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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春社出品
一
一场大雨过后,道路两旁的桃花已被打落,花瓣落在泥泞的道路上,那一日,村子里来了一匹快马,马蹄踩落在地上溅的泥点四射,马上面坐着的少年身着铠甲,腰间佩戴着一把剑,他看起来很着急着赶路,可是天已经黑了,人和马也已经倦了。
他勒住了马,纵身一跃从马上跳下来,那牲口冲着他“特特”的叫,他神情俨然摸了摸马脸,随后把马栓在了一棵柳树旁。
在一个农户家里,烛光昏暗。少年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她的面庞粉嫩,鹅蛋脸上没有一点脂粉涂的痕迹如出水的芙蓉,她的额间有颗红痣,因为如此而被唤作痣儿。
“姑娘,在下可否在此借宿一晚”。少年拱手说道。这少年英气逼人,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这还得问过家父”。痣儿转身望着父亲,她心里多么希望父亲把这个少年留下来。
痣儿的父亲从里屋走了出来,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这身铠甲和宝剑显然是军中人所有,这少年言语上彬彬有礼也不像是殃民之人。
“请进吧”。痣儿听到父亲这三个字心中窃喜。
少年坐在堂屋,剑放在桌上,痣儿端了壶水过来。
“在下,辛轩,敢问姑娘芳名”。辛轩依然端着彬彬有礼的态度说道。
“我叫痣儿”痣儿说道。
“志儿?”
“就是这个痣”。痣儿指了指眉间的那颗红痣说道。
辛轩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解释自己的名字“噗嗤”地一声笑了,他本来严俊的脸泛起笑容像被风吹皱的春水一层层荡漾开。
“痣儿”。痣儿的父亲喊道。
“爹”痣儿回应道。
“去里屋帮你娘烧水”。痣儿的父亲说道。
“哦”。痣儿望了那少年一眼,之后就回里屋去了。
“这位老丈,令媛可曾许配人家”。辛轩问道。
“尚未许配人家”。
“年芳几何?”
“二八”。
辛轩脸上隐隐泛起一丝笑意,他在想什么怕已一目了然。
夜色渐深,辛轩躺在床上念着痣儿的名字,想着他的一颦一笑。
二
次日,天微微亮。辛轩从房间走出来,见痣儿已经把那匹白色的良驹喂饱。他的脸上荡漾的不是喜悦,而是一丝有胜于离别的沉重。
“痣儿”。辛轩喊道。
“你可愿意嫁于我为妻”。辛轩问道。
忽然间被人这样问,痣儿有点措手不及,她的露出一点羞涩低下头,脸上泛起红晕。
“痣儿”。两个人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辛轩深情地望着她等着回复。
“我……我愿意”。痣儿思考了良久才说道。对方没有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也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痣儿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要答应这个素未谋面之人这样的请求。
辛轩脸上的肌肉收缩了一下就算是笑了,他来不及开心便急着从腰间取下来一块玉佩,赠予痣儿。
“这是我家传的玉观音,今日作为信物相赠,待我凯旋归来定娶你为妻”。辛轩说道,他的眸子里带着一股刚毅一种不移。
痣儿接过玉佩,两手握着,心中一阵离别的酸楚。
“战争需要多久”。痣儿问道。
“不知”。辛轩垂下眼睑声音低沉。
“那我需要等你多久”。痣儿的声音越发地低沉细腻。
“也不知”辛轩抬起眼望着失落的痣儿。
“但是,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娶你为妻”。辛轩扶着痣儿的肩膀,深情而坚定地说道。
两个人对望着,痣儿望了一眼他的深情的眼睛,心横了下来说出“我等你”三个字。
辛轩听到痣儿说出这三个字,咬了咬牙,双腮的咬肌凸出。咬肌松弛后他转身骑上了马,双腿一夹嘴中道“驾”,那匹马继续他的行程。
远远地还听到辛轩喊“等我回来”,当痣儿回应“我等你”三个字的时候辛轩已经听不到了。
三
从此痣儿心中多了一份念想,每到初一和十五都会去村头庙里烧香,保佑辛轩平安归来。
一家又一家来提亲的媒人被痣儿挡在了门外,本来乖巧孝顺的女儿变成了一个逆女,家中父母急得头上生出了白发,只有痣儿任美好年华蹉跎都无动于衷。
一年,两年过去了,痣儿十八岁。她成了全村人的笑柄,所有人都说她痴心想着攀龙附凤,最后落得个没人要的下场,让父母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也不想想,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他怎么会来娶你?”痣儿的父亲苦口婆心地规劝痣儿。
