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翠娥见龚云烟惊讶,缓缓说出她和柳久久想留在南京的原因。
柳久久经常在外跑腿,出入各种场所,熟悉当地风土人情,各种行业发展情况,触动他压抑良久的心思;东家待他们夫妇不薄,照目前状况,只要东家在,便有他们夫妇一口饭,一处栖身之地,连同他们的孩子也会衣食无忧,作为柳家总管的位置,柳久久应该知足。
自发生梦青事件,柳久久和翠娥夜里在床上说起这事.。
翠娥:梦青这孩子,真可惜。
柳久久:还没长到十岁。
翠娥:你说,是不是柳家近来运道不好?
柳久久:什么运道不运道,这叫咎由自取。
听了这话,翠娥双手撑床,缓慢坐起,语气异常惊讶:久久,你刚才说什么?
柳久久坐起来,翻身下床打开灯,拿出他的旱烟叶,慢条斯理撕下一片,用细长的拇指食指捏住两头捻成烟卷,拿草纸捻成筒,用洋火点燃,待火焰熄灭,用火头印叶子烟,喇叭形的烟卷夹在他手上,抽一口,浓烟四周扩散,他起身在门口看看,他们夫妇的卧房隔道厨房,如果有人来他们这,必定经过厨房,每晚睡觉时,用插销插牢。
柳久久一边抽烟:太太最近不太对劲。
翠娥:妈妈失去儿子,你让她怎么对劲。
柳久久:梦青的死是果,却是太太和先生造的因。
翠娥:你越说我越糊涂。
柳久久:你看,自从我们来到这里,发生过的事;先生在外找女人,太太为他买女人;那间储藏室本是用来放杂物,太太让我制成关人的牢房。
翠娥打断他;这事我一直奇怪,我很了解太太,她那里懂得这些,而且,心肠变的这么狠毒,原来是因为你。
柳久久:太太因为先生找女人郁闷不乐,他找到我,让我帮她,这样做只是想不被先生抛弃,如果太太离开这个家,遭罪的是她的孩子们,太太心疼她的孩子,只好通过讨好先生来巩固在这个家庭的地位,可是。
翠娥:可是什么?
柳久久的烟剩个尾巴,他扔到地上,用脚碾灭:太太却中邪,动了杀机。
翠娥:你胡说什么?她杀了谁?
柳久久:这个你别多问,你看她如何对待桃花蕾,还看不出她的心肠有多狠。
翠娥:她也是没办法,可怜的太太。
柳久久:所以,我们要离开她。
翠娥心口猛然一紧,这可是她侍候龚云烟母女两人期间从未有过的想法:怎么离开。
柳久久:总会有机会。
翠娥: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太太一家人的事。
柳久久:我是那种人?放心,不早了,睡觉。
从那以后,这两口子,在等这个机会,当然,翠娥不会把这些说给云烟听。
翠娥:太太,这些年跟着老太太和您,受惠不少,只是我的年纪已大,好容易怀上这个孩子,搬迁路上,劳累颠簸,还有,到新的地方,恐怕难以适应,所以,我们想暂时留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听完此话,龚云烟有团火从心中升起,燎的她气愤填膺,这不是奴欺主么?母亲告诉过她,家庭如果发生这种现象,这个家离衰败甚至必定灾难不远。想到这,龚云烟满脸愧疚,笑意盈盈:你看看,你看看,翠娥,我这阵子遇到不少闹心事,特别是梦青的意外,搅得我一团乱麻。如果没有你和柳久久,唉,我今天恐怕和梦青作伴了。
一席话说的翠娥心如暖春,觉的柳久久错怪龚云烟,他未免太多心。
龚云烟收拾好包装袋:我会和先生说,尽量为你们安排好落脚的地方,不过 ,说心里话,我真舍不得你们。
回到房间的龚云烟,立刻把门销上,拿出家里的账本,找到柳久久来的那天,开始认真查看,柳家的帐一直是柳久久做,每月初上月的帐交到云烟这,起初,云烟还会过问其中各种款项的具体用处,后来,一是信任,二是因为全部心思用来对付柳雄飞外面的女人,家中又遭遇接二连三出事,她完全忘记这档子事,账上的表面,看不出什么。龚云烟怀疑的想,这里面不会没有猫腻,要想对查,没有这么多时间,再说,柳雄飞对这个没有兴趣,而龚云烟不知道他每个月薪水究竟是多少,她回想这些日子柳久久的动向,光凭翠娥是想不出这么个馊主意,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在身边发生。
