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粮食收获的季节,老鼠总是特别猖狂。
一天,哥哥问月牙儿:“小月牙,你怕老鼠吗?”
月牙儿回答道:“我不怕。”
哥哥又说:“昨天晚上,有一只老鼠从我手上爬过。”
月牙儿瞪大了双眼。
“昨天家里不是杀鸡嘛!我啃鸡爪,啃着啃着睡着了,老鼠闻到香味就爬到了我手上,惊得我大跳起来,猛地甩手。”
“哈哈哈!哥哥,你偷吃鸡爪!”月牙儿被逗得哈哈大笑。
爸爸听见了去哥哥的房门检查了一下,发现门角边被老鼠咬下了一堆木屑,把门关上,一条大大的缝露出来。爸爸从旁边捡来两块砖,叠放在门槛上,挡住了缝隙,并交待哥哥晚上睡觉不要把砖头挪开。可是,从这一晚开始,月牙儿睡觉就不得安宁了。
大概老鼠进不了哥哥的房间,就尝试着闯入了月牙儿的房间。这天夜里,月牙儿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吱吱吱”的声音吵醒,侧耳倾听,却似有老鼠在床底下窜来窜去。“嘚嘚嘚!”月牙儿用脚连跺了几下床,那声音立刻安静下来。可是只过了一会儿,又传来老鼠跑动悉悉窣窣的声音,听起来老鼠似乎咬破了袋子在偷吃稻谷,然后又把稻谷从一个地方转移到一个地方。
月牙儿再也躺不住了,一把坐起来。不想,一个黑影正好从月牙儿眼底下一闪而过,可恶的老鼠!看我不把你找出来!月牙儿急忙打开灯,灯管闪了两下把房子照亮了,可房间里却再一次陷入了平静。
老鼠在哪了呢?月牙儿环视了一圈屋子,最终操起一把扫把,把它倒过来,敲敲这里,敲敲那里,把一切老鼠可以藏身的地方、扫把能到达的地方,都敲了个遍,可是始终不见老鼠的身影。只好作罢,关上灯,继续睡觉。然而,老鼠丝毫没有畏惧,在黑暗中,又作起了偷盗的案子,月牙儿恨得咬牙切齿,可是除了跺跺脚吓唬它一下,却也奈何不得它。
第二天,屋子里果然留下了老鼠作案的证据:门角旁咬出一堆木屑,一个谷子袋被咬破了一个洞,地上撒了一大把谷子,有些已经被吃成了空壳。
月牙儿学着爸爸之前的样子从楼顶搬来两块砖头叠放在门槛上。晚上,房间里果然清净了,月牙儿做了个好梦。
然而,这样的清净仅仅维持了两天。又一个晚上,大概是半夜吧,总之,梦乡里的月牙儿又被吵醒了。这一次似乎来了两只老鼠,它们还是一样吱吱吱地偷吃粮食,窸窸窣窣的东逃西窜;月牙儿气得直跺脚,一次又一次地起床开灯、操扫把。可是房间里东西太多了,根本没办法把每个角落都翻遍,几次下来也不得不以失败告终。这真是折腾的一夜!
清晨,月牙儿睁开眼。唉,昨晚没睡好,今天起来晚了,太阳都照进来了!月牙儿隔着蚊帐看向窗外的阳光,突然一惊!天啊!蚊帐也被老鼠咬了!一个极不齐整的拳头大小的洞出现在蚊帐上,不是老鼠干的又还能有谁呢?
这老鼠也太猖獗了!看吧,地上被偷吃的谷子又增加了!看看门槛上的砖头好好的呀,门也没再被咬。那么,老鼠是从哪里进来的呢?月牙儿实在想不明白。
“哥,昨晚你那边有老鼠吗?”月牙儿问道。
“有啊,花生袋都被咬破了。”
“我房间也有,你说老鼠是从哪里进来的?”
哥哥在走廊上来回踱了一会儿,对两间房子的门窗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有些怀疑地说:“难道老鼠会跳不成?”
