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三皇无言而化流四海,故天下无所归功。帝者,体天则地,有言有令,而天下太平;群臣让功,四海化行,百姓不知其所以然。故使臣不待礼赏;有功,美而无害。王者,制人以道,降心服志,设矩备衰,四海会同,王职不废。虽有甲兵之备,而无斗战之患。君无疑于臣,臣无疑于主,国定主安,臣以义退,亦能美而无害。霸者,制士以权,结士以信,使士以赏;信衰则士疏,赏亏则士不用命。
这一段,内涵的信息极为丰富。
夫三皇无言而化流四海,故天下无所归功。
这里说的是三皇之治,无言而安天下。我们常言三皇是伏羲氏、神农氏和黄帝轩辕氏。三皇之前,有着更为远古的人类存在,诸如燧人氏,有巢氏,三皇的划分,历来也是有争议的。我比较认可是燧人氏、伏羲氏和神农氏。
“皇”字义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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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自王也。皇是一个组合字。首先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人,可以说是一个“成人”。人从天里分出来,从禽兽里分出来。王呢,处于天地之间,沟通天地,提挈天地。皇就是这样的一个个,通天地,自成人。所谓三皇,是这样的一种圣王,处于沟通天地,提挈天地的一种圣人,其虽然有自我意识,但是这种自我是与天与禽兽之别,是无私的,也是无名的。夫三皇无言而化流四海,故天下无所归功。就是形容这个时期圣王治下,天下的一种生活状态。老子的无为而治源于此。
自古以来,对于三皇是有争议的。这个争议的焦点就在于黄帝。黄帝是属于三皇呢还是属于五帝?这是一个很重大的问题。帝者,体天则地,有言有令,而天下太平。我们可以看出这是两个不同的治理方式。前者是无为而治,是道治,后者是有为而治,是德治。是失道而后德的过程。为什么会发生这个过程呢?
因为黄帝。黄帝所统领的民族是北方的游牧民族,而神农氏是半游牧半农耕民族,只农耕民族的稳定的生活才会发展出灿烂的文化。道治阶段,是因为道治阶段的圣王掌握了知道农事的神器,天文历法。伏羲氏对天文历法的建立是开创性的,伏羲氏并非一个人,而是一个族群。天文历法的建立和完成是要经过长时间的观察、计算、实践验证的,一定会有漫长的技术积累时间。三皇时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黄帝轩辕氏是三皇之治的终结者,这涉及到史上第一次大的民族融合,就是炎黄之战。黄帝轩辕氏战胜了炎帝神农氏,并继承了神农氏的所有关于天文历法的技术积累,并集两族文化之大成。从炎黄之战开端,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统治,那就是一个族群统治另一个族群。统治所用的神器就是天文历法,也就是天道。这个时候的天道不是天下共有之器,而是成为一个族群的统治神器。一个道的公私变化大事件就是绝地天通,也就是研究天文历法专职化,国家私有化的过程。这就到了失道而后徳之后的德治时代。这个时代继承了道治时代的最顶尖的技术和文化,唯一的就是道被一个族群私有化了,官面上就是国有化了。
所以,把黄帝放在什么位置?这是话语权的问题。黄帝是一个承前启后之人,有着重大的历史意义,为我们理解自己的文化史是至关重要的。
真正意义上的国家起源在这里,就是以德分道。但是天下还在,这个天下承接三皇时期的天下,依然还在。并没有因为族群之争的胜负带来根本的变化。理解我们的文明关键,一个是“道”,一个是“天下”。一个是作为文字和数字缘起的“一”。
三皇时期的内在变化,从燧人氏的开启到伏羲氏的大成再到神农氏的衰落,这是三个阶段。以后为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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