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唐·斯蒂文停掉家族的毒品生意后,开始转向建筑业、房地产、银行以及博彩业,之前在毒品生意上赚的钱够整个家族在这些行业做的有声有色了。
唐·斯蒂文也觉得自己没有当初十五岁刚到美国的那种拼劲儿了,太多血腥的罪恶令过去的五十年变得垢腻。他的两个儿子在毒品交易中接连被枪杀,现在只剩一个女儿在华盛顿做医生。他老了,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但再也不能失去什么了。他的两个小外孙很可爱,为了他们的安全,他特意安排了保镖贴身保护,而现在退出毒品生意也是为了第三代的安全考虑。
斯蒂文买下了拉斯维加斯赌场附近一座豪华的汤姆森酒店,过起了半退半隐的生活,除非家族成员之间有利益矛盾交火需要他出来调解。
一年一度的汤姆森酒店新年夜表演会上,一个穿着性感比基尼的兔女郎在客串卓别林式的沉默喜剧,她唯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那张精致的小脸,烟灰色的瞳孔使得她的五官更楚楚可人。可吸引唐·斯蒂文却是她两侧腋下细长的疤痕,很诱惑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个奇怪的性癖好,总是对身上带有疤痕的女人很感性趣,或许是他太老了的缘故,一般的年轻漂亮姑娘已经勾不起他的欲望了。
格蕾丝是兔女郎的扮演者,其实请她这种不太有名的小明星过来表演,是酒店用来吸引客人的惯用伎俩。一到新年夜,很多政商界的有钱人都会来拉斯维加斯度假,因此也成了酒店业的旺季。请一些好莱坞明星过来表演助兴成了最常用的手段,今年汤姆森酒店因为都被各个斯蒂文分支家族包下过节,所以只有少数客房对外开放,斯蒂文通知公关经理不需要请什么大明星过来表演。
新年夜表演一结束,斯蒂文就把格蕾丝搞上了床。他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老当益壮,姑娘在床上累得气喘吁吁。
“可以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吗?”斯蒂文摸着她腋下的疤痕问道。
“是关于这些伤疤吗?”姑娘看向斯蒂文,她的眼睛此刻很性感。
“随便,都可以。”斯蒂文打趣道。
“那我要不跟你说说那个令我自残留下这些疤痕的男人吧!”
斯蒂文点了点头。
“他叫米基,长得很英俊,刚开始我们都只是跑龙套的小角色,你懂的。”
“嗯。”斯蒂文满脸溺爱地看着这个躺在他身边一丝不挂的小可人儿,眼里闪烁着难得的温柔,他忘了多久以前有过这样的眼神,他可是让人听了闻风丧胆的唐·斯蒂文。
“我们经常扮演路人甲路人乙什么的,我最激动的一次就是演克里提娜的大学同学,就是那部《被偷走的禁果》,她太美了,美得让人嫉妒,不是吗?当时米基看得两只眼睛都直了,可我不会怪他,如果他对克里提娜的美无动于衷,我才真的生气,我是不是很怪?”
“嗯,有点儿,其实克里提娜的床上功夫不怎么样,连那对大胸也是假的。”后面那两句斯蒂文当然没有告诉格蕾丝,现在她是自己床上的小天使。
“后来米基认识了一个女导演,她很喜欢他的表演,而且他们经常要讨论剧本,米基会接连好几天不回家,我很爱他,也很支持他的工作,所以心里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说出来埋怨他。他对我很温柔,在床上也是。”格蕾丝停顿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了,“哦,对不起,斯蒂文先生,我不是拿您和他作比较。”
“哦,没事儿,别紧张,小宝贝儿,我很喜欢听你的故事,你讲什么都可以。”
格蕾丝感激地笑了笑,实际上她是第一次跟人提起她的前男友,“直到有一天我从他的嘴里发现一根短小卷曲的灰色阴毛,我就下决心离开了他,他从没对我做过这些,可对一个老女人做了,因为我不能给他前途。”
斯蒂文把她搂进了怀里,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以示他的安慰和同情。格蕾丝很瘦,斯蒂文几乎感觉不到她的胸部,好在她的臀部很紧致而且摸上去很有弹性,格蕾丝说她经常健身,这样会显得人更年轻。当然他也摸到了她两侧腋下的疤痕,令他兴奋不已,他们又做了一次爱。
“喂,是克洛兹吗?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小婊子已经上了老头子的床,我离目标又近了一步。”鲁比在电话这头已经不能抑制自己的得意,他用力地揉捏着趴在床上墨西哥女人的肥臀来发泄他心中的情绪。
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鲁比,我觉得你是疯了,你当老头子是白痴吗?对,我得承认老头子现在年纪越来越大,有些做法很糊涂,但是你这样贸然用一个女人去完成你的计划未免太荒唐了,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代价?我就是因为要讨回代价才这样做的。卖一年毒品赚的钱是老头子现在所有产业加起来利润的几十倍,可他却突然收手不干,他怎么能忘了他就是靠卖毒品发家的呢,那些家族里的老骨灰到现在还管他叫白粉小弟,可他说不干就不干,我对其他什么建筑、房地产根本没有什么狗屁兴趣,我只想卖毒品,你知道吗?”
