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段时间在家呆着找工作,心闲了下来,想的事情也就多了,开始怀念上学的时光,想念那些一起成长的朋友们,想起了许多的过往,以及那些渐渐模糊的面庞和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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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收拾屋子,手掌不小心被破洞的纱窗刮了一下,我缩回手,摸了摸手掌的干皮和老茧,心里不禁自嘲,还好我皮厚,只是划了一道白印。若是皮薄,此刻就该流血了,又得吃好几碗饭才能养出这几滴血来。
男朋友总说我的手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像女孩子的手,握起来没有手感,而我却总喜欢握着他的手,因为他的手掌很大,软软的,暖暖的,很安心,就像小时候你握着我一样。
小学时父母在广东某小镇上开了一家餐馆,听说我在老家所遭受的待遇,便把我接到他们身边照顾。
那个时候我已在广东上了一段时间的学,朋友没多几个,身体却像皮球一样迅速增长,从面黄肌瘦风吹即倒的样子变成腰上有着游泳圈的胖子,好在脸色越来越红润,父母也没有过多节制我的饮食,毕竟在老家的那些年,我几乎没有吃过饱饭。
同学们嘲笑我的身材,排斥我是外地人,基本上课间活动都不叫我,我也知道自己又土又丑,一张口就是蹩脚的普通话,粤语也说不流利,大多时候都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干脆也不自讨没趣,默默的上课下课,努力学习。
回家的路上有一片稻田,那天我看着金灿灿的稻谷,想起老家的麦田,还有爷爷在烈日下割麦时脸上挂着的幸福满足的笑容,便忍不住坐在路边吹了会儿风。
你从我身边路过,坐下来,问我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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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头看看你,指着面前的稻子,说,你看,风吹着他们摇头晃脑的像不像语文老师念诗的样子。
我曾在走廊上见过你跟同学跳皮筋,知道你是隔壁班的,仅此而已。
你咯咯的笑着说,真的挺像。
其实我只是想我爷爷了,不过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眼睛弯弯的,皮肤在阳光下白皙透亮,不像我又黑又粗糙。
你问我是不是住在这附近,我点头。
你说那以后我们放学一起回家吧,我也住在这附近,我说好。
那天你一直握着我的手,像认识许久的老朋友,跟我讲班里的趣事,讲你的事情,直到到你们家门口才松开,你掌心的温度温暖了一个身在异乡孩子的心。
就这样,我们相识,成为朋友。
2
课间的时候,你总是会跑到我们班门口,唤我的名字,邀我跟你们一起跳皮筋,踢沙包,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们。
他们起初都不愿意跟一个胖子玩耍,觉得我跳起来浑身的肉都在颤抖,丑死了,但耐不住你的软磨硬泡,才勉强愿意接纳我。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很自卑,你那么好看,有那么多朋友,你的手指修长柔软,不像我的手指又短又粗,你握着我的时候我既害怕你嫌弃我的手皮肤粗糙,又贪恋你掌心的暖。
你在皮筋间跳跃的时候,阳光照在你的发梢,脖间飘扬的红领巾映得你的脸格外的红润,你的身后像是长出了翅膀,越跳越高,我想,天使大概就是你这个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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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的融入你们,努力的学习粤语,努力的控制自己的饭量,只希望自己能够配得上你。
因为你,我的性格变得开朗,认识了许多朋友,也有人主动跟我说话,问我问题,邀我一起玩耍,这些改变都是你的功劳,若不是你,我想我会一直孤单下去,童年也不会有这些快乐的回忆,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五年级的时候,父母关了餐馆,搬到了另一个镇上,我也转学过去了,也许是那个时候开始,我们的关系慢慢变淡了吧。后来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初中,不同班级,再见面时已没有了儿时的那份亲近,你的身边有了其他的朋友,而我也有了许多新朋友。
初二我转学回老家,你和其他同学一起写信给我,询问我在老家的情况,我一一给你们回信,再后来课业繁重,书信越来越少,高中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那个年代不像现在,有各种通讯工具可以联系,一旦断了联系,便很难再找到,很多人就这样走着走着就丢了。我本来一直留着那些书信,只是后来几次搬家,便不知所踪了。
十几年过去,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连你的样子也是模糊的一团,只记得你柔若无骨的手和掌心的温暖,想来你如今应是亭亭玉立,明艳动人吧,或许早已嫁做人妇,怀抱麟儿,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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