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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毕业后不久,我就迫不及待地找了一份工作。薪水不高,但门槛低,更重要的是离学校近,离她近。
她喜欢所有动物,尤其是哈士奇,所以我戏谑地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哈妹”。哈妹比我低一届,要晚一年才能毕业,我很高兴自己能先一步找到工作,可以赚钱养着她。
她很美,有着一头乌黑直溜的秀发,一排空气刘海乖乖地趴在晶莹雪白的额前。眼睛里总是迷蒙着一种梦幻般的神彩,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惹人怜爱。
我最喜欢她的鼻子,像座巧雕,娇小挺拔,于鼻尖处顽皮地翘着,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捏。这是我的专利,每次哄她开心过后,她都会允许我捏捏,那滑腻柔韧的触感,直击我心。
这时她一般会闭着眼睛,毛绒绒的睫毛颤动着,红嘟嘟的小嘴巴微微抿起,偶尔会上扬,挤出一对好看的梨涡涡。
我直直地盯着她的面容,心里“咚咚咚”地敲着小鼓,有一种难以启齿的迫切和渴望从心底涌了出来,我慌张地停止动作。吞咽着口水,顺便把一些不该有的念头一并压了下去。
她睁开眼睛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肩头,象猫咪一样地来回蹭着,那么地香软娇弱,我暗自下定决心要永远地守护她。
2.
哪怕是她这次又交了男朋友,也没有动摇我的决心。
她这次交的男朋友是一个高高大大、酷帅会装逼的男生,被很多女孩子追捧的那种。每每看着她依偎在男孩身边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神情,我的心情就会跌落谷底。
更令我心疼的是,她的男朋友神经大条,不解风情,不懂浪漫,会玩但心思并不细腻,不会疼人,空有一副好皮囊,经常惹得她心情低落,愁肠满肚。
这不,前段时间她把自己养了很久的宠物水母端了过来。她说她男朋友不喜欢动物,让她扔掉。
我是知道的,这水母是她的前男友送给她的,因为男孩中途转学逐渐失去了联系,那段感情是她很少向人提及的痛,除了我。她泪眼婆娑地拜托我帮她养着,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将它供奉在客厅的桌子上。
我会经常看着水母发呆,它们妖冶地扭动着触手,撑着透明的小伞,在水里欢快地游窜着。但谁知道它们是不是真的开心呢?小小的水域禁锢着它们的自由与梦想,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四处觅食。
就像哈妹现在的男朋友,唯一给的好处就是总能让她在别的女孩那里收到艳羡的目光。
“虚荣......”我低声轻叹。
一天,收养的猫咪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了桌子,它紧盯着桌角的水母充满了好奇,我慌乱地驱逐着它。它不解地望着我,猫眼瞪得大大的,眼里充满了讶异与埋怨,它的尾巴直直地竖起,一身的毛瞬间炸开,愤怒地扑向水母,只听见“咣当”“噼里啪啦”,水母连同玻璃容器一起砸在地上,摔了稀巴烂。
我捂着嘴巴,堵住了尖叫。受惊后的猫咪哧溜一下从窗户的缝里逃了出去。留下一地的玻璃渣、水渍和跟玻璃渣纠缠在一起的水母尸体。
这时门外传来钥匙的转动声,如果有毛的话我应该也是瞬间炸开,因为只有哈妹会有我的出租屋钥匙,那么这一地的狼狈注定是逃不过她的眼睛了!
我像待宰的羔羊一样缩在一边,惊惶无助地看着进门的她。她看到眼前的场景,一声尖叫,钥匙掉落在地上,她愤愤地挖了我一眼,也没有听我解释,便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从此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理我,那只猫咪也再没有回来过了。我一个人陷入了难以煎熬的孤独与思念中。
3.