月牙儿脑海里马上浮现出老鼠从地板跳到窗台上的画面,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老鼠可真厉害了。蚊帐上的破洞可不正好和窗台一样高嘛?看来稻谷堆得太高了,可是老鼠为什么要咬蚊帐呢?
哥哥也在思索。他的眼光忽然落在一根电线上,那根电线从下面的瓦房顶横跨到楼上,在晾衣服的竹篙上绕了几圈,然后穿过窗户通入了哥哥的房间里。
“也有可能是从电线上爬进去的。”哥哥似乎在喃喃自语,他的眼睛又是一亮,对月牙儿说:“我知道了!它还从撑衣杆这儿爬上去。”
月牙儿顺着哥哥的目光看去,可不是嘛?撑衣服的棍子就斜靠在自己房间的窗户上,老鼠一定是从这儿爬上去的。
哥哥的想法很快得到了证实。先是月牙儿把撑衣杆挪开,老鼠又安静了一阵。接着是妈妈发现了挂在竹篙上的衣服有老鼠的脚印。老鼠果然沿着电线爬上了竹篙,又爬进了哥哥的房间里。
这老鼠得多精呀!尽管知道了它们怎么进的房间,可两兄妹却没有一点办法,晚上睡觉还是不时地被老鼠骚扰,房间里的粮食继续被老鼠糟蹋。原来,平时白天大家出门都不关门,老鼠趁着没人的时候在几个房间乱窜,就连放稻草的房间也没有幸免,门一样被咬坏了。
2
该死的老鼠,不仅楼上有,楼下有;新楼房里有,老屋子里有;月牙儿家有,左邻右舍也是闹老鼠灾闹得厉害。于是,人鼠大战便在各家各户拉开了序幕。
泉水哥在老房子里放了几个老鼠笼,笼子里装了机关,老鼠只要一进去偷吃里面的诱饵,笼门便自动关上,老鼠再也别想出来。
海峰哥家里则是买了大谷仓,稻谷放在泛着金属亮光的圆柱形谷仓里,老鼠就算咬碎牙也别想偷吃仓里的谷物。
二婶家据说原先在门前田边放了老鼠药,但后来想到各家养有鸡鸭,怕被误食了又撤掉了。
月牙儿的哥哥也自做了一个逮老鼠的装置,装置最下面是一个碟子,碟子中央放一粒花生米,用一个小酒杯半扣在上面,外面再半扣一个大的盘子,这样老鼠一来偷吃花生,小酒杯便会掉下来,外面的大盘也会随之扣下来把老鼠困在里面。哥哥把装置放在厨房里,还真逮到老鼠了呢!
可是这样的逮鼠办法毕竟有限。爸爸甚至几次在一楼的饲料房里发现了刚出生不久的老鼠幼崽,一窝有四五只或五六只的。如此下去,老鼠真不知要泛滥成什么样了。
一天,爸爸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从镇上买回了一只小猫,小猫咪瘦瘦的,身上的条纹黑白相间,好看极了;脸上的胡子长长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逮鼠的能手。
小猫咪果然不负众望,它时常游弋于新老房子间,有时还爬到瓦房顶上,逮下一只又一只的老鼠。月牙儿把小猫咪抱到楼上,几个晚上后,房间终于回归了长久的平静,月牙儿再也不用担心被老鼠吵醒了。
最令月牙儿高兴的事,莫过于看小猫咪来邀功了。小猫咪抓到老鼠,有时候并不直接把老鼠咬死,而是先叼回来让大家都看见它的功劳,然后假装把老鼠放走,老鼠当然不放过逃命的机会,小猫咪便在老鼠逃走时猛扑过去,如此反复几次,以此来显示它的本领。
这大概是老鼠最痛苦的时侯吧,想逃逃不了,想死死不痛快。月牙儿看得那是解气呀,小猫咪当然也得到了月牙儿爱抚的奖励。
至此,人鼠大战终于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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