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儿
卖身契.上
文 蔷薇花儿落地开
【上一章】三妹儿(2)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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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焦急万分中一分一秒的滴答着，三妹儿时不时看着急诊室，候生蹲在门上，低着头，心急的一边看着急诊室，一边在地上画圈圈。
病人家属，病人得了结肠癌，这次进去的时间有点久，想到病人的体力，一个礼拜以后，我们再继续手术，就是给你说一声，我会尽量安排的！
“啊！结肠癌？那还需要多少钱呢？”三妹儿她妈不敢相信的脱口而出。“大概两千多吧！”说完医生就走了。
听到两千多，对一个月人均收入才二三十元的农民来说，这个数字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三妹她妈吓的瞬间就退了两步，三妹儿忙忙上去，扶起了两腿发软的三妹她妈。没钱的一家人，顿时就又哭的或通通的。
但看到护士推出的三妹他爸，一家人只好先忙忙收起眼泪，急急的跑在了车床前，轻声的呼唤着，娃他爸，娃他爸。
可他依然昏迷不醒，三妹儿她妈就又哭了。看到爸爸这个样子，又没有钱救命，两个孩子也跟着一边往病房走，一边不停的哭泣。
一天后，三妹儿他爸终于醒了，使的所有人舒了一口气。“娃她妈，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在医院里？”三妹儿她爸微弱的说。
“娃她爸，你病了，别说话好好休息，应该好好休息了。”三妹儿她妈轻声安慰。“哦！娃她妈，这里太费钱了，我的身体我知道，只要在家好好睡上一觉，就会好了，咋们别花那冤枉钱，两娃还要上学呢！”三妹他爸说。
“爸，我们……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好好的，就是我们最大安慰了！爸这么多年了，你应该好好休息两天了啊！”两孩子异口同声的说。
“嗯！那我再睡会儿，明儿一定回去。”三妹儿他爸说。“好好好，我们晓得了。”三妹她妈说。他们看着病若游丝三妹他爸，睡着后，不约而同的来到了病房外，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情沉重的又不停抹眼泪。
“三妹儿，你说，这该咋办啊！？你爸那个水牛筋，要是给他开刀，他一定会犯浑。如果知道要花这么多钱，他宁死不从咋办？再说了咋们还没有这钱。”她妈看着面前摆下这么多烂摊子，内心发慌的说。
此时的三妹，心乱如麻，低着头想了想，摸着眼泪说，妈，我觉得我爸，一定会好的。我决定了，为了我爸，我还是不上学了，这样就可以打工赚钱帮你们了。
“傻孩子，别这么说，就算你不念书了，可那么多钱，能一下就能挣的吗？我们还是看看怎么稳住你爸才是。”三妹她妈说。
一觉醒来，医生们过来给三妹他爸做检查，当三妹儿他爸，问起自己是否可以回家时，医生的回答却把这个秘密透漏了。
当听到自己不能回家，三妹他爸内心很是懊恼，情绪激动闹起来，不停的敲打着病床。不停的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知道我的身体，才不愿在这里烧钱呢？站在旁边的亲人，看到三妹他爸这么激动，还要和医生拼命，都上来一把三妹儿压住了他爸。
但情绪激动的他，谁也没辙。不让医生给他吊针，也不让医生给他检查，更不吃药，不吃饭。
打闹了几天，谁劝都没用，没办法的医生只好给他开了出院手续。一家人都心情沉重的才回了家。
回到家后，不仅有乡里乡亲的问候和祝福，还有为了能让父亲开心，三妹儿们天天拉着父亲，到处转悠，欣赏着盛夏的鸟语花香和呼吸着新鲜空气。直到他爸情绪稳定了，两人才不约而同的上了学。
可去学校没几天，突然又稍来三妹儿她妈的口信，说他爸又快不行了。一个人没法，作为家中的长女，三妹儿想着家里一烂包，爸爸又有病又需要钱，整天魂不守舍的心都在家，一狠心，就给学校打了招呼退了学，收拾了东西就忙忙的往家跑。
