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的一年
2016.01.01—201610.05
历经200天骑行,全程逾15000km。
外贝加尔草原公路 从成都出发,走过南疆与黑龙江,国内骑行逾8000km,7.13日,踏上了西伯利亚的穿越之途,骑行距离逾7000km,如今只身一人在上海。 外贝加尔边疆区85天,7000km,独身一人,置身极北,我用文字,记下路上的故事,有快乐,有狼狈,有温情,有不可言的苦,还有止不住的思念,多年后的自己,回头来看,也许依旧感慨万千。
寒冷的九月,喀山第六天
外贝加尔边疆区最东边与中国黑龙江省与内蒙古自治区满洲里相连,原属中国领土,境内森林密布,首府赤塔,今天,我就要进入这片曾经的国之故土。
界标,写的应该是欢迎我年少没有感受过寂静的雨,会成为人心中的永远的遗憾,雨赋予了人类勇气和力量,雨下的一切,都得到了灵魂虚无的超度。
雨后晴天的路早上九点多,赶到了传说中的咖啡馆,这一顿我是常人的四倍饭量,吃了二十片面包两碗肉汤两个肉饼,最后还喝了一杯咖啡,旁人惊讶于我饭量的奇大,又是说又是笑,我大抵也能猜到他们说什么,找老公一定不要找瓜娃子我这样的,本来不穷免得吃面包就把自己吃穷了,咖啡馆里面一般都有小商店,我买了三块砖头面(比砖头大特别厚实的一种烤面包)十多个方便面,语言沟通不便,他们难以理解我口中的bread不是货架上的那种软bread,还是过来看稀奇的卖饭阿姨最懂我,拿了三砖头面,我立马对她鼓起了大手指,她回应我哈拉哨,最终我把软面包也买走了,还买了草莓果酱与肉罐头外加一种褐色的面条,然后在咖啡馆外燃起了我意味深长的烟,也请求了热心群众为我拍下了一张还算比较丑的照片,而后挥挥手说再见。
我一样看不懂大抵是雨后的天空有聚不成雨的云,太阳便只好艰难地穿过云与云之间的间隙,投那么两三束极其明亮的光,在公路上跃动,有时经过我移动的影子,有时与我并排而行,也有时一直笼罩着我向看不到尽头的路走去,公路两边是静默的森林,展现着并不长久的郁郁葱葱,爬坡的时候极费力气,我多么希望那一束光是静止的,我就在光的里面,我不移动,或者我移动的时候它也以我的速度而来,似乎这样,才离天际的尽头更近,而不必想着写上一首并不美丽的诗,要知道所有的诗,都是不可得的感叹,离拥有永远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譬如那尽头的路,等不到冬天的森林。
一束阳光的公路远东的河流,你慨叹于其水的清澈透亮,充满着清甜甘凉,我再也不买一瓶做饭的水,因为有我数不完的湖泊和小河,每当我涌进它们的怀抱,我都是欣喜的,不因为是生的渴望,也只有如我般的人,才会以最简单的拥抱来安慰它们,取它们流动的一滴水,从此,身怀着它们冬季并不流动的血液,我是它们冬天唯一活着的见证,也和夏季的水一般,穿过这片高原。
穿过河流的西伯利亚大铁路阿穆尔州今天中午就正式宣告结束了,心中颇觉欣喜,也就短短的五六天,你便感觉与世界隔绝着,你想不起曾经熟悉而又同样经行的南国,或许所有沉重的行囊,它们都乐于见证着你的传奇之路,而只有你自己,是否和这些行囊一样有着真正勇敢的心,这些所有的路牌会一一为此写出答案,仿如人生中那些微小或伟大的成就。
进入外贝加尔不再有平坦的路,前方永远崎岖着,终于离开比北极村还要靠北的马加达格齐区域,路稍微偏向了南方,或许此生,再也走不了如此靠北的路,也很庆幸,自己曾经力所能及做了自己想要或者说愿意去做的事情。
起伏的路下午七点,走过了阿玛扎尔,正在爬着坡便看到一条公路对面应急避险的土路蔓延十多米高,我毫不犹豫推着车来到了避险路的最高处,那时夕阳照在我的脸颊,我遥望着河流一侧的阿玛扎尔小镇,升起了最美的炊烟,也看着脚下的公路偶尔走过的车流,也终于有了一丝空隙,来修理路上我前几天爆过的胎,我扔掉一些并不是特别重要的行囊,譬如做饭的挡风板,装小东西的盒子,当我窝在帐篷里时,隐隐听到四周无际而又轻拂的风,尽管我不确定有没有爱我的人,但在此刻,我一样是觉得最美妙的。
夕阳下的帐篷#骑行俄罗斯#外贝加尔边疆区day6:路上我突然想起了我这短暂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感动时刻,最令我感动的是我离开乌兰巴托监狱的那一刻,他们都在呼喊我的名字,我却来不及和他们一一道别,那一刻他们发自内心的不舍和渴望,如同我在狱里时呼喊王大叔一样,我们都留不下什么东西,此生也不可能再度重逢,但我的脑海里,却始终定格在我走出A1区的那道铁门,生活交予我的,是那些温情和善良,牵挂与渴望,抛舍和洒脱,如今走在无人的荒野和森林,我说不出为什么要来走这样的路,我只是一个劲向前,吃饭睡觉在路上的循环,见着无际的森林呼喊,也捧起一汪清泉润过我的喉咙,有时也见着隆隆的列车驶向天际尽头。(p297.1320处-叶罗费伊.巴普洛维奇-州界纪念碑-阿马扎尔镇1430处。全程110km,除了下坡,全是上坡。)
