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场夜场》，莫文蔚和《头号粉丝》
文/江北客@伏羲梦蝶@千江寻一客
《日场夜场》是莫文蔚《拉活…LIFE! is L!VE》专辑开场白的第一首歌，她在江苏卫视的跨年演唱会上也唱了这首，现场热度相当不错。其实我觉得这是一首写给所有都市职场中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熙来攘往疲于奔波的白领的歌，“……今天绝不加班，日场的我已经散场……白天已被分赃，有个我没出场……”，就像第一财经频道刘仪伟主持的那一档热火朝天的《上班那点事儿》标题之点睛，上班可不就那么点事儿么？
《请把手机关掉》，把那点破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吧，“到夜场，第二人生要加倍补偿。”还记得去年圣诞节在电视里看到上海滩生活时尚频道的一个街边采访，只见那个女孩子在萧瑟寒风中卸下了上班时的白领外套，里面赫然是一件专为晚上的圣诞派对精心准备好的小家碧玉礼裙。我觉得，这是种属于上海小女子的开放时尚的生活态度，应该为她鼓掌。正如《日场夜场》中所唱的，“我为自己鼓掌，我要活得漂亮。”
听这一张《拉活》专辑，应该是在某个雾蒙蒙湿漉漉的沪上周末，这时你已经给房间打扫完了清洁，刚泡了一杯茉莉花茶，手里正捧着一本孙甘露的《上海流水》，显得无所事事，而窗户外边，还是没有阳光照进来，这时你煞有介事地换了一本《比缓慢更缓慢》，开始若无其事地听这张《拉活》。
是的，莫文蔚是那种“若无其事的女子”。“多流汗，有存在感，灵魂才够爽。浴缸或者操场，喜欢就开个唱。”《日场夜场》中的这两句，让我想起了另一首雀跃欢快的法语歌，是Christophe Willem的那首《双面我》（《Double je》）中羚羊挂角的一句，“等待中，我给自己化妆，在我家浴室里，开个唱。”
听这张专辑，必须是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听出这张专辑匠心与味道的，该是小众范围内莫文蔚的固定粉丝，最好，是《头号粉丝》。
不是么？要么不做粉丝，要做，就要做天字第一号的《头号粉丝》。“全世界是你的配角，为了表现你的仰角，用恋人最熟悉的眼角，还‘有恋人最亲昵的嘴角’”。
这一首《头号粉丝》的绝妙，还在于其中镶嵌的普契尼歌剧《蝴蝶夫人》小样。曾经在上海大剧院听过普契尼三联剧，但却从未有缘聆听过完整的《蝴蝶夫人》。第一次听《头号粉丝》，就在灵岩之上下意识种下了一颗灵犀的种子，这该不会就是《蝴蝶夫人》的片断吧？褪去了《外套》的欲说还休，引燃了《修女安杰丽卡》被压抑的绝望的欲望的火苗，星火燎原，春蚕破茧，莫不就是性灵之花火雀跃、蝶舞翩跹的《蝴蝶夫人》？
真的就是《蝴蝶夫人》呢。譬如苏东坡去造访某个隐在迢迢青山之中的寺庙，他甚至能够说出，该上几级台阶，乃至寺庙中物事的陈设，就好像前尘俗世冥冥之中，曾经轮回于此。“再骄傲也愿意渺小，为了突显你的仰角”，“这角度，你真的很好”，没想到这一曲“一个眼神马上接通”的《头号粉丝》，竟然羚羊挂角出了这般醍醐灌顶的欢喜。（呵呵音乐和文学相通，或许我们也可以说，陈丹青老师是木心老先生的“头号粉丝”呢。）
真是“无限次初吻的心动”啊！《其实我一直都想对你说》。
说什么呢？说说曾经心疼心动的《爱》吧。一直以为，KAREN御用词人李焯雄写的这首《爱》最是契合于她的灵魂与气质。“我终于没选择的分岔，最后又有谁到达。”莫非，真的是一语成谶？
关于莫冯二人之间的聚散离合，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这也让粉丝们格外留意《其实我一直都想对你说》的歌词。“真的爱，不必刻意吧。”如果说，婚姻应该当作事业来经营，那么爱情呢？热情呢？激情呢？
“爱不是表演吧？”——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幸不幸福，快不快乐，只有他们自己清楚的。曾经快乐，抑或不快乐，快不快乐，都是自己的。为了“别人的快乐”而“快乐”，并不是真的快乐。
我们又还能说些什么呢？还是听歌……
心《隐隐》在作痛，“祝英台”也被拍卖，是烛台的《台》。“寂寞生青苔”，也是“菊花台”的台。听，就连莎士比亚，都在台下叹息。
说来说去，把生活拉阔的，还是丘比特。“你让我感觉有在活，拉出某个躯壳。”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勇敢的活。”——This is life，C’est la vie！也许，这才是所谓《拉活》的真谛吧。
“我呼吸你，喜你所喜”，“我触摸你，只有自己”。神秘兮兮的《DIVA》，是乐队，还是动画人物？不必打破砂锅，无论如何，中西合璧，琵琶遮面，我们听到了《西厢记》，还听到了《牡丹亭》。
“一个人的孤单，两个人未必减半。”这是莺莺对张生的抱怨，还是丽娘对梦梅的叹息？——“将《散》未散的盼望，比一生还要漫长。”
“爱过不该被爱的，不爱应该被爱的。我们却相遇了，多难得。所以真的，舍不得。”
《安可》是一个法语单词，ENCORE！心有灵犀，这让我想起了爱莲•席佳的那首“妖娆迷离”的《ENCORE UNE FOIS》——
丽娘梦梅：重来一次
Encore une fois/Helene Segara
蓍草填词/江北客@伏羲梦蝶@千江寻一客
从未见过/爱的脆弱
我总付出全部
孤单单灵魂深处
我寄给你这句子
我就是/那个迷路女子
吻你皮肤
躲藏在小船的附近
为你赤身裸体
有天像这样/一些人经过
长大了的生活
总是不可以/彼此解读
有一天
爱了
[重复段落]
不要不要
不要这样遗忘
你不知道
我将你镌刻在我身上
不要不要
不要这样遗忘
这爱属于你我
我愿让它重新来过
面对着海的波浪
你摩挲我手掌
轻柔的牵着我走
走到明天早上
我永远朝你奔跑
一颗星/快乐的舞蹈
时间的一双翅膀
悄悄偷走无辜的星光
有天像这样/一些人经过
会保存一些瞥望
一个笑/无法遗忘
有一天
爱了
[重复]
有天像这样/一些人经过
长大了的生活
总是不可以/彼此解读
有一天
爱了
[重复]
送给她吧，送给这个精灵一般特立独行的女子。她是音乐的精灵，音乐的幽灵。
在“头号粉丝”眼里，“幽灵”二字，是《石头记》中“幽微灵秀”四字的缩写。
或许，在当今华语乐坛，这样子“蝴蝶夫人”般的幽灵，也只有莫文蔚一个吧。
09年2月10日 钓于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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