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路标及门牌的指引来到了这儿,“3403么,”我低头瞥了眼手机再确认了一遍,“嘿,学弟,是来咱们文学社面试的么?”是在对我说么,我回过头去。
我顿时失了神,她好漂亮啊,那种…用言语形容不来的美,俏皮的嘟嘴,头发披着肩,真的好美,我想追她,我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学…学弟?”她充满困惑的眼睛,抽出手在我面前摇晃。“…啊哈?”我尴尬的挠头,太丢脸了哈,真是的,我吐吐舌头,“对啊,我是听说今天文学社面试所以过来面试的,怎么了学姐?”
“那好,”她抽出怀里的笔记本,翻到该翻到的那一页,“呐学弟,来登记一下,写好名字班级专业。”她说着,把面颊的头发抚到耳后,“嘿嘿,”我笑得像个傻子,“好啊!”
“呲,”我揉搓太阳穴,“学姐,咱们文学社这么落魄么?”她也哀叹一下,“毕竟现在爱好文学的人不多了,而且咱们学校文学社的发展也不好,于是也就没落了呗。”她唉声叹气的样子,我心神荡漾。
“学弟,准备进去面试了,会长他们都在里面,你说下你要加入的部门,然后再自我介绍一下,再回答一下他们的问题就好了,一般都会通过的,加油,看好你!”她浅笑,握拳鼓励我。我咧嘴笑,然后对她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对了学姐,”我踏上门槛,“你是哪个部门?”
“你记得还真清楚嘛。”
“当然,这货可是我大学最要好的朋友,他的故事当然得记得清楚,”我噘着嘴,一脸臭屁。
“后面呢,你朋友是怎么追到她的,”她的声音很好听,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她一定很漂亮。
“诶嘿,还没这么快,况且我朋友这么蠢哪里有这么快追到的啊。”
“哦,是么”桌子清脆的“当”了一声,我知道我又得吃药了。“那,按照你们男生一贯的套路,送奶茶了没?”
“有谁要A4纸的吗?”她在社群里面问道。
我当然很容易的通过了面试,并顺利成为了社团宣传部的一员,而她则是部门的副部长,很有意思的是今年我们部门只有我一个新人,而我们部长又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于是乎,部门偶尔的烦琐事便由我和她一起负责。
我们关系熟络得很快。
“我要!”我在群里说,为了让她看见,还特意艾特了她。
“谁要的私聊我吧”她最后撂下这句话。
“嘿,学姐!”我日常向她打招呼。
“话说要多少?”她还是那么直接,我感觉收到了打击。
“你给多少我就要多少。”我打算调戏一下她。
“那好,晚上有空没?”
“啊啊,没空,晚上要上自习的说!”我故作傲娇。
“那明晚下自习后来十栋女生宿舍楼下等我,我拿给你。”
我给她回了一串省略号和一个不情愿的好字,以表示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第二天晚上,我正揣着书准备去上自习的时候,她给我发来信息,“记得今晚下自习过来找我。”
“学姐这是要约我吗,”我在后面加了一个羞涩的表情。
“...我顿时发现我的A4纸似乎不够用了呢。”她加了一个再见的表情。
我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她竟然搭我梗了 ,我手舞足蹈欢呼,旁边的小夫同学则一脸淡漠的看着我。
“好的学姐,下自习后我一定准时赴约!”我熄掉手机,忍不住掐了一把身边小夫同学厚实的面颊,小夫扬言我回到宿舍后将会受到千百万倍折磨。
熬到下自习后,我一脸得意的去见我楚楚动人的学姐了。
我蹦跶的来到校门口,然后在等红灯时忽然发觉,似乎空手而去有些不妥,况且,这还是个促进关系的大好机会,送花么,好像太早了,而且大晚上哪来的花啊。犯难之际,我不经意瞥到了马路右对面一排整整齐齐的奶茶店。
“嘿老板,”我笑着说,“来杯烧仙草,要温的。”
我在约定好的时间过了五分钟来到她楼下,“学姐我到了喔!”