并不长久的花不要奇怪我为何没有把洗澡洗脸什么的写一写,我洗澡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跳河,反正这些河流都很浅,洗脸路上看着水坑我就抹一抹,然后配我的专用湿巾,人们大都也知道,我很多时候可能缺钱,但我从来不缺水,我不怕有人看我在河里洗澡,因为我洗澡的地方没有一根人毛,而那些动物啥的它也看不懂我在干啥子,我洗澡时还要哼点歌,譬如先喊大王叫我来巡山,然后抹把水,再吼句巡你妈那个翻山老马匹,再来几句阿伊尔呀,澡也就洗完了,而后继续走在路头,做几个贱兮兮的笑。
是不是贱兮兮的笑第七天
今天的上海是平静无奇的,不同之处在于我自己,对于自己我是一个成功者,然而除我之外的一切我都不能把握,一向擅长于删人的我,也终于尝到了被删的滋味,这样也是极好的,毕竟不是我自己断的念想我便不会为此而惋惜,我的长处在于忘记痛苦,最后在这里以无比凄凉而珍重的语调来宣告结束吧,再见,朋友。但也唯有我自己知道,我的痛往往比常人来得更容易一些,致那个曾经送别我的你。
再见吧!朋友!路上的唯一好处是可以念想那些不一定成功的东西,配着远东的景色,一切都不会久违,世间没有那么多有趣且极其美好的事情,你眼中的美好,可能别人一样在经历你看不到的痛苦,不要说自己是个傻逼,也不要说别人看到的是傻逼,大家都没有对错之别,毕竟你不可能了解每个人的心如同了解你自己一样。
森林之中看公路很幸运,路过塔普图加雷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咖啡馆,二话不说该吃饭吃饭,有几位一同吃饭看热闹的人,热烈地与我合影,抽着中国的烟,我也有一种自豪,现在的中国人,也并不是外国人眼中的自私或狡诈或者贫穷,我也一样证明了中国人更能吃苦耐劳,一样不缺乏冒险的精神,甚至也有可能比外国人做得更好,我虽不抱着为国争光的目的,但我很多时候我一样会以是个中国人而自豪。
吊炸天的我下午三点,便看到成片的云,恰好有一个公路休息区的站台,为了不淋雨我已然可以看着天气便预知几小时内会不会有雨,自然的生存法则比天气预报要管用得多,融入自然的时候你可以感受它一切的力量,当然我不是神棍,不到一个小时就证明了我选择的准确性,当然有时候我希望自己是个神棍,毕竟现实的我好接触,而你想要到我的心里来,也一样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你也可以是个神棍,不用看的天气站台外有两个汉子正在修卡车,其中司机的小孩与我絮絮叨叨,从那小孩儿的身上我学到了一个“哦歪力克”的词,大抵就是骑自行车的意思,那小孩话多又活像一个肉球,我也乱说一通叽里哇啦瓜之类的词来逗他,他反正也听不懂中文,所以不论我说什么他也不可能听懂,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等大人们修好了车,又来到站台跟我打手势,中国人的一个好处是打招呼就递烟,他们也开了一个西瓜,分了一块给我,不得不说,这是几个月的路上我吃到的最美味的水果,而后雨来时,我看着他们消失在公路的尽头,把挖开的西瓜皮乘着站台里面漏进来的雨,也写下了一篇随笔一首诗。
小胖娃随笔如下:
经常觉得语言和文字的乏力,让人想不出如何去形容周遭真正美的东西,展现丑最简单,然而展现美,尽极一生,恐怕也都不够,我疲倦的身体和心,在西伯利亚的雨幕里,除了雨声之外,万物寂静。
一生实在短暂,而所经历的每一刻都是如此漫长,人生最不当有的便是记忆,它让你惊觉时间的流逝,它让你感到不论你走了多少路,你依然可能成为不了你想要成为的人,那些漫长的每一刻,都是凝固不动的,你觉着痛苦到极点,也会在某刻想起喜极而泣,如同我在半夜走过的秦岭之巅,如同终于到达了布达拉宫前的徘徊,还有那些枪抵着你的额,还有与亲人们的一一别离,也许,没有经历痛苦的人生,算不得极致,而经历了,也未必能走到极致。
世间的美不仅仅留给快乐的人,悲伤的人也共有一份,我离开成都,走过冬日高原一路到达南方之岛,而后辗转北上,来到了比北极村更北的地方,我曾在洱海边喝上啤酒吃上肉,也曾在三亚的落日余晖下沿着海岸线奔跑,在嫩江之畔撑上帐篷,在阿穆尔州的森林点起了一团篝火,这8个月的我没有什么情感,我都在为我自己而欢呼,我分不清快乐和悲伤的区别,也看不见这个世间其它的一切,四下无人的森林里我曾大喊,蓝的像天一样的湖我曾欢笑,别离了故土和友人,路上无数次的怀念却几乎从不联系,要知道年轻的人,不能有眼泪,你也不要希求别人看到你路上的苦,你要展现的,是远离饥饿与贫穷的淡然,是这个世间除了自己一切值得被纪念的美,如同某个时刻的蓝天,如同万花齐现的草原。
