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的玲玲与担着两桶水的瑞年回到场院里时,正碰上梅子抱了一抱柴禾,从场院边的柴禾堆旁直起身来,回身欲走。
“开个玩笑吧。”玲玲悄声说,也不等瑞年说话,就向他靠近了两步,同时冲梅子喊了起来:“李梅子同志!我都把你瑞年勾引跑了,你还忙活啥呢?”
梅子闻声止步,扭头掠了他俩一眼,突然一笑说:“啥我的瑞年?珺瑶同志真会说笑话!你来了也不说给我帮忙做啥,就跟瑞年担水去了。你还空个手,咋不跟瑞年一块担扁担呢?”
“我本来想跟瑞年一块担扁担呢。”玲玲狡黠的一笑说,“可是瑞年心疼我,舍不得叫我担。我俩还商量好了呢:我不要衍荣了,瑞年也不要你了。我俩偷偷跑出去,到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把婚一结,等六十岁了再回来。瑞年,你把咱俩商量的事都给梅子好好说一下吧。”
瑞年此时已快到场院中间了,距离梅子不足十步远,便见梅子脸上是笑非笑的,说不出是个什么表情。他心里尴尬极了,脸红得像蛋柿,一时不知该说啥好,只是咧开嘴,干笑了两下。
所幸梅子并没有异常举动,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那我给你俩当媒人吧。”就抱着柴禾进屋去了。
瑞年这才多少释去些心中的尴尬,回头瞥了玲玲一眼。
她的笑容早已消失,脸上是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情。
“她没相信。”玲玲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轻轻叹息一声。
“瑞年,我先不进去了。你把东西取来吧。”她又轻声说,“屋里太闷,我在院子里看看。”……
瑞年从堂屋出来时,李玲玲却反剪着双手,斜靠在院边那棵白椿树上,半仰起头,微闭着双眼,似乎睡着了。
“四姐。”瑞年在她身边站定,轻轻叫了一声。玲玲没有应。
“玲玲。”他又叫了一声。
玲玲这才睁开眼来,淡淡一笑说:“哎呀!我咋就瞌睡了呢?……你,拿来了吧?”
瑞年便两只手分别从棉袄的两个口袋里掏出了发卡和树叶子。玲玲将那两片树叶瞅了半会,突然一伸手抢过来其中一片树叶,又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叶柄儿,轻轻一捻,那叶子便风轮似的转了起来。
她又将树叶举到眼睛正前方,眯起双眼,看了它好久,突然冷笑一声说:“喂!我说你这叶子呀!在啥地方钻了那么长时间?今儿为啥又回来了呢?喂!你给我说,你想到哪儿去?”又将它放在耳朵边,听了好久,然后对瑞年说:“树叶子说了,它想走呢,我只好送它走了。你不会见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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