“爹爹,我心意不变,我定要等他回来”。痣儿说道。
“今年你都十九了,再不嫁人,你还有人要吗?过了这么久那个辛轩还不回来找你,你知道他是生是死还是娶了别人为妇”。
痣儿一副倔强的样子往床上一坐,任父亲说破了嘴都无济于事。
又过了一年,痣儿二十岁,她天天等,天天盼,辛轩还是没有来找她。
痣儿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不管天地之大一定要寻得辛轩问一句当年的话是否还作数。
痣儿没有听父母的劝阻,竟改了男装孤自一人踏上了行程,她扛着行囊朝往汴京的方向走去。
痣儿白天赶路,有时会露宿山头,有时路过街市便投宿在客栈。
她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辛轩,她不知道找到了辛轩后会是什么结果,她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
又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夜晚,糟糕的是,痣儿已经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盘缠,只能露宿街头。但值得庆幸的是她已经到了汴京。
她不知哪弄来一些草苫铺在一个角落里,又用一些草苫盖在身上就这样睡了。她觉得很苦,但是,她不后悔。
夜已静,就连打更人都回家了,她隐隐约约觉得身后有人,一转身她看到一个面容猥琐的人正看着自己。
“小妹妹,怎么一个人露宿街头呢,还是去我家睡吧,这儿太冷了”,这人言语轻浮并且已经识破了痣儿女孩子的身份,想必他已经注意痣儿很久了。
痣儿感到情况不妙,忽地起身,从行囊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想干什么”。
“你猜呀”那人依然用轻浮的口吻说道,脸上的笑容更加猥琐。
“你不要过来,我手中的匕首很锋利的”。
“是吗,让小爷试试”。
那人往前走了两步,痣儿毫不示弱,拿出匕首朝他刺去,那人一躲竟没躲开,刀就这样刺在了他的右胳膊上,他捂住胳膊血从指缝里流出。
痣儿想跑,那人追过去拉住她,一巴掌扇在痣儿的脸上,痣儿用刀一挥,又划在那人的左侧腕部。
痣儿心中充满恐惧,她举起刀胡乱地朝那人砍去。
四
这个时候走来一个道士,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他脚步踉跄,手里拿着一个酒壶,道士一睁眼,看到痣儿正在举刀,“呀,杀—”他打着酒嗝说道。
“杀人啦”三个字没有说完话,已经用手里的桃木剑打落了痣儿手中的匕首。
那人捂着胳膊趁机狼狈逃窜,跑的鞋掉了都顾不得捡。
道士酒醒了一半,眯着眼睛说道“咿?受害者逃了,行凶者却坦坦荡荡”。
不知道来者是不是善类,痣儿心中的戒备依然没有放下。
“姑娘年纪轻轻又不像跟人有深仇大恨,为何行凶”。道士终于睁开了眼睛,开始思考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你这道士先是放走了恶人,又不分青红皂地白冤枉好人,实在可恶。”痣儿握紧了拳头。但是见这道人没有恶意便放松了警惕。
“冤枉你?”.道士微微带着些酒气说道。
“是他先非礼我”.痣儿没好气的说道。
“哦哦,原来如此,那是我眼拙,只看到你拿刀砍他,却没看他想要非礼你,误会了姑娘,抱歉得很”。道士操着重重的陕西口音缓缓地说道。
痣儿捡起自己的匕首,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准备离开。
“姑娘,天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再遇到坏人可不像今天这么幸运”.道士说道。
“只要不遇到你,就算幸运”,痣儿扛起行囊欲要离去。
道士紧跟其后,一边走一边说,“姑娘你看起来并不急着赶路,汴京已是你的目的地,不知姑娘是来投奔亲戚还是来寻人,我行走江湖已有多年,称不上见多识广,却也算得上朋友众多,你想要打听的人或者地方或许我能帮得上忙,就当是给姑娘赔不是了”。
痣儿忽然停下了脚步,她正愁去何处打听辛轩的消息。
“我想打听一个叫辛轩的军人?”痣儿向道士问道,心燃起了一丝希望。
“你说的可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大将军辛轩?”提到这个人道士脸上的表情很奇特,不知道含带的是敬意还是感慨。
“我,我只知道他是个军人”。痣儿说道。
“那,是他一定没错了,军人里面能有几个叫辛轩的?”
