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在学校里给你的班级一小块空地(或者你争取到了一小块地,无论是曾经的垃圾场,或某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你能用它来做什么?如何充分发挥这一小块空地的教育价值?
想种植?
你们通过种植想达到什么?你们能做到苏氏那样么?(葡萄园)
还记得苏氏的葡萄园发生过什么了。
苏的葡萄园:劳动变成了真正的创造。每过一周,每过一月,劳动中就会增加某种新的东西。孩子们不断提出新的幻想,向往新的前景。
如果要种植,意味着老师要和学生共同经历一个学习和研究的过程。每一步,都需要教师带着孩子学习,首先是教师自身学习。
我们今天,当然有可能比苏氏走得更远。我们可以追求教育学效益,是一种综合效益,意味着假如你选择了种植,你从中会有多种收益。德育的、智育的、审美的、生命的……你的教育学理解越深,越能比苏氏走得更远。
养花?
仅仅是种花,然后等着长大?
如果只是种下花,浇水,然后等着花开,那么跟花匠有什么区别?教育学效益体现在哪里?最好的情况,也不过等同于农民或花工。(通常根本不如他们)。
假如给你一块地,你能利用好吗?
我们回顾一下苏氏的一些原则:
1.要让学生充分创造,而不是机械劳动。机械劳动只能作为创造的一部分才有意义。
2.劳动中必须持续地注入智力含量,才能起到发展思维的作用。
3.让不同的学生在劳动中发挥自己的特长,发展自己的可能性,这样才有利于形成和发展个性。
这里面的每一条,我们如何做到?
不一定要跟学生当下的知识结合起来。(当然,能结合更好。小学仿佛也没有种植方面的教材。再想想苏氏的葡萄园,就知道差距在哪里了。你能把那里变成探索之地,研究之地,创造之地么?
苏氏主要是知识与技能、劳动习惯的种植。
魏智渊:道德的、智力的、审美的、身体的……但是还不够。以今天的眼光看来,还不够。华德福教育中也很重视种植之类的劳动就与苏氏有显著的区别。
干国祥:华德福更多的自然神学的、生命意象性的种植,这是苏氏所不足的。
6.假如你无法拥有一片空地,你的教室也是可以加以利用的空间。那么,受苏霍姆林斯基及一些榜样教师的启发,你如何充分地利用教室的空间,发展学生的动手和动脑能力,最大限度地挖掘教室空间的教育学价值呢?
教室里当然可做的事也很多,手工、种植……问题是,教室里为什么要养花?你如何将这一切编织到教育中,编织到课程中?
《静悄悄的革命》里讲述了一个蒲公英课程,但不够成熟,只是一个较低级的综合课程。因为它只有表层的综合与灵活,没有深层的系统。儿童课程农历的天空下,可以是表层的诗歌的感受。但也完全可以是对诗的深层的理解——不停留于碎片的一首首诗,而是诗后面清晰的清楚的那个文化,那个深厚的文化。
比如:教室里种几盆水仙,你如何种?如何让教室里的水仙发挥教育学效益?如果水仙花是师生亲手种植的,发挥了教育学的综合价值,就是一个课程。可能对于种植水仙花来说,种植知识就是相对次要的,这跟种葡萄不同。但是,水仙花作为冬天里美好的生命,却有另外的课程价值。比如,水仙花的种植侧重于美学素材的种植、生命培育的种植、真理显现的种植。
所以选择不同的劳动,有不同的侧重。
干国祥:“劳动的种植、生物观察的种植、生物研究的种植、美学素材的种植、生命培育的种植、真理显现的种植……”
啥叫真理显现的种植?
这是在隐喻意义上说的。学生因隐喻而受到启发,联想到自身的生命。
干国祥:花是花的真理,花是草和树的真理状态,而草树花与我们同属生命,我们都会凋零,也都能绽放,这种生命的敏感与相关性,是自古皆然的。这种潜滋暗长的感受,会影响一个人的人生态度,但如果能够明确地揭示,则会深刻一个人的生命观。花是一首诗,是一个叙事,一个关于奇迹的叙事。每棵花的种植过程,都是丑小鸭童话的现实讲述,这是活生生地自我宣告。
利用人与自然的共感(感发、理解、隐喻),让词语借植物而活,诗歌与童话亦然。这个维度是苏氏所不够的,它应该延续于苏氏教育学中,从苏氏教育学中延伸出来。
干国祥:何谓真理?真理就是存在的无蔽状态。花是此一存在的无蔽、去蔽……艺术是什么?就是让我们换一双眼睛看我们经常看到的事物,让其显现。而花的绽放,则是向所有生命最形象地宣告。所以,花的真理对自己来说是自我实现的,对孩子来说则是隐喻性质的。但因为这花的真理中有我们的劳动在内,所以便有了另外的一种创造和道德的意蕴在其中。
仅仅在农历的天空下这个晨诵里,我们有梅花、百花、落花、杨柳与送别、稻花、荷花、菊花……等植物相关的课程。
花匠的种植,是有实用目的,为了换取工资。但教室里的种植,目的不在于此。而恰恰在于摆脱实用目的,借此进入观察与研究。这是花的美学与宗教作用,以及通过生长领悟。因此你不能像农民或花匠那样种植,然后开出花,然后庆祝一下就完了。你要从一开始,就充分发掘其教育学效益。
有心的老师,不妨先往教室里种几盆花试试。对一个孩子来说,要种好花或蔬菜都是不容易的。这是有太多的知识,但不是系统的科学知识,而是综合的实践知识。这些源自生活的综合实践知识,并不能够生成系统的科学知识,但却能够产生系统科学知识所需要的基本的事物理解。
也就是说,思维课、劳动实践、生活综合……在这些中产生了事物真切而未能高度抽象的知识,而另一方面,在学校的科学知识中,将传授系统的知识。这三者的关系,非常微妙,相互依存,但最终只有科学知识是超越的知识。
除了上述效益,还可以发挥另外的功能:照顾、合作、耐心……
这是要和真实的游戏结合起来的,给一些已经种植的花木浇水,给动物喂草,就是一项最日常的劳动,而这都是可以拟人化地和游戏结合起来的。
小到一间教室,大到一座校园,处处皆有教育学。课程,就是借助相关的诗歌、种植等课程,使这些得以显现。似乎处处皆有很深的学问。但实际上,一以贯之,通晓了原理,就容易很快地迁移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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