“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老头子不让你碰毒品生意要杀他啊,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给的,这不是西西里人的作风。”
“这我可不管,谁挡了我的财路,我就拿枪崩了谁,唐·斯蒂文也一样。我那些土耳其货在墨西哥边境突然被查,不就是老头子干的好事,克罗兹,那可是五百万美金的生意啊,现在土耳其佬对我失去了信心,转向墨西哥佬的阵营,我快被老头子毁了。”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惨叫声,克罗兹知道又是鲁比在拿烟头烫那个妓女,他脾气不好的时候一向喜欢这么干,对于这个残暴的弟弟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鲁比肯定会为此丧命的,毋庸置疑的结局,而他这个哥哥注定要被这个弟弟拖累,克罗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鲁比约格蕾丝在某时装店见面,一见到格蕾丝那张惊恐可怜的小脸蛋,他就想上她,于是把她拉进更衣间尽兴地玩了一次。格蕾丝不喜欢这种粗暴的做爱,可是她不能违抗鲁比的意愿,她突然开始想念斯蒂文的温柔,虽然有时候他也会力不从心,可是那时格蕾丝才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而不是男人的玩物。
“宝贝儿,听我说,现在该是你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我要你告诉我老头子系藏青色领带那天的时间。”鲁比一边说,一边拿着一条黑色礼裙在格蕾丝身上比量着,他觉得她会喜欢的。
“为什么,那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哦,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宝贝儿,老头子现在外出的时间很保密,我只想知道那天时间而已。”
“鲁比,你要杀了他,是吗?”格蕾丝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卷入一件谋杀案,不,是暗杀,她感觉她的心快得要蹦出来了。
“哦,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你别想太多,我只是对那天很感兴趣而已,”鲁比装得很若无其事,可是格蕾丝明显感觉到了他脸上的杀意,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老头子对你怎么样,宝贝儿,希望他在床上不会令你太失望。”
格蕾丝最讨厌鲁比这种装模作样、假仁假义的恶心样子,她可没少吃他的苦头。鲁比似乎嗅出了格蕾丝的犹豫,这个小婊子要不是为了让她妈妈能换个肝脏,才不会乖乖听他的话。
“昨天迪尔医生告诉我他已经找到了跟你妈妈相匹配的肝脏,等她病情再稳定点就可以安排手术了,所以你要快点帮我完成这件事,这样你就可以早点回来照顾你妈妈,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格蕾丝已经快两个月没见过自己的妈妈了,她爱她的妈妈胜过爱她自己,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心软了,虽然斯蒂文先生待她不错,可是鲁比却掌握着她妈妈生死,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早上,斯蒂文告诉格蕾丝要出去办点事,她问道:“您想系哪根领带,藏青色那条吗?”
斯蒂文突然很奇怪格蕾丝为什么会知道那条藏青色领带,他开始怀疑这个女人的来历。但他当时并没有表露自己的猜疑,仍亲昵地吻了格蕾丝的脸颊,他可不能打草惊蛇。
第二天罗伯特在办公室等他,“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斯蒂文点着了一根哈瓦那雪茄。
“您猜的没错,格蕾丝是鲁比派来的人,是他开的一家夜总会的脱衣舞女郎,他帮格蕾丝支付着她妈妈昂贵的医疗费用。”
“那她说跑龙套的事也是编的?”
罗伯特做了一个抬眉毛的俏皮表情。
“看来我真的是老糊涂了。”斯蒂文开始发出尴尬的笑声,他一个唐竟然让一个妓女愚弄了。
“很明显,鲁比想在您去墓地的时候伏击您。”
斯蒂文没吭声,罗伯特看到他眯起了眼睛,表示唐有了他自己的计划。
“您还去墓地吗?”