我离这个世间美的一切都很遥远,我被定格在美的一切之外,不论我经历了多少的美,也终究是匆匆之过客,不论我历经千山去寻求美,也依然留不住它的片刻,尽管终究我依然在美之外,我却也不觉着孤独,我可以说,我勇敢去追寻过,还没有被世间所有的规则所缚, 我也很了然,我之所以不能留住美,全然还是有一颗不那么美的心,看世间一切都如同自己在经历,如果此刻我就死去,请后来的人们为我拍上一部电影,要给世人看的,苦的居多,全然是美也就了无意义。
此生不怕无人的荒野,却不喜人流匆匆的城,城里我由衷地感到孑然一身无处可去,而于荒野,便不想那么多,地为床来天为被,等朝起的日和落去的霞,等雨声过后的鸟鸣和虫语,我燃起的不再是那孤独的烟,是在城里麻木的脸之外的新奇和淡然,人们都净不要说些安慰的话,你没有居于荒野,又如何知道你在人流匆匆时曾有过的一丝的怅然。
夏日的西伯利亚,有你避不开的蓝天和雨暴,有你看不完的湖和沼泽,有你走不完的森林和草原,我说不出喜爱的话,我的灵魂也不为此而震动,但如果我死了,我却想要回到这里,这里最寂静,无人打扰,我的灵魂可以漂去北冰洋,可以越过贝加尔,不有任何牵挂,也不有一丝遗憾,毕竟我也可以预见,此命不长存,全然是为了还那心里的债,全然是为了求那心中的美。
你在这个世间的快乐,只有你降生的那一刻最多,除此之后,所有的快乐都与物质分不开关系,而将死之时,你也许还觉得没有解脱。
寂静的村庄诗如下:
我点燃了一支烟
看着天边的一片晚霞
清风拂过我的脸
我听着天际尽头的隆隆之声
森林与河都静静的
我也说不出打扰它们的话
昨晚的一场雨暴
压着那一片草原
低沉的云盖不住一片闪电
我蜷在桥底
升起了一抔火光
它在那极度黑沉的夜晚是如此明亮
太阳撕开了一隙的天
在那南方的早晨
我朝着乌云的更深处走去
阳光最终
撑破了所有的云
在我心里映出了一方蓝天
西伯利亚没有快乐的旅人
我在加油站和加油站之间奔命
就着汤和面包
去看一个个夜晚的星辰
西伯利亚的快乐
在于世间所有一切的寂静
无数个沼泽和湖泊
水底是蓝色的天和枯去的木
我看着无数条小河在流淌
却分不出它们流向何方
我在森林沉睡的时候
却一直梦起有千千万万棵树木陪我
肉汤与面包写完这两样,天已然黑了下来,我却觉得万分惆怅,大抵是没有爱我的人,但还是没有忘记写下今天的心情与日记。#骑行俄罗斯#外贝加尔边疆区day7:我若念你,不在你的身边,不在你的城市,我念你是在遥远的森林,是在南国的海边,外贝加尔的又一场暴雨,带来的寒冷又让我念起了南国的炎炎夏日,年少的我曾在雨幕里独行,总以为雨能洗去我满身的疲惫,我是爱雨的,和爱那蓝天一样,等我淋过无数的雨,不知道那时,会不会有人来到我的身旁,恰好说一句,我爱那雨中的你,辗转快8月,请让我再送一送坐上地铁的你,可是回到成都,还不知何月何时。(p297.1430-塔普图加雷村-1500处。全程70km,三点逢暴雨)
寂静的公路人生中所有的遇见和别离老天早有安排,不要抱怨自己没有得到,可能只是不适合或者自己不够优秀,你真正优秀了,方才有你选择的余地,你最需要感谢的,是那些一直陪伴于你身旁的人,他们的鼓励和支持,但你也永远不要害怕离开那些不爱你的人,离开有时是一种解脱,愿世上的人都学会珍重,我也如此。
第八天
避了一晚的雨,睡得极不安稳,公路站台里睡觉并不是一件雅观的事,因为我懒得撑自己的帐篷,早晨的雾像及了冬天的南方,我听了韩磊的一首歌,有兴趣的你们不妨猜一猜到底是哪首,这首歌在我是歌手里他曾唱过,深深打动过我,雾里,也最适合所有的朦胧不清的感情。
晨雾里的公路天空毕竟是要晴朗起来的,也终于逢上了一程十来km的烂路,途中有一辆经过的家用车给我打了招呼,说着come on!等我走出了那段烂路,这两个人竟然在烂路的尽头等我,原来他们是一对新婚的夫妻,女子来自于圣彼得堡,男的在哈巴罗夫斯克,他们新婚蜜月旅行地点选在贝加尔湖,他们用比较流利的英文问我:why you go so far?how do you feel?......我的回答只有一个:i'm so young.他们给我拍了很多照片,最后这个美丽的新娘送了我圣彼得堡的城市纪念章,可惜我不用Facebook,否则他们可能早就将照片传给了我,后来的路上又曾遇见,不得不说缘分是一件巧妙的事。