“道长知道他?”痣儿慌忙问道,她很期待听到关于辛轩的任何消息。
“敢问这天下有谁不知道这辛轩的大名?只可惜呀”。道士感慨道。
“可惜什么”痣儿担心又害怕,她很想听下面的事情,又害怕听到不好的事情。
“可惜,在忠烈的外壳底下埋着的竟是一颗虎狼之心呀,最后落得个全家入狱的下场”。道士叹息地说道。
“什么?这话什么意思”。痣儿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啊。”道士说道。
“那就请先生慢慢道来”。痣儿说道。
“辛轩是我朝名将,自幼熟读兵书,跟随其父习武,十四岁入征南征北战,这五年内,抗击匈奴、抗击金人每一仗都打得十分漂亮。年纪轻轻就有了金戈铁马的名号,令敌人闻风丧胆呀。辛家号称满门忠烈,可就是在今年,有人告发辛轩的父亲辛咏勾结金人密谋谋反。”道士缓缓地说道。
“次次都打胜仗回来的将军怎么会谋反?”。听到这里痣儿的心已经乱了,她想帮他,可是自己只是一个平民女子。
“谁说不是呀,可是证据确凿,通敌的密函,还有囤积的军粮处处指向谋反的罪名啊,再加上辛家手握重权也难免有谋反之心啊。”道士说道。
“那现在呢?辛轩怎么样了”痣儿的心沉了下去。
“还能怎么样?密谋谋反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一家老小全部入狱”道士说道。
“辛轩也是吗?”痣儿问道。
“那还真不是,听说辛轩和他的一个小侄子逃了出去,朝廷正在派人搜捕呢。”
“怎么会这样”。在痣儿心里辛轩一直是个英雄,现在一下子变成了祸国殃民的反贼。
“姑娘和辛轩什么关系?”道士问道。
“他说过要来娶我的”。痣儿低下头轻声说道。
“娶你?你对他一无所知,竟会相信他回来娶你,姑娘怕不是被人戏弄了吧”.道士说到。
“三年前,他路过借宿在我家,向我吐露心迹并将这块玉佩相赠,我相信他”痣儿喃喃说道。
“三年可以发生很多事的,也可以改变很多,一个少年的口头承诺而已,姑娘竟用自己最宝贵的年华来赔付一场空梦真是可惜”.道士说完连连咂舌。
“连先生都觉得我傻么?”痣儿垂下头说道。
“你不是傻,是痴而已。”道士说道。
“这一生,我非辛轩不嫁”。痣儿说道。
在道士只有在说书人的嘴里听到过这样的故事,没想到竟真有这样痴情的女子。他感到感动。
“如果姑娘相信我的话,不妨去辛府去碰碰运气,说不准会有什么收获”.道士决定要帮这个痴情可怜的女子。
五
天渐渐地亮了,一缕曙光照射在街角的一个告示上面,告示上面写着缉拿逃犯辛轩并附有画像,那画像上的人确实与辛轩几分相像只是看起来成熟了一些。
他脸上没有了当初的英气,痣儿对着那个画像看了很久,难道他现在长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说画师的手艺不精把辛轩画的难看了点。痣儿觉得自己跟辛轩近在咫尺,可是他们明明那么远。
辛府已是一片废墟,偌大的庭院一片荒寂,她仔细看着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这就是辛轩曾经生活的地方,她走进屋里,里面一片狼藉,她转身就要离开身后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正在扯她的衣角。
男孩仰着脑袋瞪大眼睛望着痣儿,“姐姐,能给我点吃的吗?我不挑食的,烧鸡也行烧鹅也可以,我肚子好饿,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痣儿看着这个无辜的孩子,问道,“你也姓辛吗?”.
