年青，怎么不要个孩子呢？现在，咱农村不兴丁克族。”

“刘老师……”小美一张嘴，眼泪顺脸颊直流。

“怎么了？小美。”刘老师慌忙站起靠近小美，轻轻地抚摸着小美的肩膀，“有啥委屈？说说，孩子，甭憋在心里。”

“他，他在工地上干活时出事，砸住了下半身，没医治好，怎么有小孩呢？而且婆婆平时总是无事找事。”小美哽咽地叙说。

“哎！她儿子都那样还给你气受，这日子怎么过？你还年青，不行，跟他离了。”刘老师气呼呼地说。

“难啊！他扬言：我跟他离婚，他拿刀要杀死我们全家。”小美为难地说，“别家的闺女出门后都能帮衬娘家，我倒好，却让父母整日受气还为我担心害怕。”

“不离，他平时对你好吗？小美。”刘老师关心地问。

“自从出事后，他打工长期不回家，就是回家我们也不住一起。”小美忧怨道。

“离了吧，小美。也没个孩子，啥过头？他拿刀杀人是吓唬你的，不用怕他。”义愤填膺的刘老师不顾农村“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媒”的俗理。

“父母的年龄大了，他们经不起折腾。”

“那你们可以试试作试管婴儿。总之，要个自己的孩子，自己老了有个依靠。”

小美她们正说着悄悄话，门被推开了，下课的老师回来了。刘老师和小美赶紧分开，各忙各的。

一月后，小美老师请病假去郑州了。大家纷纷询问校长小美得了什么病？小美老师平时很健康啊！怎么就病了？校长严肃地说：“人吃五谷杂粮，怎么会没病？不要瞎猜乱说，上课去吧。”

从郑州回来的小美老师在备课时，会时不时地呕吐一阵。怎么了？刘老师喜气洋洋地宣布：“小美老师有喜了！”好事！小美都结婚好几年了，终于快当妈妈了，大家纷纷祝贺。

越来越笨的小美老师仍坚持上课，校长也劝其回家休养，可小美仍按时上班。

一天，下大雨，放学后，小美打电话让丈夫来接。大家都没走，想近距离地见见“庐山真面目”――小美的丈夫。

伴着刹车声，一个油头粉面，头发亮且有型，穿着时尚的年青人跳进屋内。

“老师们都没走，我开着车呢，送大家回家。”年青人热情地说。

“不用，不用。你把小美照顾好，我们就放心了。甭管我们。”刘老师话里有话地讲。

“放心，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的。”年青人边说边挽起小美的手，“小美，我们先走。”

她们刚走出办公室门，就听外面发出“呯”的一声响，有人重重地摔地上。

“怎么了？”大家冲出办公室，只见小美坐在泥水里。

“没事，没事。路滑，小美不小心跌倒了。”年青人轻描淡写地说，双手使劲向上拽拉小美。

“怎么扶的？你！不要紧吧，小美。”刘老师把坐在泥地上小美，一把抱怀中焦急地询问。

“没事，真的没事，刘老师。”小美挤出个笑容，乱雨中的这个笑容让大家看着有些心酸，有些心痛。大伙儿赶紧把小美扶起来，送进车内。

教体育的张老师盯着年青人说：“你好好开车，安全到家。”

车走了，大家回到办公室里坐下却久久不愿离开。美丽的小美为什么不能过美丽的生活？过得这么狼狈，谁之错？错在哪里？

有了小孩子的小美为了工作方便住校了，她的婆婆也陪伴而来，老态龙钟的老人怎么照顾婴儿呢？大家不得而知，只是每次去学校的家属区时，大家总听到婴儿的哭声，听着令人揪心。事业心强的小美总是提前进班辅导学生，对学生照顾得无微不致。住校的老师也能在婴儿哭声中睡着，没有了哭声时，大家竟觉得不习惯。自己的不幸和苦，只会停留在别人嘴上，不会走进他们的心里，这就是生活。

匆匆奔跑在家和班级的路上的小美憔悴了很多。美只在照片上，微驼的背，零乱的头发构成了小美的素颜照。小美的母亲每一次来看望小美母子，一会儿就匆匆离去，因为小美的弟弟也有小孩了。无奈的现实，团聚也无喜庆味儿，母亲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走了人，心却留在这里。

自从雨中接小美后，小美的丈夫――那个年青人再也没来过。只有小张老师念叨他，并且气愤地宣誓：再来，一定要修理一下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祸害了我们小美一辈子。

邻居家的孩子长得快，俗语不俗。一年过去了，别家的孩子都会跑了，而小美的孩子才刚会站。大家每次见到孩子时，总免不了感慨万千。不幸的生活，为难了大人，苦害了孩子。

“小美闹离婚呢。”刘老师早上在办公室里嚷嚷着。大家围上齐打听，众说云云。这时，小美老师抱着孩子匆匆奔来，把孩子塞入刘老师怀中，焦极地说：“先帮我照看一会儿孩子，刘老师。他来杀我的。”

