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清晨,我躺在阿四厚实的臂弯里,金色阳光投过玻璃窗洒在地板上。
他一遍一遍地拨弄着我的发梢,轻柔地对我说,他一定会让我的母亲接受我们在一起的。
我点一点头,贴近他的胸堂,告诉他,我相信他。从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我就相信他。
一直到那天夜里我才终于知道,原来那半个月里他的突然消失是情由可原的。
就在半个月前,他送我回家的那天夜里,母亲从窗台上看见了我们,于是第二天就在茶店附近一直候着。当阿四来茶店见我时,她突然上前截住了他,甚至不惜下跪请求他离开我。
阿四说,我的母亲说得没错,像他那种朝不保夕,又没个正经工作的家伙,真的不应该纠缠像我这样的乖乖女。所他就选择了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我紧紧地抱住他的肩膀,对他说,阿四,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呀?
他说,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到。
我说,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我了,好吗?
我仰起头,望着他。他也低下头,满眼温柔地望着我,对我说,好,我答应你。
第二天是周六,所以我们约定在第二天的下午一起去我的家里拜访我的父母。
2,
阿四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不太爱说话,也不懂幽默,更不知道怎么去哄一个人开心。
他也从不轻给仍何人许下承诺,但只要他承诺过的,就一定会全力以赴。
第二天午后,他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茶店里。
我简直惊呆了,他竟然剪去了披肩的长发,换上了一件雪白的衬衫出现在吧台前。看上去就像是一刚大学毕业的学生。
曾婷甚至上去询问他: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吗?
我们俩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阿四回过头向曾婷问好,曾婷这才算认出眼前的人竟然是阿四。
他这样的举动令我感到特别的快乐。这说明他很重视与我父母的这一次见面,也从而说明了,我在他心里的位置。
我看着他挠着脑瓜子问我:“我这样子,看上去是不是很奇怪?”
我忍不又一次快乐的笑了,摇着头,告诉他:“不,你这样很好。”我将一只刚叠妥的纸鹤递进他身边,对他说,这一只纸鹤送给你,祝你好运。
他也将一只纸鹤递进我怀里,对我说:“祝你幸福。”
然后我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确定两位老人在家后,就告诉他们,我一会有事会回去一趟。当他们推开房门,一见到我与阿四肩并着肩站在门外时,当时彻底愣住了。
阿四主动上前问打了声招呼,简单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然后将手里的两大袋水果递进母亲的手里。
我看着母亲将脸撇向一边,对于阿四的示好视而不见,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我知道母亲本就不喜欢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前一段时间才找上门去警告过他,他竟然仍对我缠着我不放;甚至还敢公然与自己的女儿找上门来,自然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但是她却不知道,缠着不放的并不是他,而是她的女儿。是她的女儿爱他爱到发疯。
好在父亲上前解围,招呼阿四进门坐下,我们才不至于一直在门外杵着。
阿四刚坐下,母亲就关上房门,背向着我们,称身体有些不适,打算进房间躲开我们。
阿四突然站了起来,叫住了她,斩钉截铁地说:“阿姨,我喜欢雨琴,我一定要跟她在一起。”
母亲终于为自己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出口,回过头指着阿四的鼻梁问他:“你说你喜欢我女儿?我们可是正经人家,你一个街头小混混,说不准哪天就被人砍死在街上。连自己都自身难保,又拿什么来照顾我女儿?”
他问我母亲,是不是他不再做小混混,找一个正经的工作,踏踏实实的上班,就可以接受他与我在一起。
母亲只是说了一句:“等你先找到工作再说吧。”就离开了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
好像再继续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他向父亲道了别,对我说了一声:“雨琴,我先回去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当时的那一种坚定的眼神又带着几分落寞,令人的心为之一酸。
他离开后,我同父母大吵了一架,那是第一次不再顾及乖乖女的形象,同他们吵得天翻地覆。
我一再地质问他们:
“你们为什么要逼他?为什么要逼他?”
“你们真正了解过他吗?就对他冷嘲热讽?”
“他对朋友有情有义,是一位真正的男子汉——”
“我喜欢他!我特别的喜欢他!”
“我不妨告诉你们。并不是他对你的女儿缠着不放,而是你们的女儿对他念念不忘……”
我一气之下摔门而出,扔下父母冲下楼去。
为了与父母对抗,我特意搬去了阿四的出租屋。
那一段日子,是我这一生中,再也追不回的,最快乐的日子。
白天,阿四开始在林三哥与吴军他们一帮兄弟的帮助下开始四处找寻工作。夜里,阿四就坐在茶厅的一角,一边埋头叠纸鹤,一边等我下班一起回去。就像老夫老妻一样。
我特别喜欢看,阿四低着头一丝不苟地叠纸鹤的样子。他看去是那样的认真、虔诚。
3,
在一帮弟兄的帮助,阿四终于进了一间名为世华的机械厂工作,每天开始朝九晚五的生活。
我看得出,为了让我的父母接受我们在一起,他已经很努力的在改变自己。
可是好景不长,阿四刚在世华机械厂做了近半个月左右,一通电话突然打进了世华保安室。保安人员来到车间,告诉阿四有电话找他。
阿四一接到电话,对着电话里吼了一声:“你们这帮混蛋,放开她!”扔掉电话,直奔叶小玲的住处。
当我接到林三哥的电话,电话里的林三哥对我说:“小琴,阿四他住院了,现在在我朋友的诊所里。”
我说:“林三哥,别开玩笑了。阿四他好好的在厂子里上班,怎么会突进医院呢?”
林三哥说:“他被人打断了一只手,是钟海那帮人干的。我一定要为阿四讨回一个公道!”语气是那样子痛苦、坚定,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我忽然一怔,话筒滑落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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