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朝阳暖暖地泼在诗妍身上,轻纱蓝裙朦朦笼起雾幻。沈诗妍今日这清蓝襦裙配上点翠步摇,简单素丽,却典雅温婉。又是站在春日轻柔的晨光下,整个人在光影里美好得不像话。
细细晨露躺于鹃花瓣上,滋润着初开的春花。她弯下腰,小心打理着这丛繁艳红鹃,拿起葫芦瓢倾水而下。未曾觉察到身后悄然坐至石凳上的人。
“才早春,刚绽的花浇多了水,反而会开不久的。”他走近道。
诗妍闻此声音,一阵惊喜,直身回望。双眉如峦,浅笑如风的他静候她的回旋。
男子又道:“且新夙坊的花草有专人打理,无需你动手的。”
诗妍低眉点头,面颊微微发烫,心中尽是波澜,却答不出半句话来。
“净手吧。”男子浅笑,又道:“要用早膳了,今日要习练用膳之礼。”
少女抬头,眸中满是疑惑,唯诺问道:“你怎知道新夙坊教习的安排?”
男子不答,转而说道:“我还有点事儿,就先告辞了,日后我或许会让你知道得多些。”他尽量说得缓慢,怕她会失落,继而暖笑如初。
却不料,她欢笑而道:“那等月圆之夜,我请你赏月品茶。”
他闻罢微楞,继而点头,答道:“好。”
诗妍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有些局促起来,不敢看他的笑,低下头提裙跑远。男子无奈地摇摇头,‘沈家二小姐倒是同寻常闺阁女子不同。’亦转身出坊。
十多日来,习学在各个场合、向各种身份的人行礼问好,诗妍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还好在沈府也学了不少基础,算是跟得上。
……
天幕渐黑,诗妍了无睡意,突地想起今夜月圆之约,便匆匆携了杯具、茶叶、糕点,奔至廊下石桌。
‘还好,他还未来。’诗妍,坐定,布杯,烹茶,摆糕。闻香而喜,斜目望月,皎皎生华。只等他了。
只是过了许久,茶凉香散,男子却未出现,少女心中无限委屈。冷月凄凉,困意袭来,寒风阵阵,抱膝无言。‘他失约了,为何呢?我以后还能见到他吗?再见时又能说些什么呢?他怕是早就不记得我了吧……说来喝茶也是随口答应了就忘了吧……’迷糊中诗妍趴在石桌上睡去,已近破晓。她不会知道,这一夜,他也异常难熬,于时间于心力都无法来见她。
这夜过后,诗妍染了风寒。
教习礼仪的瑾姑、琉姑前来探病,几句寒暄。
两人相继离屋后,阁内又只剩得诗妍一人,微有凉寂。临窗而望,恹恹闲思。
‘几日未见他,他在哪呢?在做什么呢?为何没有赴约,是忘了,还是病了?’想到他可能病了,诗妍的心骤然一紧,然却淡笑,摇摇头,回床榻休息。‘不念亦难忘,不念亦难忘……’轻轻地诵。
继而浅眠,回流月夜。
梦得公子赴约, 梦得公子浅笑,梦得公子品茶,梦得公子吟诗,梦得……
窗外蝶衣翩翩,寒流已退。 旭日尽升,熠熠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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