一段烂路 俄罗斯夫妇送我的礼物略带蜿蜒而起伏的公路,低处的小湖是最美好的点缀,映照着一片森林和蓝天,离午饭将近时,我正爬着一个不短的缓坡,后面驶来了一辆宝马摩托,与我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减速,却仍然驶出了五十多米远,我追上去停了下来,打量了他几眼,就说出了south Korea,他点点头,与我而笑,给我递出了他的水,我并没有要,我给了分了中国的烟,得知他从符拉迪沃斯托克而来,今天他的目的地是赤塔,距此地还有几百公里,而后我们约定如果十公里后有村庄也会有咖啡馆的话就一起吃饭,然后彼此告别,大约四十分钟后我看到了一张纸条,也并没有找到地图上的村庄和咖啡馆,看了他的纸我突然有一种不可言的感动,只为一个good luck和他细致且真实的心。
第一次遇见摩友 压在公路上的信下午三点,我快饿得不行,包中还有砖头面包,可我却没有水,迎来了路上遇到的第二名摩托车骑友,来自日本,吉普车跟随,他们一样祝我好运,为我竖大拇指,给我分享他们的食物,看着我瓶子里水然后给我倒掉,他们说河水不太干净,然后给我灌满了他们的矿泉水,我拒绝了他们的红牛和巧克力,只象征性要了我并不缺的半块面包,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去拒绝他们热情的心,因为我的拒绝好像是没有用的,他们的目的地是英国,而后我们道别。
日本人(我不大喜欢)也许是今天的路比较好走,我在一个休息区时又碰上了两位俄国卡车司机,我们又操练起了手势语言,他们邀请我吃他们的一种面条和果酱饼干,也非常热情要和我一起拍照,逗留了大约半小时,重新踏上了虚无且飘渺的路,后来的路上证明,今天是一路遇到最多人的一天,他们几个人还依稀出现在我的脑海,对我的笑,对我的鼓励,对我的分享,都一直深深感动着我。
我与卡车司机晚上我依然睡在极寂静的桥下,依然逢着刺骨的水,我跳在湖里面,感受着水的波纹和自己的心跳声,洗了一些衣物,而后捡了一些木枝,升起了一团寂静黑夜里最明亮的火,偶尔的风随着火跳跃着,衣服上散发着白色的水汽,我奢侈地吃了一个罐头,也有想过,我为什么这样活着?夜晚寂静的风没有传来一丝答案,路上遇到的人也在我的回忆里过眼云烟。
寂静的湖#骑行俄罗斯#外贝加尔边疆区day8:你觉得这就是你想要的旅行么?对于这个我想我是不能回答的,但我若不出来看看,想必也是在世间的某一处为了谋生而苦苦挣扎,拿着那为数不多的工资,做着人人都会做的事,但想来我出来看看,也坏不到哪儿去,确实我必须经历着肉体上疼痛和疲乏,但相比于谋生而言,我的精神更加饱受折磨,人生不应当仅仅为了一日三餐而苟活,相比于路上的饥饿和疲累,你还有更多可以发现的美,不同种族和国籍的人,它们可能会给你留下温情的记忆,肉体不饱受折磨,精神亦处于自我陶醉的快乐之中的旅行,你连山顶的云也不会记起,你连草原上的雨也会忘记,你甚至只是记得曾经走了一遭,却全然没有故事,好似你活了很多年,却年年都一样,你要的有时候不应该是快乐,也需要疼痛和绝望来提醒你再往前走几千米,就能喝上热茶吃上面包,但就算你停下来,这世间也会有人不忍心你的疼痛和绝望,他们会为你带来希望之光。(感谢日本车友的半个面包一瓶水,让我顺利到达了目的地。p297.1500处-1623处咖啡馆补给点-1655处。)
快乐苦逼的坡与坡我现在甚至不知道那时路上的自己,到底是凭着如何的心来完成这样一段不可思议的人类旅程。
如同这不可思议的光第九天
云雨而灰沉沉的天,极安静的公路,人有说不完的忧伤,不得不说雨给人矫情或者作死,我已经极讨厌吃这砖头面包,还有用这汽油炉烧水,这会耗去我不少的时间,遇到雨天,最好的情况是有避雨的桥洞,如果没有避雨的地方而人处于饥饿之中,也就不要想着喝上热的汤,这有雨的贼老天他第一个不答应,上午十点多也就又迎来了一场暴雨,我躲不开,然后浑身上下湿透,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看到了桥洞,我没有犹豫就钻了进去,桥洞外的世界被雾笼罩着,有矮矮的植被开出红色的花,我抽了好几支烟才缓过劲来,地图显示离最近的小镇还有25km,想要吃上一顿带肉的饭,也便有了在雨中继续而行的勇气。
桥洞外的世界事情没有我所想象的那样顺利,小镇在p297号公路的左侧三公里处,全是土路,公路与土路交接处有一家关门废弃的咖啡馆,还有一个加油站,我想着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小镇吧,车轮带起了松散的泥沙,我的脚丫子也灌了不少的泥,可等我到了小镇,却依然没有发现一个咖啡馆,我真是懊恼到了极点。
