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瓣飞在半空,向落日方向。
两人坐在花瓣上,周鹤在后面,双手搭着林希的腰,林希靠在他怀里。
风吹动林希的头发,吹到周鹤脸上,他将头搁在她颈窝。
日星渐隐,地星和月星渐明,黑夜将临。
地下依旧是望不到头的冰原。
身上青光忽然闪烁,两人似有所感,林希握住周鹤的手。
“应该是祂结束了。”
周鹤说完,叶子青光灿灿的,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
祂看上去厚重了,流露出一丝神秘气息。虽然大小没变,但感觉明显不同。
他们自动向叶子飘去,“引力”范围也变大了。
两人落在叶子上,不由对视一眼。
祂的意念发散出来了,不用冥想即可感知。
祂觉醒了更多灵性,意念愈加明晰,但“饥饿”并未得到满足……
叶子停在空中,青光像浪一样扩张一圈,旋即向火星外飞去。
穿过土豆状的火卫一,没看见火卫二,只见侧面明亮的木星,以及越来越暗的地星。
两人看着地星渐渐变小,往后的每一秒,或许都是离地星最近的时刻。
“我们离开地星时,看不见火星,它当时应该在日星背面。我们坠落火星时,地星在日星和火星之间。火星公转周期是地星的1.88倍,时间最少过去了大半年或一年多。”
“时间以后或许会失去意义,我们可能会逐渐丧失时间概念。”
“失去时间,我们还剩什么呢?宙宇太空旷了,什么时候能再次落地?有点儿想念火星呢。”
“火星之外是小行星带吧,我们可以再私奔一次。”
“周鹤……你很浪漫嘛!”
看林希突然很期待的样子,周鹤站到她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
林希回头看他一眼,笑容温柔,双手合在他手背上。
两人先是相拥着,后又一起躺下,林希枕着周鹤的胳膊。
他们听着对方的心跳,默默看着静寂的星空——无数恒星迢迢闪烁。
星际间的距离以光年计,要跨越恒星与恒星,即使叶子达到光速,也要很多年。
他们等待祂的再次穿越。
时间流逝,叶子状态依旧,前方小行星渐多。
“我们进入了小行星带内缘。”
“这么空旷……我以为会和电影中一样。”
“小行星间平均几十万公里,相当于地月间的距离,不会那么密集。”
“现在出发?”
“就这样离开吗?”
“我们还需要一个锚。”
周鹤截取林希一缕头发,头发离体后失去光泽。
他划破指尖,从发丝一端捋到另一端,头发便重新泛光。
“可以。”
他将头发一分为二,牵过林希的手,将一缕系在她手腕上。
又走到叶子前端,将另一缕系到叶柄上。
“长短正好。”
周鹤站起来,转身看林希,然后张开手臂。
林希站在叶子中间,见状绽颜一笑,闭上眼睛。
下一刻,如瞬移一般,她出现在周鹤怀里。
“可以啦。”
“出发。”
在林希的惊讶目光中,周鹤一把将她横抱起来,顺势旋身来到叶尾,一跃而出。
叶子“引力”未张,两人瞬间失重,依旧保持旋转姿态。
花瓣光影一闪,出现在他们脚下。
两人相依而立,看叶子渐渐远离,目光转向最近的小行星。
花瓣流光一闪,直追小行星而去。
速度受强化程度限制,很快达到周鹤承受极限,他维持最高速稳定飞行。
花瓣速度远超小行星,闪进一般,眨眼间就逼近它。
小行星体量不大,只有几千米的样子。
周鹤控制花瓣,贴到小行星表面。在巨石凸立间,选了一处陨石坑,降落下去。
两人走下花瓣,入眼是沟壑纵横,千疮百孔。
周鹤俯身在地上摸索,抠出一小块岩石:“能不能找到金属?”
林希接过去看了看:“这应该是硅酸盐。小行星分三种类型,内缘多见硅酸盐质,再远些是金属质,外缘多是碳质。你找金属做什么?”
“以前看仙侠小说,修士能炼器。”
“……你是认真的?”
