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头并进,压出三四米远,视野稍显开阔,压抑感却未见减少,两个人的脑袋上都渗出细密汗珠,井炎用脚踩踩地上软软的草:“为啥看起来都是草,整理起来却那么吃力?”
“不用太铺平,有个通道就行,你费那么力干啥?”孟森放下背取出一瓶二锅头喝了两口,咂咂嘴问,“来两口?”
“我带了。”井炎从武装裤的口袋里摸出一小瓶得意地笑笑,“谁还装包里啊?口袋包装,简单方便,还有花生米,要吗?”
“不要。”孟森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两人休息背靠背休息一会儿,孟森问:“走吗?”
“走。”井炎起身,刚背上背包,那股腥臭味儿再次席卷而来,这一次他俩的鼻子都探测到,这股腥臭就在身边,而且还大有越来越近之势。
两人把背包轻轻放下,孟森摸出了兰城给他的一把短刀,甩开后就是一把长刀,半伏在地,静静地听一切可能经过的声音。
井炎左手去摸胸口的三角形黄纸,右手抓着一只黑色箭枪,箭已在弦,鼻翼不停吸动,周身汗毛孔都帮忙感应所有动静。
两分钟过,腥臭味散去,雾气也减弱不少,被他们开成路的野草,像女人的长发,顺长直,倒在两边。头灯的探照范围大了很多,两人齐齐看向深处,脊柱像是被冰冻过的蚂蚁爬行一般,痒痒麻麻,冰冰凉凉。
一座大半个人高的坟墓,赫然矗立在小路的正前方,一个身穿红色长袍戴着红色斗篷的女人,站在墓碑前,黑色瀑布般的长发,倾斜而下,手中抓着一直超大狼毫毛笔,弄黑色的墨汁,正在往下滴墨,一滴两滴三滴。
“这特娘的是自我写碑文?”孟森面无表情,呼吸减弱,手心爆汗,心里偷问。
“这特娘的在写自己的墓碑?”井炎手心发汗,脑袋发懵,嘴角抽搐,抖了半天,居然抖出一句完整的问话。孟森来不及制止井炎的话,只能屏住呼吸盯着女人的后背,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
果然,井炎的话音未落,长袍女人忽然恶狠狠地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井炎的目光触及女人脸,吓得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来个自我了断。
女人,白成A4纸的脸上有两只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里正在往外幽幽地冒着绿气,缭绕在她自己的脸上,然后钻进鼻孔,最后又从黑洞里飘出,很快又从耳朵里冒出,在脸上缭绕一圈后,又从嘴钻进去,再次从黑洞里探出来。
关键这些都不足以吓得自断舌根,令人惊恐的是,女人的脸是转过来了,身体依旧面对墓碑,长发又转去胸前水泄而下。
女人盯着他们五秒钟,忽然咧嘴笑了,这一笑,嘴里的绿气像无数条绿色小蛇,齐刷刷地飞了出来。不等井炎的箭射出,绿蛇们已经尽数赶到,来不及反应,他只能就地打滚,躲过了绿蛇的袭击。
孟森双手抓着长刀,对准绿蛇们狠狠挥去,拦腰劈断绿色后,掉地的绿蛇很快又变成绿气,缭绕着飞回女人的脸旁边,各自从眼睛鼻孔耳朵钻了进去。
井炎再次滚回来看,女人双手上举,抱着自己的头,生生把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拔下来,抱着头放在墓碑上,身体飞速转向井炎和孟森。这一看,两人再次傻眼,女人的腹部高高隆起,这这尼玛居然是个大肚子?难道是大肚子女鬼?两人刚要做出反应,却发现女人隆起的腹部正在翻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出来了。
井炎顾不上惊诧,抬手一支箭弹射出去,孟森手中的长刀也跟着主人一起甩了出去,刀到箭到人到,就在孟森的刀尖碰到红色长袍时,女人的身体忽然凌空飘起,站到了墓碑之上,立于自己的头颅之上,女人的嘴撕扯到耳根,再次发出笑声:“哈哈哈……哈哈……都得死……”
孟森一刀劈空,顺势向前翻滚,滚到墓碑前,起身举刀就砍,女人再次飘起,孟森手起刀落,只听一阵重物落地滚动的声音,女人放在墓碑上的脑袋被砍到了地上,轱辘辘滚到了井炎的脚下。
“天助我也!”井炎一把抓起女人的头,一支箭对着她的脑袋近距离射出,女人的头不再喷发绿气,井炎大喜,搬起脑袋正要仔细看,忽然手心一阵刺痛传来,他忍不住扔了头颅,翻过手掌一看,两个手掌的手心各有一个洞,却无血液流出,两股绿气钻入,正在往里面蔓延,他大喊一声:“不好!”