一段带泥的土路于是我开始打手势,也不停说着嘎饭,小镇上来了几个看热闹的人,和中国人差不多爱看热闹,然而他们都一个劲儿摇头,我才知道可能真的没有,但我并不甘心,就朝着镇子上转去,不多时有一个从后面来的车下来了一个中年人,用俄语和我说话,我一点儿也听不懂,后来他也打手势也说嘎饭,我才明白他让我跟他走,我想也许他知道哪儿有吃饭的地方,走了不多时,我竟然发现他带我去到了他自己的家里面,沙发上座着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年人,他和妻子说了一些话然后直接把我带去了厨房,给我冲上了一大杯咖啡,然后在微波炉里打热了一种带有很多肉的干面,端给我吃,他的妻子很漂亮,看着我们两个人打手势,我现在想来也真是有趣极了,我却不知道如何感谢,我掏出了1000卢布给他,他拒绝不要,而后僵持不下,我出门打开了我的驼包,取出了一包烟还有十块人民币,递在他的手上,并用翻译软件告诉了他我的谢意,然后离开了这个小镇。
就这样交流 至今没搞懂必须弄清楚是什么意思? 最终我还是送出了我的礼物心中还是有着不少的感激,我说不出用什么来感谢,或许很多年后,我会再度去到那里,出了镇子的桥,就穿过了雨中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在一个大水坑的三岔路口,我终于走岔了道,走了这条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补给小土路,路边开满了花,一条小小的河流弯弯绕绕,我的两面都是低矮的山,运油罐的火车传来了阵阵轰鸣,仿佛是告诉着小镇上的人们,它又要朝着东方而去。
铁路河流雨与远方的低山又突然开始了一场暴雨,最终我粘了更多的泥才回到p297号大公路,当我翻过了一座小小的山,我见着了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最让我欣喜的,是面前很长很长也看不到边的稍微缓下坡的公路,车轮带起了些许的水刷在我的背上,我一路不停,用手机拍了很多的照片。
非常漂亮的草原草原的唯一不好之处是没有河流也便没有河流上的桥,而在如此的天气我不大可能想要睡在不能避雨的荒野,地图上显示着四十公里外有个城市车尔夫雪尼司基,它有着一条横贯而过的河流,此时已经下午六点,天色灰暗,我并没有想着住一家宾馆,因为这些小镇如果有旅馆都会极贵,这条河流上的桥,晚上无疑是我最理想的地点,我看着草原一侧延伸至天际尽头的土路,带着所有的执着和坚韧,偏要下定决心来到这座桥,也许由于一天大多时候的雨,等我到达桥下时,天已然全部黑了下来,唯一有的是这小小城市的灯光,我扎起帐篷,把湿的衣服放在帐篷顶,然后钻进了睡袋。
公路牌#骑行俄罗斯#外贝加尔边疆区day9:这真是饥寒交迫的一天,却也是无比让人怀念的一天,远东的小镇和村庄太小更太稀少,整整120km才终于到了一个不小的城,雨总在你上坡的时候铺天盖地,全身是淋透的雨,为了午饭绕路去了小镇,却全然没有吃饭的地方,然后出镇的时候岔了道,沿着铁路走着泥路,满身都是泥,然而当你走出了一片森林,更大的花海和草原就与你相拥了,看着天际尽头的骑马人由远而近,看着通向草原的路直接进入乌云中,才觉着快慰,觉着所有的辛苦在此刻都值得,人生最美莫过于策马狂奔,不看身后的天,就是想要到草原之尽头。(p297.1655处-Zhireken镇-1795处咖啡馆-车尔尼雪夫斯克镇。全程150km。超级烂路10km。)
去往草原深处的路我为这荒野中穿过的西伯利亚大铁路而感到震撼,似乎这是唯一的人类得以活动的见证,我想要做一个草原上的牧马人,每到夏天的时候,就在雨来时狂奔。
置身绿植中的超级铁路第十天
连续九天的疲惫加上半夜就开始的雨,真想要去这个草原的镇子上找个旅馆好好歇,地图上的赤塔不是太遥远了,最终我还是冒着蒙蒙的细雨和浓浓的晨雾出发了,公路在草原上有着轻微的起伏,偶尔还能看到受惊的马儿。
桥梁下的早晨雨雾中的草原
雨越来越大,我依然浑身被湿透,离镇子20km左右我看到了一个公路站台,便进了站台逃避这雨,公路消失在草原之尽头,雨滴打在我的脸上,带来了南方的冬天的寒,这个草原上的小城,是从布市出来近1200km遇到的第二个人烟稍微多点的地方,我想要停留,但路上,终归是不可言语前行最是美妙。