“非去不可。”斯蒂文的眼神很坚定,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团凝重的烟雾。
“可是那样您很危险,墓地那儿现在这个时间很荒凉,是个伏击暗杀的好地方,我们很难找出杀手的具体位置。”罗伯特为事情的严重性感到十分不安,他想鲁比这个家伙肯定疯了,竟然为了五百万毒品生意要暗杀家族的唐。
“你知道艾森这个人吗?”
“就是那个被警察通缉的毒贩,据说悬赏金已经涨到了五万美金。”
“替我尽快找到他,告诉他我有一笔不错的生意想跟他谈谈,这个事情你亲自去办,不要走漏风声。”
一个星期后,太阳刚从地平线爬上房间白色窗帘的一角。尽管格蕾丝和斯蒂文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昨天晚上斯蒂文并没有跟她做爱,他只是说明天帮他挑一条藏青色的领带。当格蕾丝把消息告诉鲁比的时候,他正在跟一个委内瑞拉小姐做爱,他一年不知道要搞多少个女人,格蕾丝觉得他那些女人都可以组成一个联合国了。
“人们对男人搞很多个女人从来不觉得奇怪,可是要是换了女人跟很多个男人上床,人们就会觉得她们淫荡,这是为什么,因为男人和女人之间从来不平等,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还是。”
格蕾丝有点犹豫不定,要不要告诉斯蒂文实情,最后还是没有透露什么,她就扯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说。
斯蒂文看着正在抚平西装褶皱的格蕾丝问道:“那你跟多少男人上过床?”
“您是第二个。”
斯蒂文耸了一下肩膀,“也许我会是你的最后一个。”他可怜她的不幸,也厌恶她的愚蠢,鲁比会给她一个不错的了结的。
唐·斯蒂文在亡妻的墓地上被暗杀的死讯震惊了整个家族,他中枪惨死的模样登上了各大新闻的头条,又是一起黑帮之间的仇杀。其他家族的唐从不同地区都陆续赶来哀悼,斯蒂文头部、左胸以及腹部的伤口被入殓师巧妙地修复成了原样,仿佛他并不是死于一场暗杀,而是在睡梦中安静地死去,脸上还带着神秘的严肃。
鲁比是最后几个到的人之一,他看上去很悲伤,连那些奥斯卡明星都要钦佩他的演技,他甚至难过得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唐·斯蒂文右手小拇指上的伤疤,他是再熟悉不过的。那次当唐发现鲁比仍然漠视家族的规定,偷偷地联系土耳其佬走私毒品到墨西哥,再转到美国,唐·斯蒂文发了很大的火,一拳打碎了那只水晶蓝的烟灰缸,小拇指就留下了这个疤。也是从那次开始,鲁比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从西西里来到美国可不是来做一个中规中矩的合法公民,他要在美国施展自己抱负,创立自己的家族,他要成为那个了不起的唐。用暴力来获得金钱和权力,再用它们武装暴力,完美的天衣无缝,不是吗?
鲁比在灵堂外面的一块草地角落坐下,看着前来吊唁进进出出的这些人,他们敢说自己身上没有罪恶吗?金钱和权力背后必有犯罪,他们做的和他做的根本没有区别。
“是你杀了他,是吗?”格蕾丝突然出现在鲁比的身旁,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可惜斯蒂文看不到。
“哦,宝贝儿,这话可不能乱说。”鲁比用手掸了掸黑西装上的灰尘,他实在想不通这么普通的一套衣服,价格居然高得可以买一辆新款的福特轿车。
“斯蒂文的管家梅丽莎告诉我那条藏青色领带是他妻子生前送他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他妻子过世后,每次去墓地他都会系那条领带,你让我告诉你时间就是为了安排地点暗杀他,不是吗?”
鲁比似乎被格蕾丝激怒了,他以前从没这样沉不住气,也许是因为他真的杀了唐,却还得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来参加葬礼,他有点心虚。
“你他妈要是再敢乱说一个字,我就送你去见你妈妈,小婊子。”
格蕾丝被鲁比突然扼住了咽喉,她用力地喘着气,虽然鲁比以前经常会跟她玩类似的性爱游戏,但这次他明显是想杀了她。他骗了她,原来妈妈已经去世了,鲁比这个混蛋一开始就是在利用她,把她留在身边玩弄,后来又把她安插在唐·斯蒂文身边作眼线,让她成了这件谋杀案的帮凶。
“鲁比。”
“克罗兹。”
鲁比马上松开了手,在这里杀了这个女人的确不太合适。格蕾丝跌倒在地上,但求生的本能让她立马爬起来从鲁比这个混蛋身边逃走。
“这个女人不能留了。”
“我知道。”鲁比显然早有主意,显得很不屑。
“我订了晚上去罗马的机票。”
“哦,克罗兹,你害怕什么,老头子都死了。”鲁比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轻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漏出来的。
“因为我是你的哥哥,如果斯蒂文家族查清楚了这件事,你觉得你和我还有活路吗?”