“是,家里的人都被抓走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临走时娘让我待在这个筐里不要动”。这个孩子指了指屋角的一个筐。
想必这个孩子就是辛轩的侄子了吧,他是这个家里最小的逃犯,不会有人想到他竟一直躲在这个筐子里,她的母亲果然聪明。
“从现在开始,你不姓辛知道了吗?”痣儿从行囊里拿出一个馒头给这个孩子。
“知道了”,孩子看着馒头皱了皱眉头,抓过馒头狼吞虎咽下去。
“别人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就说自己叫思烨,姓王记住了吗?”痣儿说到,她脸上带着几分怜悯,带着几分柔和。
“记住了”。思烨说道。
“好孩子,跟姐姐走吧”.痣儿说道。
“嗯,”思烨喝过道士递过来的水愉快地点了点头。
“你打算收养这个孩子?”道士问道。
“你收养了他,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村子里的人怎么议论你你也不在乎吗,要知道人言可畏呀”。道士又说道,他知道这个女子的倔强和执着。
“他会来找我的,一定会的,更何况还有思烨”。痣儿心中充满幻想,充满期待。
“那你现在决定怎么办?”道士问道。
“回村子,等”。痣儿说道,带着坚定的信念和口吻。
痣儿辞别了道士回到了村里,村里人看到痣儿身边多了一个四五岁的孩子,都在背后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没想到痣儿还有这本事,才一年不见,身边就多出来个不明来历的野种”,这个音调很高,嗓门自然而洪亮,仿佛这样议论别人就理所应当。
“说不准这孩子是痣儿自己的,你没听说吗?痣儿等那个人等了好几年”。
“他们家人也真是有本事,竟替痣儿隐瞒了这么久,我们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
这话被痣儿的母亲听到,气的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晕了过去,当痣儿赶过来母亲已经撒手人寰。
痣儿对母亲感到深深的歉意,她很自责,很内疚,早知道这样自己宁愿带着思烨在外面流浪也不会回来的,但是她也从来没有后悔过要抚养这个孩子。
母亲的坟上痣儿哭声响亮,枯藤老树,坟地的周围一片荒寂,让人看了心中隐隐作痛。
六
又是一年春天,村里来了一个人,他身材魁梧,面容沧桑,他络腮的胡子,手里握着一把剑,他骑的那匹马瘦弱的几乎载不动这个人。他在痣儿家门口徘徊了许久,他不敢走进去,因为自己现在是个逃犯,不管跟谁在一起都会连累对方。
是的,这个人就是辛轩,他再已经不是那个少年。
隔着篱笆墙,辛轩往里望去,看到痣儿已褪去少女脸上的青涩,还在教一个六七岁的儿童读书,儿童的脸被书挡着,他只看到痣儿微笑,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既已嫁作他人妇,甚好,这好过跟着我在外面风餐露宿”。辛轩自言自语道,他转身欲走,想到自己离开的时间,想到这个孩子的年龄,觉得不对,离开时痣儿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可这孩子?