“很荣幸的告诉你你迟到了,好走不送!”她冷漠的加了一个再见的表情。
“...学姐你真的舍得这样对...”我还没来得及打完字就看到她发了另一条消息,“我下来了,穿的粉色外套。”打字慢真是个不好的习惯。我默默删掉后回她“啊啊啊,当我不认识学姐么,真是太令人难过了!”
“...哼,我是怕你大晚上的看不清我。”诶嘿,愈发的觉得这样的她太可爱了。“哼,学姐就是在...”我又没打完字,肩膀就被轻拍了一下,“嘿,学弟。”所以说打字慢真的是个不好的习惯!
“啊哈,学姐,晚上好啊,”我回过头,反而见面后却没有在手机上那么自在了。
“呐学弟,”她从背后掏出一小叠A4纸,“你要的A4纸,”她到还是像以往一样大大咧咧的,“诶嘿,谢了学姐,”我接过来,忽然脑子一热,对上她灵动的双眸。没几秒我就红着脸匆匆把视线挪开,“实在是太没用了,”我在内心里鄙视自己。
“那没事我先走啦。”她挥手朝我告别。
“等等学姐,”我埋下头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呐,学姐,送你的。”我递上去给她。
“哈?”她满脸问号。
“为了表达感激之情,以及迟到的歉意,”还有喜欢——我在心里自己加上这句。
“噗呲,”她掩着嘴,笑得花枝招展。“那还真是让你破费了啊!”她笑吟吟的接过,我放下心也跟着笑,“非常感谢学姐的说!”
“嗯哼,”她下意识的挽头发,我则习惯性的心动,“那我先走啦。”
“那学姐明天见。”“…谁确定明天就一定能遇见啊?!”她吐槽。
“也对…”我挠头,重新说:“那学姐后天见!”
“看得出来你很开心嘛。”
“还没有啦,”我冲她摆摆手,笑得一脸荡漾。
“我在这边!”她轻轻戳了下我的脑壳。
“要感觉耳朵耳朵也出问题了…”我试着去摸我的杯子。
“这,”她递过来给我。“谢了医生姐姐。”
我端起杯子“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别喝那么快,渴不死你!”她夺过我的杯子。
“噢,”我意犹未尽舔了舔上唇,眉飞色舞,“后面他追到她了!”
我们开始像朋友一样聊天,从最初故意把话题由社团琐事拉向日常,到后面正儿八经跟她分享平日趣事。她也会偶尔向我吐槽哪哪不顺心。我很享受现在。
“学…姐?!”我两眼放光,把音量压的很低却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她似乎也听出了我的声音,转过身子确认,“诶!好巧啊学弟,”她像大姐姐一样拍拍我的肩,“你也是来图书馆看书的么?”
“不,”我眼里忽然闪过狡黠的光芒,“人家可是专门来图书馆偶遇学姐的!”她愣了一下,脸上缓缓浮现难以察觉的红晕,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脸红的样子。“啊哈,那我还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呢,”她笑得眉眼弯弯,“那我去找书啦…”她抱着书跑开,留我在书柜旁偷笑。
“她生日么…”我砸吧嘴,QQ弹出的那条“一声问候”的信息让我很在意,“诶嘿,我要好好筹备了!”
“学姐你手机号多少?”我眼巴巴的等了几分钟才等到她的回复,“要我手机号干嘛?”“日常事务处理沟通需要。”我昧着良心说。她发了一连串的省略号后,还是发了手机号给我。“我要到你手机了学姐!”
过了一周后,学校想想可能也是感觉快到期末了,于是便陆陆续续开始了体测,对于体育基本毫不感冒的我,也不得不每天下午多去跑个两圈,痛苦万分。
轮到我们班体测那周末,操场意外的很多人,诧异之余,一番打听后才了解,体测是按系的划分来进行,一个周末搞定一个系,而且,连同大二及大三一起进行。这便有意思多了,兴许还可以找熟人唠嗑唠嗑。
我绕着圈慢慢搞定一个接一个项目。
“走啦,去测肺活量啦!”“来啦来啦。”我冲身材好到令人羡慕的体委比了比手势。
我跟随班级来到测肺活量的场地,却被眼前的人潮吓得顿时想掉头就走。
我正满腹牢骚无处可发之时,同宿舍的老毛同学一脸笑眯眯的朝我走来。“骚年,”丫故作深沉的拍拍我肩膀,目光如炬,“人生在世,何来悲伤,诶你看那边有个穿短裙的妹子好好看喔!”