站台与公路前方五公里也许有一个咖啡馆,寒冷最容易带来饥饿,我不惧这雨,抽了两支烟继续而行,看到了咖啡馆我便停下来,脱下了湿透的外裤和冲锋衣,穿上了干燥的衣服,点上了咖啡和热汤,还吃到了我在俄国觉得最好吃的食物,柔软细腻的面皮蘸着甜甜的奶油,这味道不得不说是我最为怀念俄国食物,后来的路上再也没有买上这种甜而不腻的东西,当真还是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好吃到爆的甜点咖啡馆外是不停的雨,我问服务员这里带不带旅馆,很遗憾的是这里无法sleep,我依然还需要坚持,如果我不离开这20多公里外的小城,想来也不会大半天都在雨里,快十二点雨终于停了一些,我又走在了路上,向南而来的风让人难以前行,运气终归是属于我的,不到五公里,我看到了一座桥,此时的乌云在慢慢散去,似乎接下来就应该是一个晴天。
下午两点的桥与快要蓝的天最终我决定就在这桥下,不再前行,我依然费力越过桥上的栏杆,把自行车放在了桥下的乱石堆上,晾着湿润的衣服,烧着热热的水,桥下的梁上有鸟儿归来,似乎不以我为意,它们偶尔从巢里探出一个圆茸茸的头,看着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我突然一声吼,它们叽叽喳喳快速躲了进去,不时传来些微的声响。
鸟儿的巢我蜷在梁与梁之间,也就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下午五点多在远方的牧牛人的悠长声中醒来,昏黄的光洒在了自行车上,远方的风轻拂着嫩绿的草,形成一片波浪般的海,远处的天空透出了一抹湛蓝,白白的云分开又重合,我想,也许明日,我就将告别这短短几天却又是漫长的雨幕。
桥下的寂静#骑行俄罗斯#外贝加尔边疆区day10:草原上无际的风和雨,西伯利亚的寒都让人感到可怕,告别了东西伯利亚高原上的丛林,却还没遇到本应该湛蓝的天,just go go go……and never never never stop,我在祈祷一片蓝天,我在祈祷无风的草原,等我晾晒干了所有的行囊,也许就到了贝加尔湖的身畔,愿这一场从北冰洋来临的风雨,吹不透浇不灭我心中熊熊的火。(车尔尼雪夫斯克镇-1820处咖啡馆-1830处。侧风加不停的雨。)
夕阳下的草原晚上难以入眠,也许是这漫天繁星的陪伴,我看着它们的时候,它们也仿佛看着我,于这寂静的夜里,也正好与自己说说话,说那星星和风听得懂的话。
明天,也许就是蓝天了吧!我与自己的对话:
云雨而灰沉的天,它们在森林之外,有时你鼓足了勇气,却依然被前方未知的路阻隔,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当真是快乐的吗?每当风来时,我都想用尽力气去奔跑,我不觉得这是一种快乐,我快乐的时候就抽上一支烟,喝上一瓶酒。
远东的村庄和城市都太小,相隔又迢迢,一路走来几乎没有见着行人,补给全然靠相隔好几十甚至上百公里的咖啡馆,大多数时候天地寂静,唯有风声和鸟鸣,车轮不停转动着,日子实在是太简单太疲乏,路上的每一个晚上都能安眠,或于咖啡馆那不是特别宽的床,或于茫茫森林和草原,而若有雨时,便祈祷能碰到一座桥,让你避一整个晚上的风和雨,时间若能不转动,有的时候真想要停下来,想要去陪伴那静静的溪流,想要去和那鸟儿说上几句彼此都听不懂的话,我的路上,也就不全然是不可知的孤独了。
昨日的下午终于踏进了此生所见过的最大的草原,顶着北冰洋来的风,一路实在缓慢,告别了一片翠绿而鲜艳的森林,终究看到了天际尽头的炊烟,我说不出该用什么来形容美,要说阳光只用一束来到世间都似乎不够,雨天的草原和雾浑然一体,带着意境的美虽不给人视觉上的冲击,却更能让人痴迷和流恋。
我的疲惫抵不过一阵风,我的倦意化不了一片云,诚然世人只能看到你的勇敢或者你的不堪,但人们却都不如你自己一般了解你自己,有人崇拜也便必有人诋毁,你的苦与累,人们都看不到,你的渴望和梦想,这个世界将其一点点埋葬,你说你要去远方,人们会有疑问你的钱从何而来,你肯定是一个富人,可我自己才知道,我物质上的贫穷是到了极点的,至今而来也就服务员做得最多,我之所以敢走,敢完全不鸟世人之评论,乃是由于反正我一无所有,反正走在路上我也花不了多少钱,要知道在千万人口的帝都和南城,我抽着三块钱的椰树和二块五的黄果树,住的的是不见天日的地下室与阴暗潮湿而逼厄的城中村,完完全全一心存钱,我觉着累了,就抛弃了所有的原有的生活,我觉着痛苦了,便远离人群去到孤独的荒野,我从不晒吃饭吃的什么,住的什么,乃是这些根本都不能拿来炫耀,而拿来炫耀的,或者说精神之安慰的,只有自然和人类的温情,所有的人在自然面前都是平等的,所有的阳光所有的雨在同样的地方我们都能享受到,只有这一点是公平的,不论贫穷和富有,这才亘古不变,要记住你展现的,才是你内心渴望的,你展现物质上的富有,是没有什么错误的,而当你展现精神之富有时,也一样没有错误,要知道不能逃避的苦,在你到达了终点,你才可以真正为之而欢呼,那时燃起的烟,才为自己所纪念。