这时一个男孩走进了我的生活,他追了我很多日子了,一直坚持着。他并不了解我那些难以启齿的念头,单纯地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便愈发地对我好。女人在脆弱的时候很难抗拒一些好意,哪怕明明知道自己无法回应,我也毫不例外。
我就这么懵懵懂懂的跟他交往着,日子索然无味,思念却在疯长。
突然有一天,接到她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她泣不成声。我立马丢下正在一起看电影的他,急匆匆地赶到她的住处。
她扑倒在我的怀里大哭着:“他不要我了!”
我的心也碎了一地,脑海里闪现出与玻璃渣纠缠在一起的水母的尸体,它们当时肯定很疼吧。
她把手中那个男孩的微信留言给我看:“对不起,相处了这么久,我觉得我们不合适,爱情就像一双鞋,合不合脚我现在才知道,我们分手吧。”
“他妈的渣男!”我怒吼着。“去你妈的鞋!”我入戏太深,居然把手中她的手机臆想成鞋,啪的一下狠狠地摔在地上,碎了......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我也懵圈了。她这次没有离开我,反而拉住我的手安慰道:“不要紧的,反正是要换的,刚好把跟他有关的东西都摔没了!”
她流着泪笑着说的这些话。我按按她的肩膀:“不要紧,我明天就给你买一个新的手机,等着!”
4.
此时我上班还不到一个月,工资没有到账,口袋里空空如也。不想欠男朋友太多,而且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想分手的念头,我没有向他开口。
也不想问父母要,我比谁都清楚他们有多穷。
我只好难为情地向同事开了口。这是个世故的中年妇女,她斜睨着我,满脸的不屑,嘴里叨唠起来:“年纪轻轻的不能乱花钱,才上班就借这么多,你还得了吗?不是我说你.......”
后面一大段我真的没法再听下去,我这人性子有点拧,特反感那种拖泥带水的行为,不想借就痛痛快快说一声,哪来那么多废话,比我妈还烦!我腹诽着,找个借口走开了。
心里却更加焦虑了,说好的今天要跟她买个手机,可目前来看遥遥无期。
同事的电话响了:“什么,晚上打麻将?哈哈哈,打多大的?......等下哦,那我看看钱够不够!”
说着,她伸手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拿出一沓钱数了起来,感觉永远数不完一样,一旁的我看得心里直发痒,便佯装上厕所出去了。
门外的冷空气扑面而来,我却紧绷着感觉不到寒意。心里很堵,很揪心,象有无数只猫爪在抓挠着。
回办公室时,同事不在,可能也上厕所去了吧。她的包就这么敞开放着,里面的钱包物件什么的一览无遗。
一个罪恶的念头突然在脑海里蹦了出来,我像不受控制一样,鬼使神差地把手伸进她的包包,迅速地打开钱包拿出了一叠钞票,塞进裤兜里。正在后悔的时候,同事回来了,她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又接着熬她的电话煲去了。
我这里却是冷汗涔涔,手压着口袋里的钞票像压着一块烙铁一样。同事瞥见了我的不舒服,善意地询问,我顺势回答:“我觉得有些不舒服,可能要请半天假了。”
同事瞅瞅冷清的门厅,挥挥手说道;“去医院看看吧,到时候我帮你请假!”
羞愧与内疚让我的脸色越发难看,我逃也似地离开了单位。
很快我就忘却了不安,兴冲冲地跑到手机市场给她买了一个手机,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她的宿舍。
她一回到宿舍,我立马将手机呈上,满脸邀功的喜悦。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新手机,泪眼朦胧地抱住我:“你真好,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5.
我沉浸在满足的幸福中忘却了一切,包括我的男友。自从上次电影院消失后,我就一直没有接过他的电话。这次他阴郁着脸把我堵在了门外。
我说:“分手吧!”
“为什么?”他不解。
“爱情好比一双鞋子,合不合脚我现在才知道。”我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可是我真的很爱你,你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马上改!”