…真是让人有股想打他的冲动呢。
我接受老毛这货愚蠢的提议,一起蹲在角落联机开黑,我可以想象得出外人的视角看到四个猥琐男并排蹲墙角打游戏的场景绝对蠢爆了。
我再一次阵亡,落寞的抬起头想寻求安慰,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的学姐。彼时我觉得不要让她看到我比较好,刚想挪身子到另一边的时候却正好抬头见她在冲我笑,我讪笑着朝她挥手,她笑得神秘莫测地走向我,我没办法只好把手机揣回兜里。
“抛弃队友可是会遭天谴的!”看穿我企图落跑意图的小夫冷冷说道。
我顿时回过头好声好气的说:“矮油,我学姐来找我讨论公事了啦,你们就当做我死了就好啦!”
“重色轻友!”
“见色忘义!”
“滚吧,就当爸爸没你这个儿子了!”
啊靠!这帮人真是令人火大,我冲他们仨狠狠比了个中指,然后屁颠屁颠去找我学姐了。
“啊哈学姐,好巧哈,今天你也体测啊,在这碰到你真是太令人开心了呢…”我不知所云的鬼扯。而她压根没打算听我鬼扯:“巧克力真是好吃到令人欲罢不能呢!”她学我说话的样子好可爱。
“诶?什么巧克力,学姐你是想要和我分享么,我表示非常乐意的说!”“不不不,我是来夸你有眼光的学弟,毕竟可以吃到你送的巧克力真是一件太令人愉悦的事情了。”我们心怀鬼胎的相互客套。
“呐,学弟,给你。”她摘下左手上戴着的手环,“学姐给我这个干嘛?”我摸不着头脑。
“为了感谢学弟如此破费送我的一盒巧克力,小女子无以回报,唯有掏出珍藏多年的手环用以报答…”
“学姐那盒巧克力又不贵…”我忽然瞥见她一脸看穿我的表情。“诶嘿,你终于肯承认了。”
我仰天长叹:“学姐你赖皮…”
“哼哼,都怪你,我收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谁送的放那一直都没敢动,总想到是你,你倒好,还不承认!”她气鼓鼓的插着腰。
“好吧,学姐,我承认是我。”我捂着脸。
“那说吧,送我巧克力干嘛?”
“没啥,就是学姐对我太好了学弟无以回报只有以巧克力相送。”我昧着良心说。
“…这话咋那么耳熟呢?呸呸,算了,知道是你就好了,不过事先说好啦,一旦送出,恕不退回,我就愉快的笑纳啦。”她顿了顿,“哦对了,诺,送你个手环学弟,当做回礼。”
“…学姐你把手环给了我你怎么办?”
“看这,”她抬起右手在我面前摇晃——另一个同款的手环,“上次买的时候买一送一,正好多出来一个,就送你啦。”
“…那意思是全校就我们有一对同款的手环了?”
“嗯…如果没有人和我买一样的话,应该是。问这个干嘛?”
“没,”我摇头看着她偷笑。
她仿佛明白了我在想什么,给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没事就走先走了,估计也快排到我了。”
“嗯,”我轻点头,紧握她送我的手环,仔细感受她残存在上面的余温。
“学弟,终会有缘,江湖再见。”她忽然面朝我抱拳说,我略微一愣,“噗呲”一下笑出来,我俩相视而笑,笑得前仰后合。
“走啦学弟,”她挥手告别,“学姐明天见。”“谁会保证明天就一定会见到啊,”“那后天见!”我俩异口同声的说,然后又是笑个不停。
“学姐,”我在目送她走到稍微远一点的位置后喊道,“又怎么了学弟,舍不得我吗?”她俏皮的回过头。“…当然啦学姐,”我稍稍昂起头,以便让我在艳阳的照射下能平添一股沧桑感,“生日快乐!”
“…诶?!”
“医生姐姐你还在么?”