注意拿定,次日清晨,柳久久送孩子出门时,龚云烟交代他去钱庄把柳家到期未到期的钱全部取出,至于利息,随便庄家给;然后,去邮局看看零担、货物运送事宜;码头客船起航时间;顺便也打听坐火车南上的路线;多些准备好选择。
柳久久一一答应。
临走时,柳久久想起昨天给翠娥肚子里孩子买的一顶虎头帽,压在枕头下,没来得及告诉翠娥,对送她到门口的翠娥说:昨晚回的晚,没告诉你,你去看看。
柳久久前脚走,龚云烟派栾梅带栾红去街上买包装绳,用来扎行李用,特意多给她一些钱,让她带妹妹午饭不用回来吃,可以玩到晚上回来。栾梅接过钱,带着妹妹高兴的出门。
龚云烟交代王磊,在院子里看大门,如果有人来,不要轻易开门,在院内大声说,请明天再来!他们可以在院里玩耍。龚云烟把大门从里面锁上,做完这一切,她神定气闲喊来翠娥,去看看桃花蕾。
翠娥对云烟的话向来言听计从,并且,云烟对她和柳久久的选择,龚云烟表示理解,令翠娥感动,想到即将和柳久久开启属于自己的自由幸福生活,心中充满对龚云烟的感恩,更加珍惜在一起不多的日子,她连想都没想,跟龚云烟来到桃花蕾的住处。
桃花蕾盘坐在床上,借着昏暗的灯光,正给孩子们缝棉衣,听见开门声,龚云烟和翠娥走进来,桃花蕾连忙下床,跪在地上:桃花蕾问太太早安。
龚云烟走过去,拿起她做的棉衣,看都没看,摔在桃花蕾的头上:粗针麻线的,你糊弄谁。
桃花蕾直磕头:太太,请原谅,我这是第一次做,我马上拆了重做,你饶了我吧。
龚云烟:我倒是想饶你,好让你在先生面前为我进两句美言,不然的话,我早被先生扫地出门,对吗?
桃花蕾:奴隶不敢,真的不敢。
龚云烟冷笑道;什么时候成了奴隶,我可承当不起,赶明,扶了正,我还要赶着叫你一声二太太呢,那会你与先生和着伙把我害死,也不是不可以,那样,你就是正宗的柳太太。
桃花蕾哭道:太太这是说的哪里话,桃花蕾是按照太太的吩咐侍候爷,不敢有非分之想。
龚云烟:又在装可怜,先生回来,你象是八辈子没见过男人样扑上去,你以为我不知道。
桃花蕾:我没有。
龚云烟瞥见翠娥久站有些疲累,故意喝斥:你这贱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些天,我们家出点事,没顾的上你,今天一并补上,翠娥。
翠娥腆着大肚子,脚步下意识加快。
龚云烟:把她吊起来。
翠娥的动作失去往昔的麻利,她将桃花蕾双手紧缚,从前,她能拖住桃花蕾到吊杆下,绳索轻轻往杆上一搭,轻而易举把她牢牢固定,翠娥手里的绳索只要拉动,桃花蕾的身体便会上升,今天,她做这些非常吃力,龚云烟眼角的余光看见翠娥的手使不上劲,桃花蕾的双手根本绑的不紧,她拔出发髻里的银簪,趁两人不备,转到桃花蕾跟前,银簪戳向桃花蕾的脸上,这一突然刺激,桃花蕾的身体本能跳将起来,正在捆绑她的翠娥被她手里的绳索拖拽,向前跌倒,桃花蕾被绑的绳索拖着翠娥,翠娥恰好肚子着地,当场哎呀一声,龚云烟:好啊,小贱人,你敢害翠娥。
她的银簪继续戳向桃花蕾的脸,桃花蕾挣扎着躲,龚云烟抓住她的手,在她身上胡乱戳,然后松开手,桃花蕾在房间里乱跳,翠娥的双手依然紧紧拽着绳索,桃花蕾急了,不停的想挣脱,翠娥的肚子被压在地上,双腿流出大量的水液,翠娥大叫一声,昏了过去,龚云烟见状,赶紧解开桃花蕾手上的绳子,两个人抬起桃花蕾,往翠娥房间走去,把翠娥放在她的床上,桃花蕾早吓的不知所措,魂不附体。
龚云烟:慌什么?按我说的去做。你在这守着,什么都不要做,等我回来再说。
桃花蕾早没了主意,只得连连答应。
龚云烟:去,她要是叫喊,用毛巾解决,就像她堵你的嘴巴,要堵结实,懂吗?
桃花蕾:我懂,太太。
龚云烟带上翠娥的门,喊王磊王凯,把刚才地面的秽物,连同储藏室,收拾干净,整齐,像什么事不曾发生。
然后,龚云烟告诉王磊:她要出去办点事,无论谁来,都不要开门,大声说,请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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