林希忍笑望着周鹤,感觉他突然有点儿中二。
周鹤感知到她的念头,看她眼角藏笑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好笑。
他轻轻一拉林希的手,两人便贴到一起。他一把勾住她的腰,冲天而起。
在林希的惊叫中,两人飞向下一颗小行星。
“这颗也是硅酸盐。”
花瓣未落,即刻转向。
“这颗也是。”
花瓣再转,速度不减。
……
两人兴致盎然,见一颗追一颗,从一个轨道越到另一个轨道。每次都贴着小行星飞一会儿,然后弃之而去,一路往前。
“这颗是……诶,怎么走啦?这颗是金属呀!”
“现在不管金属,我们在星际冲浪!”
“冲浪?这么会玩儿嘛!”
周鹤笑,花瓣旋转翻滚,又超越一颗小行星。
“来点儿音乐!”
他回想往日听过的歌,音乐便在两人意识中响起。花瓣踏着音乐节奏,忽上忽下、时急时缓、左摇右晃的飞驰。
“来一支舞!”
音乐变换,他一拉林希的手,林希笑着随他转一个圈。两人照着记忆,现学现卖,来了一段似模似样的即兴舞蹈。
“再来!”
……
笑声虽止对方闻,笑容但有繁星见。
星河如海,他们浑然忘我,好似真的在冲浪。
最后,两人兴尽而止,落到一颗逆行的彗星上。
彗星很小,几百米的样子,上面冰凌覆盖。尾巴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道有多长。
“这是主带彗星,一种特殊的小行星,不是常说的那种彗星。我以前幻想过坐在彗星上遨游宙宇,没想到现在梦想成真了!”
“我以前做梦,经常梦见自己在飞,这个也算是梦想成真!”
在彗星的光华映照中,两人相视而笑。
叶子不见踪影,但感应依然在。木星越来越近,显得更大更亮。
他们静静的看着星河,在彗星上停留了一会儿,便驾御花瓣再次遁入虚空。
“这颗是金属质。”
周鹤没有忘记最开始的目的,两人踏上一颗全金属小行星。
这颗小行星棱角分明,大小不到一百米,像一个碎块。
周鹤用花瓣挖出一块拳头大的金属岩。
“你准备怎么炼?”
林希笑盈盈的望着他。
“当然是万能之血!”
周鹤比划花瓣,在左掌心划了一道,将手掌覆在金属岩上。
血液流到金属岩表面,青光也被引过去——
金属岩开始熔化。
熔化后的灰烬被小行星一点一点吸附,最后就剩一颗指尖大小的银珠。
银珠泛着淡淡的青光,悬浮在手掌上方,呈完美的球形。
“我不会再惊奇了!”
林希看着银珠,伸出手指碰了一下。
银珠颤了颤,飘移了一点儿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你想炼什么?”
“剑!”
于是林希挖矿,周鹤熔矿。
银珠一颗一颗的融合,直到变成拳头大小,他们才停下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周鹤注视银珠,凝神入冥。
银珠在他的目光中拉长变形。
记忆中没有剑的模板,他只能按喜欢的样子去塑形。
一柄短剑在他手中渐渐成型。
在周鹤意识松动,以为大功告成时,长剑收缩又变回球形……
周鹤一愣,有点儿懵。
林希见周鹤的反应,不禁露出笑容。如果能呼吸,她肯定“噗嗤”笑出声。
她接过银珠,轻轻一捏,手指就陷进去。随后银珠自动分成两颗。
“它是液态的。”
就在两人考虑凝形问题的时候,他们身上的青光开始变亮。
周鹤回过神,收回银珠,牵住林希的手。
林希抱住他的胳膊。
……
视野恢复时,他们回到叶子上,看见更加明亮的木星。
叶子青光像浪一样扩张,他们的视野旋即又被遮蔽。
再恢复视野时,入眼尽是黄色的“极光”。
“极光”在广阔的虚空中激荡,像彗星的尾巴一样。
“日鞘?”
没有片刻停留,青光再次爆发。
两人心有所感,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回头看向日星。
目光穿越百亿公里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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