“在,那说到底,你朋友还是没追到她啊。”
“矮油,都被你打断了,在过一会就说到了啦。”
“…呲,为什么我总有种想扁你的冲动呢。”
“姐姐,爱欺负病人的医生可是嫁不出去的喔。”
“哼嗯,我现在只想听故事的后继,快点说啦!”
“呜呜,你竟然连口水都不打算让我喝吗?”
我现在表示很尴尬,那竟然不是她真正的生日,哪有人随便在QQ资料上乱写自己生日的啊!
我因此被她尽情嘲笑了很多天。身为一个知性的学姐怎么能这样子嘲笑你懵懂的学弟?!“也是,身为你部长怎么能这样子?但我还是想笑啊哈哈哈!”——我这般问她后她给我的回答。
“学弟学弟,在否在否?”她忽然给我发消息。我想傲娇的当做没看到,但身体还是很老实的秒回她:“学姐你又来笑我了么,好开心耶。”
“学弟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肯定只有我一个人能笑你。”
“…所以你还和你的朋友一起分享了是么,我已经不想活了!”
“学弟不要这样,我们协会的将来还需要你,为了协会这个大家庭,一定要坚强的活着唷!”
“学姐为了我真是好令人感动呢,可我为什么还是有种想摔手机的冲动呢?!”
“咳咳,学弟不要闹了,咱们要来义正言辞的探讨一下公事了!”
所以这事你就这样打算翻篇了是吗?!
“咱们协会打算聚个餐你知道吧?”
“学姐你是当我不在咱们会群的吗?”
“…哼,我只是想确认一边看你有没有认真看群消息。”
“学姐对我的关心真是无微不至唷,我这时是不是应该感动呢?”
“话题又偏了!咱们是来讨论公事的!”为了避免我有带偏话题,她很快接上下一条消息,“会长派我们和隔壁部门去采购原料,这周六早上。现在是来征求你意见的,所以学弟,这周六辛苦你了!”
“…学姐‘征求’这词怎么看得我这么别扭呢?”
“哎呀学弟你不陪我去我们部门就真的没人啦!”
“那好吧学姐,你去我就去吧,”我空了一行,“后天便是周六喔,那学姐后天见。”
“你这次咋不说明天见了?”
“学姐若是明天就想见我我也是非常乐意的哟!”
“呸,”她还发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我甚至可以在屏幕之外想象得出她吐舌头的样子了,自带萌点的学姐。
我熄掉手机,用力伸了伸懒腰,想着似乎也蛮晚了,于是便爬下床准备洗漱睡觉。
一下床就看到对铺蠢驴满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不禁浑身一激灵下意识捂紧屁股。
“…啊靠你是在瞧不起我吗?!”蠢驴破口大骂。
“没有驴兄,”我正了正衣襟,“如果瞧不起你,我应该就是大摇大摆的下床,然后充满挑逗眼神跟你对视,再冷哼一声从你面前高傲的走过…”我手舞足蹈的跟他讲解。
“哦…”蠢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本能的宽衣解带。
我微笑着撸起袖子,上演宿舍日常余兴节目。
“你丫刚刚在床上笑的特别猥琐知道不?”冷静下来的蠢驴说到。
“是么?”我砸吧嘴摸下巴,不知觉扬起嘴角 。
“以后有资源要记得分享,”蠢驴意味深长的拍拍我的肩,“你丫笑得脸都抽了!”
结束一天忙碌,我安心躺在床上。有群聊得来的舍友感觉是真的妙。至少什么缺了也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找他们蹭。我望着天花板感慨,悠悠翻了个身,却意外听见床下传来阵阵“窸窣”声。我奇怪的摘掉眼罩探下身去,“死胖子你丫又来偷我纸!”
第二天一早,我照例起床上厕所,“但话说回来,你也是第一个会在我过生日时给我送礼物的男生,虽说这并不是我的生日…但也还是要谢了啊学弟!!”——却看到手机里她凌晨一点多时给我发的消息。
“学姐这么晚还不睡觉可是会让人心疼的。”我兴奋的戳手机,“但能一早就收到你的消息,让我觉得一整个人生都有意义了!”