等她再次刚上坡时，就又听到她妈不停的哭泣。心急的三妹儿管不了三七二十一的跑回了家，一看三妹儿心疼的手一抖，东西咣当一声，撒了一地。
此时的三妹他爸，正满头大汗的睡在炕上脸型扭曲的，满炕打滚，还嘴里一个劲的呻吟。心急的三妹忙忙上去抱住了他爸，着急的问，妈你给我爸吃没吃止疼药啊？
她妈一边哭一边说，吃了，这几天每天都给他吃，但不顶事，天天都这么打滚的疼。嗯嗯，嗯嗯，嗯嗯嗯……我真不晓咋么办了。
“走，咱们还是再去医院吧！给爸把手术做了。看到爸痛苦，我真的心如刀割。”三妹说。“那钱呢？咋家又没有那么多钱，嗯、嗯嗯嗯、嗯嗯嗯。”她妈边哭边说。
“妈，钱……我来想办法，只要等我爸好了，我来打工还。”三妹儿斩钉截铁的说。“你一个学生，怎么能借到那么多钱啊？嗯嗯嗯，嗯嗯嗯……”她妈不信的说。
“妈，办法都是人想的，总比在这儿等死强！别说了，今个说什么也要给我爸把手术做了。
就这样又和和上一次一样，在这里的人帮助下再一次把三妹儿他爸拉，送到了医院。
医生，医生，整个楼道里又回想起了三妹焦躁而着急的叫喊声。当再次送入了抢救室时。做手术的依然是那个医生，当得知又没有上交手术费，那个医生就这么的离开了。当心急如焚的三妹儿一家看到那个医生要走，顾不得一切的上来拦住了那个医生，医生，“医生去哪啊？我，我爸还没有做手术呢！”三妹儿一家七嘴八舌的吼。“这个我、我做不了主。如果你们药费交不了，我医生的也无能为力。毕竟我们也是那人工资的打工仔。”
“算我求求你了，明天，明天我一定把钱给你，们，快救救我爸爸，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我，哎！你们别为难我好吗？我真的做不了主。如果交不了，那我，还有其他病人，我先走了。”医生很是为难，但又无能为力，说完转身就走了。
看到医生走了，三妹他妈顿时痛哭流涕，三妹也哭的泣不成声，还立马跑上去，一把拉住医生的手，急得咚一声就跪下了，带着哭腔苦苦哀求的说，求你了，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三妹她妈，看到三妹这么卖力的祈求医生，医生还是不愿松口，于是她也上去了，顿了顿难为的摸了把泪，眼睛一闭也准备往下跪，看到三妹儿她妈也要下跪，那医生吓的忙忙上去就扶起了三妹她妈，忙忙祈求的说，不是我不帮你，这可关乎的到我饭碗的事，我真的做不了主啊。也算我求求你了行不行？你看，要不这样，我先给他打一针，让他减少点儿痛苦，明天，明天只要你们一交钱，我就动手术，你们看怎么样？”于是护士们也上来开始七嘴八舌的劝起了三妹一家，三妹们这才放走了那个似救命稻草的大夫。
望着医生渐走渐远的背影，三妹儿脑子都是，父亲在家时痛苦不堪的画面，那一幕幕就好像死神马上就要请走父亲一般，此时的她好无奈，好无奈……退了两步，然后又垂死挣扎的喊，医生我听你的，你给我爸打针去吧！我们，我们这就借钱去，记着明天，明天一早就给我爸动手术你看行吗？
那医生听到三妹儿，停住脚步缓缓的转过了头，然后坚定的又点了点头。
看着医生给他爸打针去了，三妹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说，妈，这里你看着，我出去给咋们弄钱去。她妈也说，我也去，三妹儿着急的说，那我爸咋办？三妹她妈想了想，我们还是给候生捎个口信吧！这会儿让他一个在医院待着，打了针了也睡了，等醒了候生也能来。
那好吧，商量好后，两人就不约而同的往外面跑，当两人来到大街时，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内心却毫无目的，三妹儿又问，妈你去哪里啊？她妈挠挠头说，还是再去求你舅舅家吧！他们还是有些钱的。
三妹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那，那我去我大爹家看看，毕竟他们是亲兄弟嘛！我想他们不会见死不救吧！
说完两人彼此看了下就出发了，三妹她妈，首先跑到公用电话亭，给候生的学校打了个电话，打完就匆匆的再次往娘家跑。
