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做了一夜的梦,中间起夜之后,躺下仍继续做着同一个梦,一个依稀记得与现实交织的梦,一个他期待能够继续了解结局的梦。
“这一夜,睡得真累啊!”他在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自言自语地说道。
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05:42。还是这个时间,六点之前一准醒来。他的生物钟已经让他定下的早上六点的闹铃成了摆设。今天依旧如此。
提拉上拖鞋,他走到卫生间,解决了生理需求之后,开始打开冷水管洗脸。一年四季他都是用冷水洗脸,往往一把就能让他从睡梦的纠缠中回到现实。今天却没有以往的效果,洗完了之后脑袋还是懵懵的。
他的脑海好像仍停留在梦境中,一个看不清楚脸庞的男人,是他的朋友或者是朋友的对头,脑袋上顶着火光,是的,是火光。他当时还好奇,脑袋上怎么有火光?头发不会被烧着吗?奇怪的是那人头上顶着火光,头发就是没有被烧着?那人极力地用身体从里面顶着门,拒绝被人拉出来灭火。
他还是要回到刚刚那个房间,那个已经满地是汽油的房间。大家都刚刚从那里逃出来,除了他的一个朋友,一个属于他“铁三角”之一的很好的朋友。那个人就是要去烧死他的朋友的,没有找到点火之类的东西,竟然把自己点着了去引火,在他和其他人看起来真的是很疯狂。
他仔细地回想梦里的事情,断断续续的,不过主要的几个人物还是清晰的:三男三女,他所成称的“铁三角”以及各自的女朋友。不过,他在半睡半醒之间好像一直在梦呓“何以笙箫默?”好像是三个人的名字,又好像不是。可以确定的是他自己是没有看过那个同名电视剧或者小说的。
他跟着众人终于逃离了那座大楼,迎面就遇到了他的“铁三角”之中的另一位好朋友,后面还跟着三个女人,其中一个脸上满是惊恐和焦灼。她就是刚刚葬身火海那位朋友的女朋友。见了他之后,就抓住他的胳膊。他明显感觉到她因为紧张用了很大力气,还没开口人就昏了过去,他连忙把她放平,然后用右手拇指掐她的人中。另外三个人也蹲在旁边神情紧张地看他做着这一切。
过了几分钟,她嘤咛一声醒了过来,环顾一周围着她的四个人,独缺她的那个她,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滚落。两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在旁边默默地陪着流泪。
他回想着梦里的这一幕,心里一阵莫名紧张。他从小爱做梦,有些梦竟神奇的成为了现实中的预言。他又想起了他做过的那些梦。
在上小学时,他曾做过一个梦:梦里在下雨,他梦见自己睡的房子屋顶漏了,雨水流了满屋子,床上、地上都是雨水,床铺、被子、衣服还有他的作业本都湿了。
醒来之后看着好好的屋顶、完好无损的床铺还有干燥平整的作业本, 他还是惊魂未定,就去向奶奶讲了那个下雨漏水的梦。奶奶告诉他梦见房子漏水是要发财的预兆。
他有点半信半疑,自己就是个小学生,发什么财啊?他就没当回事。
因为那天是星期天,上午要跟好朋友去河边沙地里“翻花生”,吃过早饭就去村东头找大他两岁的占国了。快到中午时,俩人也没翻到多少花生,他心里就寻思奶奶的解释有问题,梦毕竟是梦,是不灵的。
这时候,占国开始提着篮子追他,他撒腿就跑,跑了大概十多米,一不小心绊倒了,一个大马趴就趴在了沙土里,肚子上也被一个硬东西给膈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坐起身来,开始在土里刨,就刨出一个两拃多高的小人,原本有些红绿色已经被沙土遮盖得灰不溜秋了。他看着好玩,就把它放在篮子里继续打闹着回家了。
到家后,他拿出那个两拃高的小人儿给奶奶看,奶奶拿在手里端详了大半天,也看不出是个什么玩具,就说:“先留着吧!说不定是个宝贝呢?你昨天不是梦到房子漏雨了吗?回头让买古董的看看。”
后来几年,他像是忘了那件事,只是听说那条河是原来的古运河,有人从河滩里挖出来好多古瓷古董,后来派出所还抓了一些人。他也曾问过奶奶那个小人儿的去向,奶奶没说,只说让他好好学习。
长大了才知道,奶奶已经把那个小人儿拿到县里的文物局做了鉴定,说是“唐三彩”,政府为此该奖励了200元。这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农村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还有一次是在上大学时,他一直很喜欢英语系的一个女孩儿,却一直没有勇气和机会表白。有一次他晚上竟然梦见她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了。第二天醒来,他很是激动,决定当天就跟那个女孩儿表白。见到那个女孩儿后,他第一句话就跟她说:“我梦见你了。”女孩儿听他说完,惊讶地用手捂住了嘴,原来她晚上也梦见他了。后来她就成了她现在的妻子。
也许是有过太多梦境成真的经历,这一次他心里始终忐忑不安,害怕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天快过去了,什么事也没发生。他好像已经快忘了这个事情了。吃过晚饭,他正跟着妻子在公园散步,就接到了在天津的“发小”打来的电话,说是阿永人没了,工作的工地发生火灾,人没跑出来。
他怔怔地愣在那里,电话里“喂喂喂……”的声音响了很久才变成“嘟嘟嘟……”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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