孟森正在和女人的身体大战,忽然听见井炎的叫喊,连忙急扫三刀,逼退女人的躯体,他自己则飞去井炎身边:“怎么了?”
“没事!”井炎不想在这时候让孟森分心,他摇摇头,回首又是一支箭脱弦,见此情形女人的长发忽然向上吊起,整只头颅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住长发拎起,撕到耳根的嘴里,不停地发出比哭还要难听的笑声,就这样漂浮在井炎面前,似乎在等他先动手。
井炎鼓起勇气刚要再次出击,忽然发现两只手臂都无力抬起,心中一凛,翻手一看,果然,那股绿气已经顺着手掌蔓延到手臂,正在往中心点奋力拼搏。。
“完了!天要亡我,这条线直通心脏,一旦进入心脏便回天乏力了。”想到这儿井炎索性不动了,他知道只有少动才能减缓绿气攻心的速度。他看了一眼孟森那边,这一看脑袋几乎要炸开,那座坟墓不知何时,正对墓碑的位置,裂开了一条缝,缝隙越来越大,一股黑气从里面缓缓冒出,悄悄往孟森的方向飘去。
“小心!”井炎大喊。
孟森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一般,井炎刚喊完,他整个人已经借力猛然蹬地,闪到了躯体的左边,黑雾迅速向坟墓飘去,很快钻进坟墓消失不见。
没有头颅的躯体,虽然行动很便捷,但是终归没有合体后的高速度,头颅一直盯着井炎,井炎不动它也不动,对峙一会儿它发现了端倪,笑声变成了凄厉的嚎叫,很快密林深处传来回声,井炎感觉到了撞击心脏的回声,又疼又冷。
他悄悄看了看手臂内侧,还差一公分就到中心点了,手臂虽然无力,但是还能缓动,超过中点也许就整条手臂都要废掉,他咬牙抬高手臂,对准头颅方向再次发了一箭,头颅往左边闪去,井炎瞅准这个空档,滚回了背包旁边。
没等井炎从包里翻出兰城给他的武器,一阵香气传来,他的脑袋一沉,居然靠在背包上,昏睡过去。听不见井炎的动静,孟森心中着急,手中的刀挥舞的也越来越快,刀身发出呼呼的声音,刺激着他的神经,促使他更加卖力挥舞。
就在躯体再次靠近自己,孟森手中长刀忽然再次长出一截,直接对准女人的腹部刺了过去。
“啊……”就在刀尖刺入女人的腹部的同时,头颅也飞回了主人的颈部,她嘴里喷出一大口绿气,抱着肚子倒了下去。
孟森拔出长刀,再次刺了进去,女人的肚子迅速膨胀,,撑破红色长袍,露出白花花的肚皮,没等孟森拔出长刀再来一刀,白花花的肚皮已经变成了青黑色,薄如纸片的肚皮内,一双小手趴在肚皮上,一张清晰见的脸贴在上面正在往外看,我靠!小嘴正在对自己笑。
这一看,孟森整个人都呆立原处忘了动作,这一愣神的功夫,婴儿已经扒开隆起的肚皮,鲇鱼一样,自己钻出了肚皮,女人顿时如一张人皮包装袋一般,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孟森忘了惊恐,一股恶心之感涌上喉咙,手脚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如铁定一般被牢牢固定在远处,婴儿发出嘎嘎的笑声,向孟森的脚下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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