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悄无声息的离开，都无需告别
文/辛夏禾yuan
大约一个月之前，橘子小姐跟我说，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说这句话的时候，A城的天气微凉窗外只有星星点点的光照进屋子里。
那时候，是夜里凌晨三点。
很多的时候，故事里全都是故人，只有故人似乎才能真的在故事里任性妄为，只是用词不是特别准确。
初识橘子小姐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可能是因为今年是闰六月的原因，所以今年的这个季节，天气竟还有几分闷热的感觉，闷热的不像是这个九月该有的样子。
第一次见橘子小姐，她并不是特别讨我喜欢的那种姑娘，至少在故事开始的时候，我是这么认为的，她一脸骄傲，说话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思路清晰，娓娓道来。
看起来好像都是赞扬词，可是想起橘子小姐，我只能想到这些词语来形容。
和橘子小姐熟悉起来是因为去年三月份，公司里组织了一场团队性质的培训，那是工作之后的第一场培训，三天两夜，日子很长，总是很难忘。
那时候，我刚刚来公司，没有一个熟识的人，做事情毛手毛脚不会处变不惊，更不知社会深浅，所以那天在会堂里，我一个人局促不安的站着。
橘子小姐跟我说你好的时候，我整个脸都红透了。
我笑笑看着她。
她对我真的算的上是照顾有加。
2017年的新年，印象里A城下了很大的一场雪，年假之后大家都匆匆忙忙回了家，因为没有买上回去的车票，我一个人留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
那天踩着嘎嘎支支的雪声回家的时候，我才知道钥匙忘在了家里，因为天冷，窗户被粘的密不透风，防盗门也锁的严严实实的，我蹲在门口，冻得瑟瑟发抖，哭着给她打电话说。
她从另一个城市，买了汽车票，匆匆而回，整整四个小时的路程，站了一路。
那个时候已经快要到年末，街上张灯结彩，到处都弥漫着新年的味道，夜晚烟花成朵成朵的散在空气里，变成格外美丽的样子，我从未见过那么好看的烟花。
因为房租便宜，所以当时住的地方离公司特别远，冬天的时候在路上来来回回，我整个手冻成了冻疮，流脓结痂，橘子小姐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做饭，锅被熬干，差点烧着了整个屋子。
说实话，橘子小姐不是一个会做饭的姑娘。
我从那个冬天开始到那个冬天结束，吃橘子小姐做了整整一个冬天的饭，她的厨艺从当初的难以下咽到几乎精进，看的我瞠目结舌。
那是我们整整一个冬天的记忆。
在离开父母以后我们各奔东西，应对着生活里的些许算计，可是还能遇见那么一个人，一直教我们成长，可能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日子很长，春天的时候，我们从沿街偏僻的小房子搬到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不知名的小花开了一地。
在这个过程里，橘子小姐遇见了L先生，那个对她照顾有加的男人，他们双双见了父母，虽有阻碍和波折，但也算的上是顺顺当当。
后来经过漫长的打拼，橘子小姐和L先生在这座城市里买了一套房子准备结婚用，房子面积不算大，却是温馨浪漫，A城的房价那么高，想来以后她也是身家百万的小富婆了。
我开心的跟她开玩笑，每每想起来，我总是嘴角上扬，觉得真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虽然我知道自此以后，我们可能分开，住在这个城市的南北两端，往来渐渐稀疏，关系渐渐暗淡，可是我依旧觉得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因为那么优秀的姑娘，早就应该有人善待。
我们怀着各种心情等待着幸福。
所以，后来，一起住了那么的我们，谁都记不清楚，我们到底为了什么事情，歇斯底里的争吵过。
只记得那天，我跟橘子小姐在沙发上坐了很久，说起了印象里很多有趣的事情，那些一去不复返的少年时光，在我们的记忆里，始终都是最美的样子，每每提及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那天，我拿了一笔金额不少的提成，开心的跟她炫耀。
她淡淡的回应，我却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口无遮拦的说着。
许是忍无可忍，橘子小姐站起身，一脸严肃的样子去了洗刷间，我一个人悻悻的回到房间里。
橘子小姐生气，是因为说这些话的时候，L先生也在。
那天晚上，她发了很长的一段文字给我，大多的意思是，我不分场合，说话口无遮拦，伤了她的自尊心，我也回复了她很长的一段文字，不过字里行间不过都是气愤之意。
那时候，我不明白，我们一直就是这么开玩笑的啊。
直到后来我才理解，遇见的那么多人里，没有人会有无止境的包容你，这个世界上，以关系衡量关系口无遮拦，都会成为后来我们歇斯底里里，伤害对方的利剑。
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变的尴尬起来，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冷战里，我不在回家吃饭，就是遇见，大家也是低着头在房间里自己玩自己的手机。
直到她离开住的地方，只带了简单的行李。
忽然想起……
2016年……
1月，我初来乍到局促不安，橘子小姐一直不厌其烦耐心指导。
7月，我大学毕业，橘子小姐还在为了生活不停的奔波。
8月，我们一起住进面积很小破旧小区，房子有些漏风，冬天很冷，我们糊了无数层的报纸，还是能听见窗外的风声，只能躲在被子里抱着暖水袋取暖。
2017年……
2月，我们工作顺利，换了房子，新房子很大，房主是个温柔的姐姐怀孕已经7个月，房子有一个巨大的落地阳台，可以看到A城高架桥上的景色格外漂亮，搬家的那天，我们因为阳台上的风景，高兴几乎睡不着觉。
3月，我一个人去了南方的小城，天气还是有些凉意，没有想象中的温暖。
5月，我没做任何规划，说走就走一个人去了南京，所幸，南京是我印象里的繁城古都的样子。
7月，我决定一个人去乌镇，找一个邻水的民宿，好好住几天沉淀沉淀心情，橘子小姐和L先生在A城买了房子，顺利网签。
9月，天气温和，漫长的冷战之后，橘子小姐消无声息的搬出房子，连句再见都没跟我说。
我终于明白，很久之前橘子小姐，透着窗外的月光跟我说，妹妹，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经年之后，我终于愿意承认，原来的大多离开都没有明目张胆。
而这些悄无声息里，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谁的的生活里走过一场兵荒马乱的青春。
我总是想人大多分为两种，一种人，有存款有车子，住几百平的大房子，买一件衣服几千块钱都觉得料子不够好，另有一种人，不停的奔波不停的奋斗，一座城一个人，买一件几百块钱的衣服都得咬咬牙觉得奢侈。
我不是前者，好像也不是后者。
做过的选择，终究待我不薄。
我发消息给橘子小姐，告诉她我也已经找到了新的住处，等她有时间就回来搬家。
她终究是不放心，来回追问。
她说：你有钱吗？缺钱吗？
我想了很久，忽然就哭了，这个城市的秋天其实不冷，只是有一点凉意。
今天的初冬，我想再没有那一年大朵大朵的烟花散在空中，也没漫天纷纷扬扬的大雪不停的下，可是我知道消无声息没有告别的关系里，我终究最感谢漫长时间里，橘子小姐对我的照顾有加。
而我们都终将成长为最美好的姑娘。
愿幸福。
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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