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确实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英雄相惜又相忌,自古使然。
曹操眼高,“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青梅煮酒论英雄,似乎把大耳刘备推崇得很高大威猛。曹操也确实是明眼识人,刘备根本就不是《三国演义》里的那个窝囊样子。
董昭说:“备勇而志大。”张辅说:“玄德威而有恩,勇而有义,宽宏而有大略。”关于刘备如何英雄,可参看拙文《刘备才是扫地僧?一个只会哭的皇N代如何让关张诸葛信服?》
汉室衰微,群雄并起。在各方英雄之中,有一位少年英雄更让人肃然起敬,那就是响当当的小霸王孙策。
父亲孙坚虽然了得,但死时并没有交给他几分土地,连旧部的一千多人也被别有用心的袁术趁机卷走。十七八岁的年纪,孙策几乎是白手起家,几年间东征西讨一统江东。
孙策还有非凡的龙虎威仪,袁术曾经感叹:生子当如孙伯符!原话是“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
曹操看刘备是个英雄,那在如此所向披靡的孙策眼里,刘备又是何等样人?
在晋人裴启所著的《裴子语林》里,有一段记录:就是在袁术那里,孙策曾经与刘备有过交集,不过,英雄与英雄之间只是行了注目礼,过程相当有趣。
那年孙策只有十四岁,在寿阳拜见袁术。刚到不一会儿,有人通报:豫州刘备来了!孙策就马上起身要走。
袁术好奇:“刘豫州来和你有什么关系?”孙策此时说了一句让人颇值得玩味的话:“不,英雄相忌。”说完就告辞往外走。
此时,孙策从东面台阶往下去,刘备从西面台阶走上来,两人只是互相观察而已。此时,孙策知道对方是刘备,但刘备并不知道孙策在此。非常微妙的是,刘备只是看到了孙策走路的姿势,竟然就不再往前走了。
事后怎样?没有记录。故事的内涵有二,一是孙策自视甚高,对刘备也高度认可,可见“善哭的皇叔”是一时豪杰,绝非浪得虚名。二是刘备不仅有勇有谋,也有识人的非凡眼力,仅从孙策行走的仪态上就能判断出——这位从东面台阶上徐徐走下去的少年,一定是一个足以与他匹敌的绝世英雄!
同样是在这本书里,司马懿初遇诸葛亮时,二人在渭水之滨排兵布阵。
司马懿贼溜溜地派人去观察了一下诸葛亮,那个探子回来说:“诸葛亮坐在车上,带着葛巾,摇着羽扇,指挥三军,众军皆随其进止。”
司马懿叹道:“可谓名士矣!”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英雄之气,豪杰之质几乎是很难内敛的。
可惜,英雄越来越少了,天地间的一股英雄气消磨殆尽。至今多见竖子相争,狼奔豕突,如村野泼妇者。白发渔樵在江渚上,凑合着喝上几杯浊酒,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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