切,狗血的电影桥段!我冷哼着,无情地把他推开到一边,一个人进了屋,咣当一声把门关上,把他关在了外面。
屋内很安静,一阵惶恐和不安从心底里蔓延开来,像沉睡多年的恶魔被唤醒。我想起了白天的偷窃行为,每个细节无比清晰并放大着。
怎么办?我会不会要坐牢?惴惴不安的心瞬间象被浸入了冰窟,又冷又疼,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分一秒都像是煎熬!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我吓了一大跳,没有看电话号码便接听了。
里面传来一声叹息,我寒毛耸立,更可怕的是打来这个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同事!
“你先别挂电话,我知道你现在最怕接听的就是我的电话。”同事急急地说道。
“我知道你急着要钱用,没想到会这么急。我包里的钱是你拿的吧?不少呢,足足三千多......”同事压抑着怒气质问道。
我僵直地立了起来,握住手机的手拼命地抖着:“这个,阿姨我.....我错了!”
眼泪不自主地狂涌出来:“阿姨,求求你别报警抓我,我拿了工资马上还你!我真的是急用,今天也是鬼迷心窍了!哇哇.....”
“砰砰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的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我想完蛋了,警察来抓我了。我几乎是爬着去把门打开的,一看并不是什么警察,是他!他还没走,听到屋里的动静着急了才敲的门。他一把扶起我,连问怎么了?
我象抓到根救命稻草一样,哇的一声扑倒在他身上。手机里面同事焦急地连声问:“喂喂,在吗?你听我说!”
男友拿过手机,淡定地回答道:“您好,我是她的男友,她现在情绪比较激动,您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吗?”
“哦,可能还是要跟她亲自说明白好一点,你劝她先接我的电话吧!”
男友疑惑地将手机递给我,顺手抹了抹我的眼泪。
我颤抖着:“阿姨,我错了!明天我就想办法把钱还给你!”
“唉,你这孩子啊。平时看着挺老实的,怎么突然犯糊涂啊!”同事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这样的,也别太着急,其实我本来也是准备借给你的。你放心,我不会报警的,但这次你要吸取教训,不要再犯了!”
我呆住了,就这么放过我了?
“唉,我的崽崽以前也象你这样糊涂过,幸亏遇见了一个不计较的好心人,崽崽才又重回正轨。如今,我将这份恩情转还给你吧!”
“谢谢阿姨!哇哇哇......”我一阵释然,随后而来的是无比沉重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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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挂了电话,我无颜面对男友:“看到了吧,我是个小偷,不是个好人,所以分手吧。”
男友一把将我扯过来紧紧拥在怀里,耳语道:“傻瓜,连你的同事都原谅你了,我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我只是很痛心,当你需要钱的时候,为什么不找我呢?”
我怔住了,心里有个地方裂了开来,探出柔软的触角。像初春冰裂的湖面,被风吹得摇摇荡荡。
他递给我一张卡,告诉我密码:“拿去吧,明天就把钱还了,好好道个歉,别忘了买点礼物给她!”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问:“你不问我钱拿去干什么了吗?”
“现在还不够资格问......”他故作叹息状。
我破涕而笑。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是哈妹!
“喂!亲爱的,我爸妈把买手机的钱给我了,我明天给你送过来!”
真是剧情大反转啊,这一天感觉过了一辈子那么长!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向男友。以前心系她人,从没有仔细看过他,原来他也是帅哥一枚,此时正腼腆地回望着我,眼光里有着一种热切的期待。
我踮起脚闭着眼睛,主动迎上他的唇,辗转厮磨,温暖的鼻息惊得我睁开了双眼,便望见他满眼的宠溺,仿佛在许我现世的安宁。
再次闭上眼睛,心中的“她”模糊成影,溃不成军。心里想着:哈妹,我还是会好好对你,不过不再是“守护”,而是“保护”。
〖简书大学堂无戒90天挑战训练营 第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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