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二十二年来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林翘盯着许松白好看的单眼皮,笃定地说。但其实天知道啊!她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内心已经紧张到快要窒息。
“嗯?”眼前的男人掩不住脸上的笑意,眉目舒展。他慢慢低下身,猝不及防地把连翘抱了起来,狠狠亲了一口。
连翘呆滞地捂着刚才被亲过的地方,面颊烧红,笑得花枝乱颤。她实在不好意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她伸手捏住许松白的脸,挤成了鸭子嘴。
许松白惊异地看着她,缓过神来调笑着说:“这么长时间都温顺地像只小白兔,现在刚把我撩到手就变得这么大胆了?”连翘不说话,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两个人对视,良久。气氛实在是太暧昧了,连翘的心里,脑子里,眼睛里一直在冒粉红色的桃心泡泡,她被泡泡搞得意乱神迷。等连翘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嘴唇相贴,她的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手指穿过他的碎发。接着松白抱着她走进卧室,将她放在刚洗过还飘着香味的床单上。然后覆在她身上盖住她,两个人最后一个清醒的想法都是:这故事不可能有更好的结局。
窗帘遮住了阳光,在房间里阴暗又安稳的光线中,一切都落进了光的指头和梦的眼睛。
01
林翘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已经三年,却还是受不了这里的潮湿高温。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拖过的地永远干不了,尤其是夏天,柏油马路将人蒸得只有虚晃的人影。
但自从两年前夏天后,连翘再也不讨厌暑季了。因为那个夏天,她第一次在炒粉店见到了许松白。当时她只有一种感觉:明明从未见过,可是第一次见,心就像已经等了好久那样莫名悸动。
2006年7月31号下午一点三十一分,那个闷热小店里的时空静止了,呼啸的风扇,说笑的客人,空气中的烟圈,都在那一刹那固定了。周遭的色彩陷入忽明忽暗的光圈里,然后愈发地明亮起来,连翘眼睛里的世界在那个男人身上聚焦了。
而那个男人,就是许松白。
许松白就那样安静地站在那儿,熟练地颠锅,叮叮当当,但每一声都像敲在林翘的心上。他当然不知道有个女孩正在看着他花痴,因为炒粉炒得那么专心。林翘边抿着嘴偷乐,边细细地瞧他:个子瘦高,普通的黑色短袖牛仔裤,戴着口罩,头发没有用定型喷过,自然柔软的碎发软绵绵地趴在额头。整个人跟被油烟熏得黄腻腻的灶台瓷砖有些不搭。林翘盯着他出神。直到店员将炒粉端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林翘才尴尬地收回目光。
这就是两个人的初遇,没有名字,不知底细,甚至男方都没什么印象。但总归也算是认识了,知道世界上有这样一号人的存在,像大海里两条孤独的鲸鱼,终于相遇了。
02
那天晚上,连翘想着去那家店吃晚饭也为了再看看炒粉小哥。不曾知晓,许松白因为那天下雨没什么客人,准备提前关门回家休息。于是许松白出门刚想拉上卷帘门,就看到在门旁鬼鬼祟祟偷看的连翘。路上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了几秒,无言。许松白善意地想开口解释自己因为下雨人少要关门。奈何嘴刚张开,眼前那个奇怪的女孩就莫名其妙地跑走了。而林翘本来是想搭话的,可是奈何人太怂,话一出口就打结,而且她下意识的就想跑......等跑到了许松白看不见的地方,连翘开始抱怨自己怎么能这么怂。月光清清白白,把懊恼的姑娘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翘是一路丧着回家的,但最后走到花园小区3单元楼下停下来的时候,连翘才意识到事情不太简单。前面那个身影怎么那么像炒粉小哥!难倒,他们!!住的是同一幢楼吗!!!(其实倒也不奇怪,许松白一向早出晚归,而连翘习惯一觉睡到大天亮,出去觅完食之后,更是不容易再出来。但这两个人显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老式的居民楼,一共只有三层。许松白前脚进去,连翘后脚也跟了上去。当许松白走到二楼时,掏出钥匙打算开门,这才发现后面跟着一个女孩。看清了样子之后,他脑中警铃大作,警惕地盯着连翘,连翘头皮发麻地走了上去。就在许松白开口的同时,连翘也开口道:“我住在楼上,真巧啊。哈哈~”连翘说完自己都觉得尴尬,逃也似地上了楼。许松白戒备地看着她上了楼,才终于松了口气开门。
03
这两个人熟起来还是在这之后不久的一个下午。那天许松白休息,正在家里睡觉,突然被楼梯口咚咚锵锵的声音给吵醒了。他皱着眉透着门缝往外看,发现是之前的那个姑娘在费力地拖着一个乘凉椅,她拖得很专心,满头大汗。许松白看得有些于心不忍,他以前不知道这姑娘原来还是邻居呢,还差点把人家当成变态,现在搭把手也是应该的。于是他打开门,大大咧咧地走到了连翘面前,诚恳简短地说了一句:“我帮你吧。”连翘抬头,许松白高大的影子在她面前形成一个阴影。她本来就因拖凉椅而变得通红的脸更烧了,她羞赧地笑:“那真是谢谢你了。”
这天以后,两个人终于是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也熟悉了些,最重要的是,连翘终于有机会也有借口敲许松白家的门了!她三天两头地送些吃的给许松白,美名其曰是感谢他或是让他帮自己试口味。其实她自己心里明白她不过只是想多跟他说些话罢了。而许松白呢?他觉得总吃人家的不好,于是得空的饭点就会多做些菜喊连翘下来一起吃。做也全做连翘爱吃的,炒粉、虾饺、酸辣土豆丝......一来二去之后,两个人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在许松白家吃饭,在林翘家的客厅看电影,没事的话就窝在许松白家的榻榻米上聊天。连翘傻笑,徐松白也看着她一起笑。两个人心里都明白,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但谁都没有说破,有什么在发芽,那就让它生长好了。
图片来自网络两年后
睡饱的连翘躺在松白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松白将半张脸埋在连翘的头顶,依旧阖着眼睛补眠。玩够的连翘又轻巧地侧了个身,把光溜溜的松白抱在怀里,她嗅着许松白身上好闻的气味,睡眠慢慢沉入海底。
连翘再醒的时候,许松白正用拇指轻抚她的脸颊,连翘眯朦着眼睛看着他。许松白的手指慢慢滑到连翘额头,再滑过眉毛......最后皱着眉说:
“眉毛这里怎么长了个瘊子,之前还没有呢......”
连翘哑然,嘟嚷着在他怀里蹭蹭:“我很好啦,不用担心。”
许松白看到连翘这样子,脸色明显地和缓下来。他把温暖的手掌放在林翘的头发上,轻抚着她的脸颊、她的头发。
“过段时间,我准备弄个更大的店面,主打卖的还是你最爱吃的炒粉,让你当老板娘只管收账,好不好?”松白和连翘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松白说话时喷洒出的气息,惹得连翘想睡觉。
她笑眼弯弯,说:“好啊!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
“傻瓜”松白抚摸着连翘的脸颊,心里软暖得一塌糊涂。
两个人仿佛置身在光阴的泡泡中......
连翘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一个人真正爱你的时候,眼睛里没有欲望,只有怜惜。她以前一直觉得这话神乎,可是当她现在看着许松白的眼睛,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句话是真的。
何其幸运,这个最好的人,让他/她在不经意间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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