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这样英明地决定了?”阿信徐徐洒着水,笑盈盈望着蓝火。
“真的呢,姐这不削发明志了?”蓝火用手轻轻拂过齐耳的秀发,“晨跑有益于身心,也是对自己的制约,这几年少了锻炼,人也发福了不少呢。”
“不呀,姐这样挺好看的呀,”阿信打量一件刚出土的文物般的,“巧巧乍看,还真有几分像姐呢。”
“巧巧?你巧巧?哈,她多年轻,她那是婴儿肥,真正的美人胚子呢。”蓝火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有丝丝的醋意,似钻过云层半丝半缕阳光射出的光芒,明明灭灭着。女人其实都是感性动物,不喜欢拿同类来相提媲美。
巧巧来过马市一次。漂亮的女孩不光会引起异性的注意,同样也会引起同性的侧目。蓝火一天出门时,正遇盆栽前赏花的巧巧。巧巧听见脚步声一抬头,双眼便与蓝火齐齐地对视了。蓝火从来没有见过一双如此美丽的眼睛,黑漆漆的眸子像是淡蓝天幕上的星辰。巧巧浑身散发着纯真无瑕,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凌霄仙子。
“你就是巧巧?”蓝火有些傲然地问。蓝火将自身的优越感叠加身上,就有了这样似乎不屑的语气。女人天生这样,遇见比自己好的,就想法设法找些别人不具备的因素,将别人比下去。
“啊?是呀。可我不认识您呀,您是?”巧巧迎着那有着优越感的目光,有些羞涩地垂下眼睑。
“阿信跟我说起你,说你过两天要来,”蓝火这时感觉自己的盛气凌人有些不应该,巧巧毕竟同自己孩子般大小,以那样的口气,会无形中让巧巧心生芥蒂,产生负面情绪。蓝火的口气立马缓下来,眼角也带了笑意,“你这样漂亮,我估摸着是你,阿信常在我面前说他女友漂亮,今天一见,果然如此。”
“那太谢谢您的夸奖,您和阿信这样熟,只是我还不知道您谁呢。”巧巧在蓝火温热的目光里自然起来,露出一排玉瓷般的牙。
“我是阿信的房东,”不知为什么,蓝火又加上一句,“ 这些房子都是我出租的。 ”
“啊?您就是颜玉姐?阿信常提起您,说您对他非常关照,像亲姐一般呢。”巧巧活泼起来。
“是吗,这个阿信,嘴还怪甜的,怪不得,”蓝火似乎若有所思但又脱口而出,“怪不得将你骗到手,原来这样会哄人。”
“不是的呢,”巧巧轻声了,有些羞涩似天边浮来的云,“是我,是我追他的呢,阿信在学校很优秀的,校篮球队队长呢。”
虽然与巧巧只见过一次面,蓝火依然将巧巧记得这样的深刻,以至于阿信在她面前一旦提起巧巧,蓝火的心中莫免地就多了一丝酸酸的味道,尽管蓝火知道,巧巧在她面前还是孩子,但,巧巧也是女人。
“姐,咋啦,天热哪里不舒服?”阿信见蓝火有些迟滞的样子,赶忙放下洒水壶,走到蓝火跟前。
“别这样献小殷勤给姐,”蓝火的眼神亮了一下,从巧巧的回忆中游离出来,“甜蜜素给巧巧,巧巧喜欢。”
“啊?姐……”阿信有些窘迫,傻傻笑了一下,“弟可出自真心,不是虚情假意的。”
“好了好了,你看来客人了,”蓝火笑出了声,“那得谢谢弟的关心才是,去忙吧,等下姐下来,还要吃你那煲汤呢。”
蓝火搭着楼梯扶手,优雅地踩着楼梯木板,楼梯木板发出温柔地咚咚,蓝火感觉自己臀的摆动,仿佛这楼梯木板发出的颤音。
阿信在看自己上楼的样子吗,蓝火的心里忽然有些暧昧的感觉,这暧昧的感觉像是春天花丛里吹来的暖风,蓝火觉得挺受用。
虽然天色还未入黄昏,但那首《夜的钢琴曲》在二楼的客厅里轻柔舒缓回荡,蓝火倚着沙发,闭眼听着,仿佛就进入了夜里,很静,很沉,仿佛海浪轻轻亲吻着海岸线。窗外的光影映着客厅里朦朦胧胧,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蓝火也不例外。
蓝火觉得饥饿感像那束帘缝透过的光,不知什么时候说来就来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是昨天阿信烧的饭菜太可口了,还是晨练消耗了能量,让蓝火有所饥肠漉漉的了?
下去吧,去阿信火锅店去。蓝火这样想的时候,就直起了身子,走到落地窗前,轻轻掀开帘帷的边隙。阳光依然是活泼的,窗外的世界无比的清晰与真实,仿佛与客厅里是两个世界一般。
楼下阿信火锅的店铺前,已停放了几辆辆车,也有耐不住饿的人,早早地来了。蓝火瞧瞧腕表,五点二十分,也该是晚餐时候。这是夏天,天色仍这般的亮,若是再过些时日,夜就来得早些,这时用餐,该是华灯初上的模样。
宠物猫呢。宠物猫很乖,蜷曲在沙发的一角,用一双清澈的眼注视着蓝火。见蓝火转身要走,猫发出了一声低鸣,缓缓地抬起头颈。是饿了吧,人与动物的生物钟是一样的。蓝火从橱柜里拿来猫粮,猫就起身了,低鸣声渐亮,像是给蓝火满心欢喜的感谢。
蓝火也起身了。蓝火夏凉鞋的高跟踩着楼梯木板,发出脆悦的哒哒,像是林间小鹿在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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