我满怀憧憬的期盼到周六,然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我心心念念的学姐。当然,还有隔壁部门三位同行的伙伴。不过令我诧异的是我那行踪飘忽不定的部长居然现身了,太不可思议了,要说我只在当初社团面试和中途一次需要全员参加的活动见过他。
“嘿部长,真是难得见你一次喔。”我兴奋的朝我部长打招呼,而丫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诶…这位同学,你是…”
…部长你非要这样子对我吗,身为你唯一的部门成员可是会伤心的!
“哈哈,”部长爽朗的拍拍我肩,“矮油开个玩笑啦,我怎么会不记得我们协会的小伙伴呢,”部长勾搭住我,压低语调指着不远处同行的三个伙伴,“你就是他们部门的成员吧,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部长你记不住就别勉强了,我已经不指望你能想起我了。”
她在旁边笑个不停。
我们一路有说有笑,忽然发觉加协会这么久以来似乎都没有能干过什么正事,但我却似乎没能有什么觉得无趣的地方,不止有她,是整个协会,亲密无间略远,其乐融融刚好。
买菜的过程无需赘余,分工合作的效率还是比较高的。拿原料回到学校附近公园专门用来烧烤的场地便准备开始了。
社团伙伴陆续来齐,虽说社团全员加起来不过了了数十人,但我却也没能认得完也略显惭愧。
“来来来,”社长挥手招呼我们,“开烤开烤。”
社长订了三个烤台,容纳协会绰绰有余,于是我厚颜无耻的坐在她旁边。
炭烧起来后我们一把一把放上自己喜欢的烤串,刷油刷酱,干脆利落,听食物在炭火上冒出的“滋滋”声,油光潋滟,再配上一层孜然,烟火气扑鼻而来,食欲大动。
“呐学弟,给你一串。”她笑吟吟递给我一串冒着热气肥牛,我受宠若惊的接过。
“诶你俩的手环是同款耶!”有眼尖的妹子大声叫到。
人群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这边,“没有啦,”她试图解释,“是学弟他上次送我巧克力我送回给他的回礼啦。”
…学姐你好像越描越黑了。
“喔喔,连巧克力都送上了!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部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第一个起哄。
…咋不见你干活的时候这么积极?!
她还想开口解释,却被一波“哦哦我早就知道了!”“果然不出乎我所料!”“答应我一定要幸福喔!”弄得哭笑不得。
我在旁边不可置否的笑笑,手上握着她烤好给我的串。
“你看学弟他都没反应默认了!”部长吃得满嘴流油。
…你好好吃你的别说话会死啊!
在场数人为纷纷把目光朝向我,我悻悻放下刚咬了一口的串。
我下意识看向她,却恰对上她看着我的眼睛。要该怎么形容你那双温柔如斯的明眸呢,或多的洒脱,或少的娇羞,淡淡的哀婉,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眼底蕴藏着星辰大海。
我微微咧起嘴角,喜欢便是喜欢,又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事实就是——我喜欢学姐!”
之后剩下的整个聚餐时间她都用一种极为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噘着嘴,像生气似的。在全员敬酒的时候也故意不理我,把所有人都敬了一遍然后选择性把我忽略。我特意烤了几串鸡翅,像她递给我那样递给她,她冷哼一声一把夺过,“吧唧吧唧”一口气全部吃掉,我哑然失笑,这又哪是生气,现在的她,分明就是一个和男友斗嘴耍性子的小女生啊。可她的男朋友,会是我吗。
聚餐时光在不知觉进到尾声,她坐在我身边,我每次扭头过去递烤串给她时她都会“哼”的一声夺下,我没吃都要被萌饱了。
在我们拍完集体照后,本次聚餐正式宣布落幕,有事的人便先走,没事的则留下来收拾。
“唉唉你们两个,有事就先走吧,反正你们今天都去买菜了,就没必要留下来干活了。”社长对我们说。
我想了一下,回他:“我听学姐的。”
她头也不回的说:“不忙,干活。”
社长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残局收拾得很快,我提着垃圾回头,她从我面前擦肩而过。我忽然莫名的升起一股害怕,像是…今天离开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看向她,她在举着扫把挥舞,嘴里发出“咿咿嚯嚯”的声音。
“学姐,”我喊。
她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却故意把身子扭开。
我跑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那是我第一次握她的手,说不出来的感觉,软软的,凉凉的。
我杵在你面前,低着头,确定能看见你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芒。我像个孩子一样抓着你的手,幸运的是你没有挣开。我暗暗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向你倾诉从我认识你那一刻起到现在,我对你全部的爱恋,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从来没有过这种如此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想爱你、心疼你、照顾你一辈子,想抱着你,永远都不要分开。
我不知道我说到哪了,也不知道你会是什么反应,我就这样握着你的手,诉尽我所有衷肠。
可这时你挣开了我手,我恍惚,却感受到你戳我脑门的那一下,我抬起头看你,你脸上带着娇羞的红晕,“白痴,我答应你啦!”