“谁？”小张老师关心地问。

“孩子的爹，他说要杀死我。”小美老师愤怒的脸色有些蜡黄，苍老了许多。

“放心吧，小美。他敢动手，我让他爬着出去。”小张老师挽了挽袖口，义愤填膺地吼道。

“不要添乱，他来校若讲道理，我们好声相劝。倘若乱来不讲理，咱们报警。”老成的王主任说。

“咚咚”，打扮的有些女性化的那个年青人闯进办公室，一股淡淡的化妆品味立即飘满室内，手里持个长长的尖刀，脸白如涂粉般，耳朵上挂着耳环，大家感觉来了个东方不败。

“小美呢？你们把小美藏哪里了？”这音，这腔，怎么跟太监似的，众人强憋气、忍住笑。

“喂！小美在体育室里。”王主任冲太监喊道。

太监急匆匆奔出门，也没看清门牌标志，一头插进校长室。

“你是谁？拿刀干啥？”校长厉声喝斥。

“小美呢？我要杀小美。”娘娘腔的音传出屋外。

“呯呯”，“哎……”，有人直嚎。

众人慌忙跑出办公室，只见娘娘腔爬在地上直嚎，校长手里拿着那个长长的刀。

“持刀，私闯学校，闹事，报警。”校长愤怒得一字一板地喊。

“让他走，校长。”小美老师从体育室里跑出来，小张老师手持木棍紧随其后。

“你走，我已经告到法院了。咱俩必须离婚。”

“滚，再不滚报警。”小张老师对娘娘腔猛喊道，“再敢来学校闹事，腿给你打断。”

“我走。小美，我死也不离。”青年爬起来，一溜烟地跑了，头也不敢回。

“呵呵”老师们大笑，这个东方不败成了东方必败。

不久，法院来人了，庄重地告诉小美：“你丈夫有医院开的精神病证明，离婚不符合法律规定。希望小美老师多关心家人，不要嫌弃病人。”小美老师气得当场晕到，老师们愤怒得直呼：这是啥世道？

生活似天空，你说蓝吧，一会儿乌云密布，漆黑一团；你说黑吧，一会儿晴空万里，瓦蓝瓦蓝的。也许小美的生活就在乌云里。

挺过来的小美老师，走起路来显得怔怔的，有一次竟撞在路边树上。大家担心地看着小美，很害怕小美老师走着走着突然倒下。

花开了，布谷鸟也欢快的鸣叫，刚泛黄的垂柳，丝丝缕缕地轻拂春风。小美老师沾着细如花针、密如牛毛的春雨也不再发呆、发怔了，也显得有些活力，脸上也有些朝气。

“不离就不离，你有孩子，有贴心的同事，有关心自己的父母，生活慢慢地就会好的。”刘老师如妈妈般劝慰小美，“你若倒下了，孩子怎么办？父母该多么伤心啊！人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走不完的火焰山，要相信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

小美把心思用在教学上，星期天无事时就跟刘老师到基徒教会散散心。慢慢得小美老师竟成了一名虔诚的基徒教教徒，唉！苦难的生活把人塑成想不到的模样。

休闲的时间，小美老师一边干活一边哄孩子，忙忙碌碌的。大家都说小美老师真是个女汉子，小美总是甜甜得一笑，“小宝宝的妈妈是女汉子，厉害吧，宝宝。”

孩子天真的双眼瞅着妈妈的笑容，“咯咯”，孩子也开心地大笑起来。母子的笑声伴着灿烂的阳光，熠熠生辉。

“呼呼”一辆急驰的小车飞奔而来，小美母子还未反应过来，“啪”径直撞上，飞上空中的母子划了一道揪心的弧线，重重摔在地上。大家疯了一般奔向出事地，小美紧紧地抱着孩子，嘴里溢出鲜血。肇事司机竟是那个太监，众人大怒，拳如雨点，校长连忙制止住。王主任赶紧报警，车内酒气冲天。呼啸的警车与救护车匆匆赶到。

小美母子被拉走了，太监也被押走了。男老师气愤不已，女老师泪如雨下。小美父母也吓得瘫痪在地上了，被120车拉走了。

这一天，大家艰难地过去了。習日，校长在办公室对老师们讲：“孩子无痒，大人也抢救过来了，没大事了。肇事者（小美的丈夫）属酒后驾车，已批捕。”校长接着又说：

“经公安查，肇事者的精神正常。我们的小美老师可以离婚。”

“好！好！”老师们齐声喊，竟不住鼓掌，一时间掌声如雷。校长后来回忆说这是他听到最真诚的掌声，也是最响得一次。

“小美解放了。”刘老师喃喃私语。

出院当天，学校的全体教师都站在病房门前，静静地看着满头绑带的小美，大家心里酸楚楚的，有些女老师悄悄地流下泪。

小美微微向大家挥一下手，在妈妈挽扶下慢慢地移动一下脚步，一点一点向前移，虽然慢，但是显得那么得轻盈。是啊，乌云散了，天空很快就会瓦蓝瓦蓝的。

阳光轻轻得散在小美一行人身上，显得那么温馨，那么温暖。

“欢迎小美老师归来！”王主任热情地宣告。

“欢迎！欢迎！”老师们高兴地说。

“谢谢――大家！”小美艰难地说完，并轻盈点了点头，带着微笑的丹凤眼还是那么美丽，那么迷人。

（完）

后记：八九十年代的中师生，在初中时期都是佼佼者。毕业后的人生经历，令很多人不甘、不服，又无奈。生活如行路，有深有浅，有直有弯，我择事而记之，不对人，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巧合。2018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