痣儿一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
“辛轩,是你么,是你么,若是你那该多好”痣儿在心里默念,每当村子里来个陌生人痣儿都这样默念。
“壮士,进来喝口水吧”。痣儿说完,还听到堂屋传来老父亲咳嗽的声音。
辛轩转脸间还看到自己赠送的玉观音戴在痣儿的脖子上,他知道痣儿还在等自己。
“不,不……不必了”。辛轩用围巾挡住脸连谢字都忘记了说,他欲走,欲留。辛轩想知道那个孩子是谁,他想兑现自己的承诺,可是,自己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有什么资格去兑现自己的承诺。
思烨走了过来,他一直盯着眼前这个看似陌生的男人,“小叔叔”,思烨隐隐约约的从嘴里吐出来三个字,声音低的几乎他自己都听不到,可是辛轩却听到了。
“你叫我什么”,辛轩的情绪有些激动,躬下身仔细看这个孩子就是自己最小的侄子,才一年多不见他就已经变了个样子。
思烨惊喜的抱住辛轩喊出来“小叔叔”三个字,他已经很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一阵风吹过来,辛轩脸上的围巾掉下,露出他的脸,颇显沧桑。
“辛轩!真的是你”。痣儿感到很惊讶,他真的是回来了。这一幕她幻想了无数遍,只有这一次不是幻想也不是做梦。痣儿望着辛轩,眼泪也溢了出来。
“痣儿,我……你……”,辛轩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他想说的太多,一下子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可是痣儿却明白他想问什么。
痣儿向辛轩道明原委,辛轩才知道这个女子的爱执,他很感动很感慨,他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深切的爱意和感激。
“你都已经听说了,辛家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不该等我。”辛轩咬着牙说道,不管是自己的家族还是痣儿都令他心痛。
“贩夫走卒也好,杀人凶手也好,叛国逆贼也好,不管你是谁我对你的心意不变”,痣儿缓缓的说道,这些话她早就想亲口对辛轩说,这次终于有了机会。
“痣儿——我——”。辛轩心中百感交集。“我是一定要走的,一家人都还在天牢,我怎能放任不管”。辛轩说道。
“小叔叔,你一定要救爹娘和爷爷出来”。思烨哭着说道。
“你小叔叔一定会救他们出来的”。痣儿摸着思烨的头说道。
“他现在叫思烨?”辛轩问道。
“嗯,让他隐姓埋名在这村子里不能腾达也能保证一生无忧”。痣儿说道。
“痣儿,你对我的情我无以为报,此生定不相负,待我完成大事定娶你为妻,只是——只是不知何时”。辛轩坚定却带着歉意。
痣儿吸一口气,“我等你”三个字随着气流呼出来,含着情无比深重。
“痣儿!”辛轩把痣儿拥入怀中。
“小叔叔,我们等你回来,到时候爷爷又可以教我练武了”。思烨声音显得稚嫩,可已经有了一副大人的样子。
“嗯!”辛轩点了点头。
“痣儿,思烨就托付给你了”。辛轩说道。
“你又要走么?”痣儿望眼欲穿的眼睛,让人不忍说出“再见”两个字。
“我——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辛轩缓缓地说道。
“你一定要回来”。痣儿说道。
“好,你们等我”辛轩深重的说道。
七
深秋,风里透着些寒。
到了辛家人被问斩的时间,辛轩已经找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辛咏等人没有谋反。可是这已经晚了,因为辛家一家老少都已经死在了天牢。
这一切动作,都是天子的手笔,辛家人手握重权,已经有足够的势力威胁到天子的地位,这怎能不令天子忌惮?
辛轩万念俱灰,几乎痛不欲生,他咬着牙含着泪。辛家几代人为这国家征战沙场万死不辞,最终却落这样一个下场,辛轩不服,又无奈。只含着恨说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样的话。
过了很多,年天子驾崩,这桩冤案被重审,新帝处决了几个佞臣,说他们是这桩冤案的主谋,并为辛咏等人立了碑。新帝欲重新重用辛轩,可是天地四海却怎么都找不到辛轩这个人。
辛轩含着对政治的失望回归隐了田园。
在一个不知名的村落,夕阳照在一个篱笆围成的小院,一对夫妇和几个孩子嬉戏的场面像一幅画,都知道那个妇人叫做痣儿,却没有人知道那个农夫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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