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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便又说:“我也是胡说呢,说不定就是叫派出所那谁送呢……”
根茂婶冷笑一声说:“管他谁送呢!只要他敢开车,我就敢坐!”又说:“该笑话的人早都拿沟子笑话开了,也不在乎再笑话一回!”
正如春花所料,次日开面包车来接根茂婶和正坤他们的果然是张金成。根茂婶和正坤都知道正霞跟张金成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一路上便都对他爱答不理的。任晓霞以前并没见过张金成,因见到婆婆和正坤对张金成态度都及其冷淡,正霞跟他说话时却呼来喝去的,言谈举止间却又透出些许亲昵,便搞不清是个什么状况,就也尽量少说话。任晓霞她父亲本来言短,加之沟子一粘座位,就迷迷瞪瞪瞌睡了,自然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因此,一路上,车里的气氛便十分尴尬。
公路只通到任晓霞娘家的村口。因任晓霞说了,从村口到她娘家也就只有不到一里路,张金成便将面包车在村口靠路边停了,让大家都下车走路去任晓霞娘家。
于是,正坤、任晓霞分别抱着为认亲戚准备的两大纸箱礼品(主要有十几条香烟、十多袋茶叶等),根茂婶也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子,里面装的是正坤两口子给任晓霞父母买的东西,任晓霞她父亲也提着女儿女婿买给他老两口的东西。四个人手里沉甸甸地正欲往前走时,正霞、张金成尚站在车头前方戚戚促促地说话,并没有要跟他们一道走的意思。
任晓霞便说:“二姐,一路上也都乏了,咱先到我屋里,叫我妈给烧些水喝。车停到这儿没事,我村里人都厚道,没人敢把车咋的。”
正霞却说:“你们先回,我给招呼着把车倒好,等一会儿就来了。”
任晓霞急忙说:“看我这糊涂蛋!二姐,你跟妈还有我爸他们先回吧,我在这儿招呼倒车。”
正霞却说:“不用不用!你赶紧回。我一会儿一打听就打听到你屋了!咱这儿才几户人嘛?我两个大活人,还能给跑没了?”
根茂婶也说:“晓霞,咱走,我还急着想见亲家母呢!正霞叫她一会儿自己慢慢来。”
任晓霞便歉意地朝正霞和张金成笑笑说:“二姐,那我先走了,你两个一会儿自己来……”
任晓霞他们到家后已过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正霞和张金成来。她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遂放下碗,跟正在喝醪糟的丈夫和婆婆说:“妈,正坤,你俩消停喝,我去把二姐接一下,他们弄不好把路走岔了……”
她一路东张西望地朝村口走去,从乡亲们家门前路过时,少不得还要进去问一问有没有见到一男一女个子多高的两个人?乡亲们都说没看见。她赶到村口时,村口早已不见了面包车的影子。她不由得暗想,莫不是路上没怎么跟那司机说话,把正霞他们得罪了?所以他们已到了村里却不愿意进她的家门,把车又开走了呢?她心里便暗暗有些不安,遂扯长声音喊了起来:“二姐——”她的声音回荡在重重叠叠的山峦里,可是并没有喊回来王正霞和张金成。
又在村口呆站了半日后,任晓霞方垂头丧气地回家去。她将正霞他们连人带车已经离开村口的情况告诉根茂婶后,根茂婶却把嘴一撇说:“王正霞是个啥秉性,我还不知道?她没到这地方来过,一看这儿有山有水的,觉得稀奇,肯定是把车势反到啥地方看风景去了。咱不管她,等她看够了肯定就来了。”
可是到了傍晚时分,还不见正霞和张金成来,根茂婶也不觉有点急了,嘴里嘟囔着:“这死女子,咋回事呢?”踱出门,直往场院边去了。任晓霞便也跟了出去。根茂婶站在场院边,朝远处张望了半日后,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正霞这事咋回事呢?她到哪去了嘛?咋还能耍忘了?”
任晓霞小声说:“妈,要不我跟正坤去寻一下?二姐以前没来过,我这儿山势到处又差不多,说不定给迷路了呢。”见她这样说,根茂婶却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说:“不管她!她大人大事的,还讲究走州过县地做过生意呢,还能给跑丢了?”又说:“那两个货都是麻将轱辘子,弄不好跑到啥地方碰到了麻将场子,把时晌给忘了,也说不上来。”
任晓霞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个人又在院边站了半天后,默默地回到了屋里。
可是这日夜里根茂婶却辗转反侧的一直无法安睡。第二日一早起来,她便说她心慌得不行,总觉得正霞有啥事情,无论如何今早上都得走。任晓霞和她父母都宽慰她说正霞他们肯定是在啥地方耍忘记了,没准一会儿就寻来了,叫她不要担心,更不愿意让她走。可是根茂婶却又说:她昨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了正霞,像是在给她诉说啥,所以她觉得正霞肯定有啥事,也肯定不在这跟前,弄不好都回罗原了,所以她一定得回去。说着说着,竟眼泪巴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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