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时候,裴㓈的父母说要来看看他俩。本来约好晚上一起吃饭,结果沈卿又被工作耽误了。两位长辈对沈卿很不满,裴㓈替她说了不少好话,也没起多大作用。他自己也觉得很无力。
沈卿赶到餐厅的时候,裴㓈刚叫了车把父母送去酒店。裴㓈没有责怪她,也没有提父母在饭桌上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的事,只说了父母让他们过年一起回去。
回到公寓,沈卿和他道歉、解释,他接受了。她给他父母也打电话道歉、解释了,两位长辈没说什么,只叮嘱他们别只顾工作,也要注意身体健康。沈卿说过年回去会好好陪她们,又聊了一会儿才挂电话。
可能是觉得最近几个月自己真的太忙,她和裴㓈真正相处的时间太少了,沈卿连续一个月都早早回家,做好饭等裴㓈回家。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大三那段甜蜜的时光。
过年的时候,两人一起回了裴㓈父母家。饭桌上,有亲戚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等着喝喜酒。裴㓈母亲见两人没回应,就笑着打哈哈说年轻人自己心里有数,少不了她们的喜酒,话题才慢慢揭过。
亲戚们走后,裴㓈父母分别找两人问话。沈卿和裴母说她俩等工作稳定就结。裴㓈和父亲说沈卿这两年很忙,工作还没落实,过一两年再结。其实,裴㓈自己工作已经稳定了,先结婚定下来也不影响,但他知道沈卿现在还没这个打算,也不好和父母说。
初三的时候,两人去了沈卿父母家。被问到了同样的问题。两人的回答也一样。沈卿撒撒娇,就把父母哄好了。沈母私下把裴㓈叫到一边,说让他多担待,沈卿从小被她们宠坏了,不知道心疼人。让他不要太惯着她,该说得说。裴㓈笑笑应了。
三月中旬,沈卿负责的节目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她的领导升职了,她顺利接替她领导的位置。
差不多同一时间,裴㓈也升职了,负责管理出版社销量很好的书籍版块。庆功会的时候,很多同事都带了家属,只有沈卿没来。有同事问到裴㓈,他只说她最近忙。裴㓈记得她说会尽量早点过来,可能又忙忘了吧。
已经习惯了,她的理由总是工作忙。他也习惯了帮她找各种借口,让自己不要介意。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着,好像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有一天晚上,沈卿在浴室洗澡。她的微信一直响个不停,裴㓈叫她她没听见。他以为有什么急事,准备拿给沈卿,结果他看到她领导发的出国进修的事,说她考虑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决定。
沈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裴㓈正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他说她的微信一直在响,可能是谁找她有急事?
沈卿看了微信,有些心虚,在想怎么和裴㓈说这件事。
裴㓈看了她一眼,说让她去。出国进修是好事,机会难得,不要错过了。
沈卿沉默了一阵,说她本来想早点告诉他的,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她也确实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计划是两年,她会争取早点学成回来,然后和他结婚。
裴㓈说不用了,她以后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不用告诉他了,他们分手了。
沈卿很久没说话,她以为出现了幻觉,裴㓈刚刚和她说了分手。
裴㓈说他们已经不适合再在一起了。她希望通过工作来不断地证明自己,而他只希望和她过平静的生活。他们以后的分歧会越来越多,早点结束,还能多留些美好的回忆,不至于太难堪。
沈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裴㓈,自知理亏,但她舍不得他,不知道怎么挽回这段感情。
当晚,两人自搬到公寓以来第一次分房睡。沈卿第二天早上起来,裴㓈已经走了。给她留了一封简短的信:
沈卿,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希望你也能尽快整理好。
在一起这几年,我也真的好好爱过你。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尽如人意。
我们各自想要的生活不能达成共识,继续努力也无济于事。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也无需自责,顺其自然就好。
出国进修是很好的机会,对你今后的事业大有裨益,你一定要把握住。
就这样吧,祝你心想事成,前程似锦……
“等很久了吧?”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女声打断了裴㓈的回忆。
“没有,刚到不久。”裴㓈愣了一瞬回道。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卡其色针织连衣裙,手腕上搭着一件焦糖色的长风衣,妆容精致,典型的女强人装扮。他们有两年多没见了,多少都有些改变。
“天气预报说要下雨,我出门的时候多拿了一件外套,没想到天气一直这么好。”沈卿把外衣搭在桌旁空着的椅背上,放下包,随口说了几句。
“也说不准晚一点就下了呢?有准备总是好的。”裴㓈笑着回答。
“有道理。对了,这家店有什么推荐吗?有什么好喝的?”
“她们的招牌咖啡味道还可以,你试试?”
等咖啡的这段时间,两人有几分钟的沉默。
“最近怎么样?”
“国外还习惯吗?”两人同时笑了,初见的那点尴尬也消失了。
“挺好的,学到了不少,不虚此行。你呢?”沈卿问。
“我也还行。原来的出版社被收购了,和南城目前最大的出版社合并了,我在那也有一点股份,日子还过得去。”
“谦虚了吧,我刚回来接的第一个节目,公司就让我做一个你的专访,你很有名啊!”沈卿揶揄他。
“和你比我还略逊一筹,听说你们公司高层想培养你坐第二把交椅?”
“没有的事,我需要学习的还很多,没那个实力。我们也别商业互捧了,谈正事吧?”沈卿及时打断了,避免话题越来越偏。
裴㓈性格沉稳,凡事都有计划,工作更是严谨,一直深受领导器重,升职加薪也是循序渐进,毫无悬念,可谓顺风顺水。
即使事业很成功,自身条件也优异,也没有好高骛远、随波逐流,是南城很多优质女性的谈论对象。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沈卿的助理打电话来,说明天可能要出差,让她回去准备一下。
“不好意思啊,我要先走了,你呢?”沈卿问裴㓈。
“我再坐一会儿,我女朋友在附近上班,我等她下班一起回去。”裴㓈也起身帮她拿外套,沈卿接过外套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
“那我先走了,有好消息记得通知我。”沈卿说。
“一定。”
沈卿快到家的时候,车窗外下起了雨。她想起了裴㓈刚刚说的话,他有女朋友了,她没机会了。裴㓈一直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对一个人好也会持续很久。她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沈母就告诫过她,让她不要太任性,工作固然重要,但感情错过了就再没办法挽回了。她当时没放在心上,觉得裴㓈能理解她。是她太自私了……
有了刚刚那个小插曲,裴㓈也有点心不在焉:沈卿的手还和以前一样冰凉,一年四季都一样,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到哪都牢牢握着她的手给她暖着。如果他们还在一起,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手心仍有一丝温柔残留
孤独的夜是谁让我等候
何时微笑变成一种奢求
就算时间倒流也无法挽留
那些因为年轻犯的错
就像秋天的落叶
早已经随风而过
但有些话我始终不能说
如果我们依然在一起
错过的甜蜜是否还能继续
曾经一起取暖的外衣
丢在哪里
如果我们依然在一起
再黑的夜晚
我也无需躲避
一段永远封存的记忆
随风而去……
马天宇的《依然在一起》,和他现在的心情很契合。
可惜没有如果,他现在已经有了想相伴一生的人,不知道她有没有?不过,这已经不是他应关心的事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