远行的路上才算稍微超脱了民族地域宗教之局限,你不必喊着口号去做政治正确的斗士,也不必担心别的国家心怀恶意,我两次在路上遇到日本人,他们都无私地帮助了我,就连你们所说的俄罗斯民族的野蛮,我也完全感受不到,我之所以能感受到遇到之人的温情,在他们的微笑和鼓励,他们都佩服于你的勇敢,并希望你最终到达终点,路上的人都是孤独的,要知道好多的人从来没有尝试过一个人在漫无边际的荒原度过一个夜晚,要知道好多人的旅行靠钱就可以做到,完全可以不靠意的坚韧,心的勇敢。
贫穷的人都缺少话语权,让人悲哀于贫穷,要说感触最深莫过于做服务员时刻意刁难的客人,好多都只想超越正常的消费方式来寻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一则要有东西送,二则迟迟不肯买单,三来随时喜欢骂骂人,你还必须完全装出一份十分喜欢的心来掩饰你内心由衷的厌恶,穷人看到的现实世界,丑的居多,温情最少,要知道对一个不如你的人,你不必展示你的富有,只需要保持常人的礼节,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当别人为你端上一盘菜,你又是否记得你应该说一句“谢谢”,当你离开时,你又是否舍得你的一句赞扬和感谢。
我深深地觉得这个现实世界的人都需要最基本的修养,这修养完全体现在对待不如你的人,你可以没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你可以没有君子之正气,每当你伤害的无关紧要的人多了一个,在他们的心中你便成为了一个笑话,不谈修养,那你最起码也应该遵守规则,不要想着凡事顺你意来,最终你讨不了好,别人也受伤。
最惬意的地方是不见边际的草原,我燃了好几支烟,看着桥底筑巢的鸟儿,我在桥底看着慢慢放晴的天,公路上偶尔有车轮划过的声音,种种条件的艰苦,外人不足道,世间种种的美,外人亦不足道,四下无人,才可以证明你的灵魂还在燃烧,还在为世间所有万物而衷心的祝福和祈祷。
我仰慕真君子,诚然如今我是逗比的一生,我于人类没有做过什么贡献,亦未传递世间的美,我除了路走得多,便感觉到我完全没有什么作用了,我不明白的是,就算我善良了,这个世界又会怎样,想来也没有什么变化,但如果不善良,那就是对所有的经历的美的亵渎,不能因为不能改变世界,就放低对自己的要求,不能因为贫穷,就放低自己于金钱的底线。
今日,最应该就是买上一瓶酒,但在西伯利亚,仅仅在刚刚踏上的那天喝过一瓶,便再未碰过。
第十一天
最美的天空会在雨后和你相拥,它们是你疲惫的唯一安慰,早晨的低蓝和一望无际的路,你便有了理由策马而行。
寂静的清晨永远不要去管饿或不饿,这是远东的特色,但只要见到了咖啡馆,你都应该毫不犹豫去吃一顿,要尽你所能,吃得最饱,还不要忘记带走一瓶你最爱喝的饮料,要不然,一直找不到咖啡馆的你,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瓜娃子,有吃的不吃,没吃的你说饿那就是你自己活该,很显然,吃饭是我路上为数不多的快乐之一,最清晨的咖啡馆,也最适合吃了饭的人前来光临,没有吃饭的人,或许还在梦里。
好吃到爆距离赤塔终不遥远,或许明日,我便能走过异国风情的街,不遥远带来的好处是能见到两个美丽异常的村庄,而太遥远,便也只有望不到边的丛林与你疲惫无力的背影,一个不小心,你也便惊动了村庄外觅食的马儿,它要朝着远离你的方向而去,草原是它的归宿,你是它不想要的远方,看着离我而去的马儿,安慰自己的便是自然本身,不要一口苦笑,试着去看永远于此的寂静村庄。
受惊的马儿 寂静村庄草原终归是有边际的,和它而连的是一样起伏的森林,偶尔几颗怪异的巨石,恰好点缀这生命的郁郁葱葱,我终归来到了一块石旁,躺在它的身上看这一片蓝天,风轻挪了旁边枯去的叶,有说不出的柔和,我不愿那梦一场一般的歌,此刻,唯有我自己居住在最遥远的王国。
草原与山丘的交接处 草原尽头的山丘低蓝的天空里渐渐凭空而出的小小白云,它们从孤零零的一朵又一朵渐渐合拢,它们看着寂静公路上的我,继续着它们生命的历程,最终它们没有化成那无边无际的雨,成了天边最浓的晚霞,它们和我的对话,也是我与它们告别的方式,留下你最美的背影,不论风雨,不惧将来,哪怕明日你依然还要战斗着,你也一样要保持今日的优雅。
云聚今天于这草原,于这公路,来了一张最美的合影,自驾的Alex与我相遇在微风吹拂的午后,阳光并不刺眼,我举大拇指的手,看着那走过的草原,身后是和我一样疲惫的单车,未知的路,你便不要去看它,不然你就会有了放弃的理由。