内心虽然有一万个不可能，但她还是抱着万一的心态，心想为了救孩子他爸，受点侮辱又算的了什么呢？
三妹一路小跑着，而他大爹家，就住在离成不远的集市上，虽然今天集市上冷冷清清，但打铁声、叫卖声，还是依旧。而大爹家就住在当集市上第五家，开个小卖部，和这里一溜排门面房一样，深绿色门窗，灰色的墙。
三妹一进去，房子里只有三妹儿她大妈，胖乎乎的，正坐在板凳上嗑瓜子呢！一看三妹儿来了，顿时拉下了脸，肉笑皮不笑的说，又来做个啥啊？三妹儿看她大妈脸色难看，知趣儿的说，我大爹不在啊？我找他有事，如果他不在，那我先走了。
三妹转身刚走，却被她大妈喊住了，并放下手里的瓜子，拍了拍很高傲的走在三妹面前说，哎呦，什么事啊？还不给我说？还真把我当外人啦？
三妹愣了愣转身说，那好，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就是麻烦你们来了，只是我大爹不在，我说了，你也无济于事，要不我等会儿，当着你们两的面说说？
三妹她大妈，名叫金凤儿，这人就和名字一样，只要关乎利益的事，自己绝不能吃亏。这会儿看着三妹儿，心想一定没好事。“哎哎！就算你大爹回来了，他也是听我的，你就说吧！说了指不定我还愿意帮你呢！”她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还不忘把他那肥硕的屁股送送，又继续边吃边说。
听完三妹一盘算，心想也是啊！我给大爹说了，也要经过她手呢！“那！我就说了啊？我爸现在病了，要动手术，需要一大笔钱，所以来和你借钱来了。”三妹儿知道说的再可怜再煽情对她还是没用的，也就平平淡淡的说。
“钱啊！嗯，现在呢，还是没有，我刚进了货。这不，你看看我们家的家当都在这里啦！如果不嫌弃你就拿走吧！”金凤听到借钱，内心如割她的心，但还是压了压火，还不忘撇了一眼三妹儿，愤愤的拐弯抹角的说。
三妹儿听了，又气又恨劈头盖脸的说，这不是笑里藏刀吗？很不高兴地对答，大妈，你这个人不给就明说，什么把货拿走？货能当钱花吗？你们这会儿有钱了，就不记得那会儿我爸对你们的好了吗？那会儿你们刚结婚，我爸知道你们刚立光景，没什么钱，不仅供你们吃喝，还帮你们种地，直到把你们的种完了，才给我们种。没想到兄弟一场，你尽然这么狠心？看起来，你也是个没良心的主啊！他可是结肠癌啊！
金凤看着三妹儿对她如此的大不敬，啪的把瓜子往盆里一扔，站想起来就骂，你是在教育我吗？你不反过来看看，这就是你妈给你的教育？看看你一进来那模样，是来求人家吗？再说了我给你说过不借吗，我也想借，但都进货了，没钱。
来来，看你这么扛硬把我当钱拿去，于是金凤呼呼呼呼的走过去，就往三妹儿怀里装。吓得三妹儿直往外面躲。
看三妹儿到了门口了，金凤顺势就送了一把，并满脸狰狞的吼，你给我滚，就算你大爹回来，你也别想借到一份钱。说完啪就重重的闭上了门。
三妹被满身蛮力的金凤推的一个踉跄，并又被门砍一绊咣一声重重的栽倒在地，后脑勺顿然就留下了血来。
“你给我滚，给我滚！”“哥，你听我说，哥，哥，别别……”啪一声也被关了大门。啪啪啪，哥，哥，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求你了，开开门好吗？救救我们家吧，救救我们吧，我可是你们的亲人，我可是你们的亲人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呼的一阵狂风吹过，满地的扫落的柳叶，被吹的瑟瑟作响，三妹她妈的心却犹如寒冬腊月的天，拔凉拔凉。身心欲绝的她，哭够了、门也敲破，实在是折腾不起了，她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起面脸泪花的脸，望着也开始哭泣的天，不停的问，老天爷啊！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绝情啊！难道真的要亡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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