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屋来，不晓何物发声，似若雀鸣，相与应和。
素雨抬头，果见一羽雀盘旋，：“苏主，是雀儿在叫！”素羽细望，道：“苏主，它好像受伤了—”
‘怎会有雀闯进来？’苏潇生皱眉。
素雨扯扯他的衣角：“苏主快想办法让它下来医治啊！”
苏潇生暂抛疑虑，对她浅笑点头，于是吩咐沐瞳摆来长琴。
苏潇生缓缓下坐，屏气凝神，勾拨抚掠，波音奔突，声韵幽幽弥远，霎时雀安林静。
雀子慢降，栖于焦尾。
苏潇生示意素羽上前，素羽轻轻靠近，将小雀托于掌心，道：“苏主好厉害！”
“别叫我苏主”他轻叹，‘显得很生分。’未说出口。
“哦…”素雨轻抚小雀，略有失落。
“素雨—”
“嗯？”
“称我为主上吧。”
“啊？”她惊异，‘主上不是对君主的称呼吗？’，“好啊！”‘我也不必想那么多吧。’
“素雨—”
“主上，我们去给雀儿治伤吧！”
“好。”苏潇生勾唇微笑。
雀子乖巧，见素雨欢喜，苏潇生也就默许它留下了。
半月来，素雨照顾雀子、折花插瓶、伐竹造笛，被蚊虫叮咬也乐此不疲，对青舍渐渐熟应。
素雨剪下一枝新桃捧在身前，吹虫闻香，巧笑可可兮。
这几个动作，苏潇生尽收眼底。她一颦一笑、一言一语牵他心弦，何时而始？
是她于灯海红轿中望他时？还是她道春寒凝松清、甘、涩正与他会意时？或是她浇鹃剪枝专注小笑时？抑是她睡意未散，素净开窗时？
难道是第一眼初见，于轿中的她，着簪插花，繁妆华美，相识而羞，令他心神大乱。
‘没有让她留在洛城面对那些应是对的吧。’苏潇生默叹。
深林夜寂，繁星如水，晚风清柔。
素雨辗转不得入眠，便索性翻身起坐，掌灯下楼。
“小姐，你睡得不好吗？”沐瞳低声问她。
“我不困，沐瞳，阁顶有办法可以上去吗？” 她顺着指去。
“楼后有梯。”他欲再说什么，素雨已将灯递到他手上，转身冲往书房。
“小姐！主人在阅书，你轻些！”沐瞳着急，素雨却未听。
好在苏潇生未受她打扰，仍默读着晦涩难懂的古籍。
烛灯如日，映橘他的衣衫，在光火晃动中，苏潇生眉宇轻皱，专注如树。
她站至他身旁，弓身同他平头。苏潇生却仍目不斜视，凝光于书。少女心中浅浅失落，暗暗欢喜……
素雨终是急了，双手遮了他眼下的字，道:“主上，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
他侧头浅笑，“素雨，莫闹。”
苏潇生听着素雨说的许多恳求撒娇的话，想起几年前遇到的女子，思绪飘然。
素雨于是夺过他手中的书，环抱锁怀，道:“主上不答应我就不还你了。”
苏潇生望了望窗外，“也好，许久未望星了。”
素雨急急踏上竹阶，苏潇生暖笑轻轻，于是一前一后沿阶上行。
为她披衣拂尘，望星低语，温儒尽显。
素雨则低眉咬唇，含羞小笑，没了适才的威气。
不多时，素雨困倦，回榻休眠。苏潇生则嘱咐沐瞳几句话后，也回房歇下。一夜安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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