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子矜给我发消息时,我正在和强子一起喝酒,幽暗的灯光冷冷打下,散发着森森的气息。烧烤缕缕白烟轻轻泛起,似是清晨般的晨雾。触手可即却恍如梦境,如同林子矜。
手机提醒声响不停,特别关心的声音。
我点开消息一看,是子矜。
别来找我了。
好聚好散吧。
强子一眼戏谑看着我,嘴角轻轻勾起坏笑。
啧啧,哪个小姑娘给你发的消息,还是特别关心呢。
我喝了一口闷酒,夹了一颗花生米,手有些不听使唤,圆圆滚滚的花生米逃出了我的魔掌,砰一声,清脆刺耳。周围吃酒划拳声不断,喧嚣中,我仍然听到它的落地声。
哟哟,还生气了。
是子矜。
强子听后脸刷一下沉下来,拿起杯子,与我碰了一杯。咣当一声,我感受到杯子里的酒颤颤抖抖,快漾了出来。
强子,强子,她让我别去找她了。
我声音嘶哑,有些哽咽,眼睛有些湿湿的。
那晚的月亮很圆很圆,高高悬挂在空中,圆圆亮亮的,孤孤零零的。
2
酒桌上一片觥筹交错,学长学姐拿着酒杯一饮而下,按照规矩,每个见习干事要给学长学姐敬酒。能给在学长学姐心目中留下好印象。
我举着酒杯颤巍巍走过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学姐,她化着妖艳而又精致的妆容,穿着黑色小礼裙,她的眼睛犹如辰星般璀璨,眼睛有浓浓的眼妆。她看着我,灵动的双眼像是要摄出我的灵魂,直勾勾,深邃而迷人。
学姐好,我是外联部的林阳,请多多关照。
林阳,好巧,我们一个姓。
我的声音有些小,像蚊子嗡嗡一样小。她听得竟然如此清楚。
我举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下。
她冲着我笑,笑容惊艳又妖媚,红唇红的令人窒息,妖艳的大红,我一直认为正红色不好看,她却驾驭着如此之好。一颦一笑,散发着颓靡与妖艳。她身上散发的气息是放荡不羁,我一直中规中矩,看她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我沦陷了。无法自拔。
孤独的灵魂在一起相交碰撞,就如火与引在一起,稍微一碰,大朵大朵的烟花绽放,流光闪烁,绚烂至极。
你好啊,学弟。
她凑过来,在我的耳朵旁边呢喃,她的声音很好听,温柔似水,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耳根发烫,不敢看着她。我低着头,从她身边离开。
林子矜,林子矜,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我的心里有一朵花,在我心头慢慢绽放。
它的名字叫子矜。
3
日常的工作有些交集,做表格,通知活动,开学生会大会做总结,聚餐吃饭,我加了她的联系方式,与她的交集越来越多,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话题越来越多,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短短数月,似一个世纪那么长。
一个电话打来。
喂,子矜,怎么了?
林阳,你来橘子酒吧接我。
好。
我马上挂了电话,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急促催着师傅快些快些再快些。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像哪吒一样有一双风火轮,能够在她呼唤我时陪在她的旁边。
小伙子,追女朋友,这么急。
师傅打趣着我。
我腼腆地回答。
可惜啊,她不是我女朋友。外人都能看出来我对她的好,她却一直视而不见。
加油。小伙子。当年我也是追到我老婆的。
师傅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师傅加了速。
我想他肯定生活的很幸福。
到达地点后,她现在酒吧门口,身体有些摇晃。摇摇欲坠。
子矜,走,我们回学校。
她睁着大眼睛看着我,眼睛里一片迷离,似蒙上一层飘渺的雾,茫然不知所措,像一只不知归途的小鹿,她举起手里的酒,一饮而下。
我去拉住她。
她一把甩开我的手。非常用力。
呵,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愣愣看着她。
晚风轻轻吹着,吹在脸上沙沙的疼。眼睛也沙沙地疼。
她迎着晚风,突然间哈哈大笑。扔掉了手中的酒瓶。哗啦一声响,里面的液体慢慢淌出来,周围都是碎渣。在灯光下有些耀眼,闪闪发光,刺进我的心。
我去抱住她。
你回来了吗?