为我拍照的光头遇到的人,形形色色,由于我黄皮肤的缘故,酗酒之人也许想要找点酒喝,恰好我的速度不如摩托,他便减小油门对我不停喊个啤娃和古力,还要用一只手做着抽烟与喝酒的姿势,中国人的含蓄此刻全然不存于他们的世界,你若不给,他还要连续十几里跟在你的侧面,对不起,我可是从不同情你想要抽烟喝酒的心,不认识的人凶巴巴还想要从我的手里抠出一颗烟来,这是我遇到过的最大笑话,或许你对我笑一笑,我就恰好停下来,你不计较我的皮肤,我便不计较烟酒,如同不多时遇见的三人,我们彼此言笑,努力打着让对方理解你的手势,一颗古力,我也反感不识之人的主动索取。
搭乘旅程中的情侣的司机和我夜晚在山丘的尽头,远方的云也为夕阳而沉醉,怕散不开云的我,依旧来到了一座桥下,我望天边晚霞,也望找不到的你。
天边晚霞#骑行俄罗斯#外贝加尔边疆区day11:我翻过的山,连云彩也跃不过,我淌过的河,多到连我自己也数不清,我睡过的森林,最遥远的风也不能抵达,我停驻的草原,能装下所有的牛和马,然而我最终,却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满身的疲乏,让人拿不出勇气去翻更多的山淌更多的河,寂寂而不知归处,倒成了四处漂泊的理由,我还没有爱上一个让我疯狂的人,这也许是今生之憾事,我想活在没有为什么的世界,我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如果真的需要,那就是为了一口酒,一支烟,看着湛蓝的天里堆满了云,看着夕阳的一束光洒向天际,有时也便足矣,你不忍死在公路上的土拨鼠,还会特地停下来为它洒上一抔黄土,你喜欢一块小石头,却也从不把它带走。(p297.1830-1900处咖啡馆-богомягково村-талача村咖啡馆。全程150km,顶风,只有上坡和下坡。)
桥下看远方每一个想要把某件事做到极致的人,它总有一个方面,永远符合哈麻批的定义,那便是常人眼中的矫情和作死,你她娘的脑子不好用,活该去睡一座桥,而于我来说,没有睡过一座桥的人,我也没有见着他们比我更聪明,比较,永远会与幸福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数字代表不了心中的距离第十二天
历尽千山,也许路过一座城,孤独且无言的路上,你要学会听自己的心,自己和自己的对话永远是说不完的,晨起看着天边散不去的云,也不要害怕,要知道已经渡过了十一个无人言说的夜晚,在多一个,大抵也没有什么不同,也不会比此更糟糕。
河流边的村庄 连续十二天,行程超过了1500km,算不上特别遥远的距离,唯一的恐惧和欣喜是无言的寂静,那数不清的湖是寂静的,那时而来临的雨是寂静的,那千千万万棵树是寂静的,还有无数桥下的河流一样是寂静的,每看天边的云多一眼,也便为心中的她多送去了一份祝福,相逢无期,人间大抵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别离。 斯塔诺夫西麓 离赤塔的近,体现在每隔二十来里便也许会发现一个村庄,有不愁的补给,还有公路上稍微多一点的车流,没有山的路,终究少了君临山巅舍我其谁的气势,要来到一座城,不翻那小小的山,又拿什么去纪念,可能你连山下的村庄也不会记起。我实在是疲倦到了极点,风餐露宿十多天,最少的人类在最北方,不知他们何以坚持,何以抵抗冬天漫漫的寒,我来的夏天,大抵体会不了人类的坚持,但我也依然不想化作北方的一颗石头,我的心,永远向着温暖。
清晨的公路 晚上依然陪伴一座桥,距离赤塔市已不足20公里,桥下逢着提水的老头,指了指我的自行车,却好似开着玩笑,在我的翻译软件上询问着我是不是一名间谍,我只好把动作模仿出来,爬山涉水时上气不接下气,永远一起一伏的坡,等他离开,夕阳照亮了半边天,我于安静的桥下,看着山与山之间寂静而湍急的小河,我用洗头膏洗了衣服和裤子,期待明日的早晨以最干净的一身来见到近在眼前的城。 半边天的夕阳#骑行俄罗斯#外贝加尔边疆区day12:愿你所有的疲倦,都可以化作午夜的酣眠,愿你所有的心事,都可以化作不见边际的蓝天,愿你见过的人和故事,都可以化作最清澈的一汪泉水,世界不独独为你痛楚和迷茫,也为你展现最美丽的荣光,你年轻时不顾一切的勇敢,它们终有一天会绽放出最绚丽的花,而你,只需要静静去等那一天的到来,它来的时候,也许你还从未感受过它。(1980处咖啡馆-2020处咖啡馆-赤塔市。全程130km。预计明日休整。)
中午遇见的取水人 没有散去的云,晚上凝聚成了一场暴雨,我听雨声,就在小小帐篷里,这是一场只与自己和孤独之间的战争,云雨风永远是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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