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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有时候在两节曲调之间,会传出一声她没有忍住的呜咽。 ——莫泊桑《羊脂球》
莫泊桑是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巨匠之一,他冷静、理智,不会掺杂任何私人情感在他的小说里,也不会把他的思想或是感悟硬塞给读者,更多的是用真实来引导读者去思考和挖掘小说背后隐藏的事实真相和蕴含的意义。再读《羊脂球》仍然深深地被莫泊桑笔下的真实人性和妙笔生花的写法所震撼。
《羊脂球》是法国作家莫泊桑创作的中篇小说,是一部直击人心、揭露人性的佳作。它以普法战争为背景,讲述了不同身份地位的人物在机缘巧合之下坐上了同一辆马车,开始了一段逃亡之路。这十个人各自身份各不相同,分别是:暴发户(小商人)葡萄酒商鸟先生夫妇,贵族维尔伯爵夫妇,纺织业巨头(大商人)卡雷夫妇,两个修女,民主人士高尼德,和妓女羊脂球。
故事的主人公当然不必说,就是我们这位受人爱受人厌的羊脂球,其余人是作者为了制造机会揭露种种恶行而凑在一起的人物,不过说他们根本没有交集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当时的上层阶级有几个不是一边纸醉金迷一边在教堂虔诚祷告呢?小说里面一行人对羊脂球的态度经过了厌恶到客气再到鄙视三个阶段,厌恶是因为羊脂球的身份,客气是因为羊脂球的食物,鄙视是因为羊脂球为他们牺牲了自我奉献了自己的身体。话及此感觉会有一点好笑,有人说中华民族是能屈能伸最有弹性的民族,其实不然,小说中的这几位人物才是“能屈能伸”的佼佼者。
在作者笔下,马车和旅店都是“照妖镜”似的存在。旅店内大家在怎样让羊脂球屈服去陪军官一事上各显其技,最后竟然是本该心存怜悯的修女们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旅店内,羊脂球决定用身体为大家换取“通行证”,那群自视清高的上层阶级们却满嘴噙笑地“偏着耳朵望着天花板静听”,事情办妥之后,高贵的人们又将羊脂球“当作一件肮脏的废物扔掉”。这就是人性的写照,一边唾弃鞭笞不好的,又希望自己得到最好的,不要再说什么自私、贪婪、傲慢、无原则等等是人性的弱点,这不过是本性罢了。我见过很多人在提到这部小说时,都在说这一故事形象地反映出资产阶级在这场战争中所表现出的卑鄙自私和出卖人民的丑恶嘴脸,批判了一群“施暴者”的龌龊行径,赞扬了羊脂球的爱国精神和人性的真善美,大家的心中充满愤恨和同情,有直接骂这群高尚者为白眼狼的,也有人说这个故事是农夫与蛇的故事,可是只有极少数人提出“以怨报怨”的想法。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先贤们总是秉承着“以德报怨”的为人处事准则,而在西方文化中,圣经里就提出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观点,我是十分支持后者的。不是说我就忘记老祖先的教诲,而是看过太多好人没好报,以德报怨后遭背叛的例子,“东郭先生与狼”和我们在此提到的“羊脂球”都是深入人心的教训。北岛说过“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的人总是占大多数,他们秉持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巧妙地掌握着话语权,他们总是用自己龌龊的思维来解读高尚者的磊落行为,他们总是能用一脸谄媚的虚伪模样善待有价值的高尚者们,又能以魔鬼的嘴脸残忍对待这群“无用”的人;高尚者们总是成为别人口中“情商低”的代表,他们不会讨好,不会奉承,更不会吹嘘,他们也是“没脑子”的典型,看不得可怜,听不得央求,最后,卑鄙者们总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嘴角噙笑的为高尚者们选择“墓地”。如此看来,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企图用“剜肉喂鹰”的方式来感化满心邪恶的人呢?
小说《羊脂球》中,主人公是真善美的化身,是高尚的,可是正是这样,她才犯了和所有高尚者同样的错误——没能正确认识这群上层阶级的本性,不太聪明地选择了“以德报怨”。羊脂球在面对他们先前的尖酸语言并没有生气或者怀恨在心,而是在大家感到饥饿的时候主动分享自己的食物,为了给大家赢得通行证,放下自己坚持很久的自尊。结局却是大家都想丢掉这个肮脏的女人,真是可笑!现在想来,小说中几处描写吃食物的情景都是极具讽刺意味的,高贵的人吃东西原来也是如此粗鄙野蛮。
在与人相处中,我们应该心存善意,可是事先就知道对方是不轨之人,或是发现了对方的邪恶,那么请不要天真的抱有感化他们的希望,应该坚持自己的立场,此时强硬冷漠的态度才是打消他们“压榨”你的最有力武器。当然,如果你一开始就跳进别人挖的坑,在遭受不公甚至残忍的待遇之后,也请像羊脂球那样,眼泪往肚子里流也不要向卑鄙者屈服。
看完《羊脂球》心中愤恨又无奈,感叹莫泊桑的伟大,总能以朴实平凡的文字刻画出栩栩如生的人物和真实的生活画卷,他总能以细致的场景布置和尖锐的对比方式,将真实注于笔尖倾泻而出,生动地刻画了一个个鲜活的形象,不知道事件是否真实,只知道太过逼真的描写让我深信这一切源于生活。以前总觉得这是一部人性的启蒙书,现在更想把它理解成学会保护自己的教科书。
心存善意是必须的,可是我们的善良不能成为别人利用的把柄,人善被人欺,弱肉强食是人类生存的永恒之道。所以,当我们透过“照妖镜”看清一个人的丑恶本性后,我们应抱有零容忍的态度,坚持自己的立场才是最好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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