“故事还蛮长的嘛。”
“是啊,”我昂起头,长吁一口气,“还蛮长的。”
“那后来呢?”
“后来么,”我笑了笑,“后来不重要了,他们的故事到这里就最好了。”
“故事总得有始有终!”她夺过我好不容易摸到的水杯,“不说我就不给你喝了。”
我失笑,“你真的想知道么?”
“想。”
“好吧,”我摇摇头,“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就像小说了里写的那样,感情好到令人羡慕,一直好到毕业。出去工作后也听说他们还一直在一起,一起工作,一起努力,一起生活。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啊,也像小说里那样,他们的感情却在这时戛然而止,说不上什么原因,多年的感情淡了,也就散了。”
我身旁没有发出声音,但我知道她还在,“我说完了,这就是你要的结局。”
“唉,”她叹气,“好吧,”她打了个哈欠,“快十二点了,早点休息了,你明天还要拆纱布。”
“好,”我冲她笑。
“我在这边!”她戳我脑门,“诶嘿,”我嘿嘿直笑,“又认错方向了。”
“白痴,我先走啦。明天记得早点起床。”她肯定又翻白眼了。
“了解!”
“有事记得按铃哦。”
我尽可能朝着她声音的方向点头。
门“噔”的一声关上,我徐徐躺在病床上。
我长呼气,把自己瘫成一个“大”字,哭不出来的感觉好难受,我变矫情了,我好想你。
我早早醒来,感受到阳光了,我坐起身子,盘着腿,试着让身体面朝阳光,好温暖。
就这样坐了一会儿,我突然鬼使神差的扭头回去。“哎呀,”我吃痛抚着额头,这个声音,“…医生姐姐?”我摸索着伸出手,“是我啦,”她在半空抓住我的手,“疼疼疼,”她委屈嗔怪。
“怪我怪我。”我讪笑,想挠头,却发现手还被她抓着,只好作罢。
“醒了就好,走吧。”
“诶?”
“诶什么诶,想不想拆纱布啦?”
“不是…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急啊?”
我坐定在椅子上,“这是哪啊?”我问,“病房。”我听到了拉窗帘的声音。
“坐好了,”她双手搭在我肩上,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
我直起身子正襟危坐。
“我也听过一个类似的故事。”耳后传来她的声音,眼睛裹着的纱布开始松动。
“但他们的结尾却不一样。”
第一圈,“我故事里的男主和你一样失明了,也和你一样选择离开我的女主。”
第二圈,“但后来啊,男主靠自己攒够了一半的钱,再加上女主偷偷帮男主攒的另一半的钱,男主终于能做上手术了。”
第三圈,“而给男主做手术的,正好是学医的女主。男主在拆开纱布的第一眼看见了女主,明白了家里为什么能平白无故拿出一大笔钱,也明白了他俩都还爱着对方,于是他们重归于好了。”
第四圈,我浑身在颤抖,她的声音哽咽,“有什么事难道我们不能一起面对么?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白痴,当年是谁说要爱我一辈子的…”
第五圈,“你说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你却自己先跑了,当年你跟我告白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
“白痴,”她轻戳我脑门,一如当年她答应我时的模样,纱布悄然滑落,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扑进我怀里,一遍遍锤打我的胸口。
我一点点用力抱紧她,压抑了多年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爱你。”
医生与失明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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