鲁比不想再跟这个懦弱的哥哥多说什么,也许他回罗马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凌晨两点,巡警在街道一处垃圾桶旁边发现一具被毁容的女尸,她不仅面容血肉模糊,连整个躯干也是血淋淋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警察局发出了通告,却一直没有人前来认领尸体,这个案子便成了一宗悬案。
唐·斯蒂文下葬那天,鲁比是扶灵柩的人之一,他还是穿着那套昂贵的黑色西装,这次他还戴了一副墨镜,使他假装出来的悲伤显得更加沉重,当看着斯蒂文的墓被阖上的时候,鲁比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了。
葬礼一结束,鲁比就钻进了自己的奔驰车,“去蒂姆酒店。”
“好的,先生。”
鲁比约了土耳其佬在那儿见面,这次他们要谈的是一千万的毒品生意,想着以后自己能在毒品生意上大展手脚,鲁比美滋滋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再也没有活着睁开。
一把装着消音器的短口径手枪隔着座背连开了六枪,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一个港口,那里有一只游艇在等他们。船上下来一个彪形大汉,从车上扛下一个军绿色水牛皮津布袋,像极了一个超大号的旅行袋。游艇开到远海,船舱内走出一个挺拔的身影,他上身穿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下身是一条牛仔白的休闲裤,嘴里叼着一根哈瓦那雪茄。
“唐,东西都准备好了。”罗伯特叫人把牛津布袋打开,又有人抬上来一个细网格铁笼。
“动手吧!”斯蒂文拿下口中的雪茄说道。
鲁比的尸体被装进了大铁笼,罗伯特上前用电锯锯下他的四肢,这样更方便鱼群啃食。
唐·斯蒂文能顺利实施这次计划,要感谢两个人的帮助,尤其是那个毒贩艾森。
跟艾森的会面是在一间殡仪馆的停尸间里,殡仪馆的老板肯尼斯曾经欠唐·斯蒂文的一个人情,这次该是轮到他回报唐的时候了。罗伯特向艾森简要说明了唐要跟他谈的生意,艾森的脸一下子呆住了。
“据我所知,你是被你的同伙出卖了,才会被警察通缉,可是你抢自己人的生意确实不应该啊!”唐·斯蒂文看了一眼艾森,他必须说服艾森答应这笔生意。“你这样东躲西藏总有一天会被抓获,你的悬赏金太诱人了,虽然这里没有死刑,可是你一旦被抓进去,只有死路一条,你的同伴们太不放心你这张嘴了。如果你愿意帮我这一次,我不会亏待你的妻子和三个女儿,你被通缉的这些日子,她们并不好过,不断的有人在骚扰她们,我听说前几天你的小女儿被几个小杂种轮奸了,你可怜的妻子去报案,可是警察压根就不打算插手管这件事儿。”
艾森沉默了一会儿,他虽然是个做事手段残忍的毒贩,可他的确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没有人可以取代家人在他心中的位置。他终于点了点头,他的要求是三天内就把他的妻子和女儿送到澳大利亚去,那是他岳母家,并且要保证她们日后的生活。
“这个你放心,她们会过得比你在世的时候更好。”斯蒂文像家人一样拥抱了艾森。
肯尼斯的手艺很好,艾森简直就是另一个唐·斯蒂文,这或许就是鲁比永远想不到的,肯尼斯连唐右手的小拇指伤疤都没有放过。
海鸥闻到了血腥味,成群地盘旋在游艇上空不肯散去,直到那滴血的铁笼子沉入海中,第二天拉上来只能剩着一副白骨供它们欣赏了。
唐·斯蒂文望着这吞没日落的大海,衍生出无尽的哀伤,为自己为艾森也为鲁比,活在这世上的可怕就是你永远不能时时预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那些虔诚基督徒眼中所谓庄严的生命,其实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唉,罪恶总能在世界某个角落找到栖息之地,根本没有什么净土。
克罗兹在罗马公寓被一枪打爆头的时候,手里正拿着一张早报,头条新闻标题写着:西西里人的奇迹,死而复生的唐·斯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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