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不了第一次成功抓住一只母鸡的感觉,它温顺的就像是一只阳光下休憩的猫,当我的双手分别放进母鸡的两只翅膀时,我感觉特别暖和,鸡毛的温度远胜过我袄子里鸭绒的温度,我就那样提着母鸡的两只翅膀,迟迟没舍得把它放进笼子里。
奶奶现在还养母鸡,因为母鸡会下蛋,平日里我们就有韭菜炒蛋吃。
小时候,对于一些家务活我们分工明确,姐姐负责洗碗,哥哥负责晚上收好晒在空地的花生,而我则负责每天傍晚抓母鸡入笼。有天中午,我闲着无聊,就抓母鸡来玩,但是我发现我怎么也抓不住它们,我一追,母鸡们就扑扇着翅膀跑,有的甚至还会飞行,鸡毛掉了一地。
奶奶便骂我:“抓什子,搞一地的灰,天一黑,它自然让你抓!”
只要天一黑,我再去抓它们,它们便会乖乖定在原地,任由我抓它回笼。这样的习性真是又有个性又不失家禽的本色啊。
有个冬天,我半夜起床,发现姐姐正在厨房里吃菜,哥哥正坐在地上剥花生,我则把双手放进母鸡的翅膀里,温暖的舍不得拿出来。
奶奶便喊:“吵个什子,还不都给我回床上去睡觉。”
多年后,我大学毕业了,但一直没有找到工作,这是一个冬天的夜晚,七八点的样子,我正走到沃尔玛门口,虽然大雪飘扬,但人群熙熙嚷嚷,我冻得打颤,突然想起了以前母鸡那对翅膀带给我的温暖感觉,我灵机一动,给我的大学同学打了一个电话,我准备和他一起做点赚钱的事——就在这个冬天,我们卖出去了十万个母鸡外观的暖手宝。
就连菜市场卖家禽的师傅也戴着我厂里生产的母鸡暖手宝,那师傅放下暖手宝说:“来点什么。”
我说:“我要一只鸡。“
那师傅从笼子里拎出一只鸡说:“好勒。”随即,将刀在鸡脖子上一抹,血全放进了碗里。
我只感觉我脖子一凉,仿佛被屠刀放空了整个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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