她在我耳边喃喃说着。
嗯,子矜,我回来了。
你别走了。
好。
我抱着她,不知道她的表情,肯定是嘴角扬起轻轻的笑容,一脸幸福。
我泪流满面。
如果这是一场梦,让她一直在梦里吧。
如果这是一场梦,让我一直在梦里吧。
这是一场梦。
4
我们在一起了,我看着她有些腼腆的笑。
我是小太阳,我要发光发热,我要穷极我一生,去爱她。我要发尽最后一点光,去温暖她,暖暖的。
我是汪洋大海,深不见底,我会用自己的怀抱紧紧抱住她,让她在我的海洋里做一条小鱼,自由自在。
我是沙漠深处的水,慢慢浸在沙土中,她是一株仙人掌,阳光火辣辣射到大地上,炙热发焦,我会把自己所有的水都给她。供她生长,供她欢笑。
她只管吃街角的板栗,我会冒着寒风,去买她最爱的板栗,捧在手心里,递给她。只为看她嘴裂开一丝笑容。
她总是怕冷,一到冬天,手是冰凉冰凉的,我会给她准备好暖手贴,放在她的包包里。她随时都能感到温暖。我的手很暖,我不怕冷,我可以一直捂着,把她的手捂热。
她去图书馆看书时总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我会早上起来很早,给她买她喜欢吃的小笼包和牛奶,占好座位,等着她来。
她的高数不好,算数时小迷糊,总会算错,她不会解高难复杂的题,我会温柔地给她讲解各种难题,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子。她冲着我吐吐舌头,一脸甜蜜对我笑。
她是放荡不羁,灵魂一直在流浪,可我有小木屋,屋里一直亮着灯,暖暖的橘黄,一直为她而亮,等她归来。
5
林阳,我们分手吧。
子矜,为什么?
他回来了。
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一如既往化着精致的妆容,嘴唇依旧是大红色,犹如冬日寒风里的一把火,红红火火,燃烧了荒野。她的眼睛还是如旧,温柔似水。她静静看着我,时间慢慢静止。
她的话如一把匕首,深深扎进我的心脏中,鲜血淋漓,大红大红的,犹如娇艳欲滴的红唇。我捂着胸口,一脸留念地看着她。
子矜,我们可不可以不分手?
对不起,我还爱着他。
她拿起包包,转身离开,我没有回头,只听见大厅里她走路的声音,高跟鞋与地板摩擦的声音,清脆,悦耳。
旁边有一对小情侣,女孩轻轻拿着一支冰淇淋,递给男孩吃,男孩轻轻咬了一口,眼睛里满是温柔。他轻轻拿起纸,轻轻擦着女孩的嘴边的残余物,小女孩眼睛如同小鹿的眼睛,亮亮的,圆鼓鼓的。她调皮地吐着舌头,冲着他笑。
她的样子像极了子矜。
我握着微凉的咖啡,子矜走后,咖啡就凉了。我仍是固执留着它,轻轻抿一口,嘴中有丝丝味道,那是属于子矜的味道。
6
她离开我后,我每天都会搜索她的消息,哪怕是一点点,我都会很开心。
她没有画精致浓艳的妆容了,只是淡淡的妆或者素颜,看着挺舒服的。眉眼之间是淡淡的自然,优雅的气质溢出。
她不去酒吧了,不喝各种浓度高的酒,没有彻夜通宵,她只是喝着淡淡的柠檬水,干净又清凉。
她戒掉了烟了,口袋里面放的都是五颜六色的糖,甜甜的,看着就能让人心情大好。她不开心时,就吃吃糖。
她慢慢变了,她的习惯都改了。
我慢慢变了,染上了很多恶习。
夜深时总喜欢抽烟,烟雾缭绕,星光点点,轻轻吐出一口气,以为吐出气就放弃了,却还是忘不了。
我还是喜欢每天晚上给她发晚安,她很多时候都不回,我还是继续这种仪式,戒不掉。
她走了,不回头。
我还在原地等着,久久不走。
我想去联系她,我想回去找她,可我不敢,我怕一回头她就会拉黑我,连做朋友的余地都没有了。
三年了,我还是不敢向前走。
我去厦门的时候遇见一个姑娘,她的背影像极了她。
我忍不住从背后拍了一下。
她回头,对我一笑。
不是她,我以为是她。
她的眼睛清澈,眉眼温柔,像极了她。
可还是不是她啊。
7
我走过很多地方,千山川河。
可我只爱过一个姑娘。
她的眼睛像小鹿。
一下子就进了我的心。
这么多年
我还是忘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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