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荣把脸微微一红,刺啦一笑,没有言语。红缨笑道:“衍荣脸皮薄,咋好意思给四叔提说这事?再说了,他还只是个念书娃,怕也想不到这一层。”
孔桂莲笑道:“红缨,你是不知道,你四叔这人,就是把生产队的事当得真,屋里的事怂心不cao。就说几个娃的婚姻吧,他是cao过啥心的?燕芬燕娥寻婆家他没cao过心,衍宝说媳妇也没cao过心。衍照自小过继给你八叔了,不消说,他就更不cao心了。现在就剩下这个老幺了,总该cao一回心了吧?”
耀全早又装了一锅烟在吸了,见老婆这样说,便又哈哈一笑,跟红缨说:“红缨,你是不知道,甭看我在外头人五人六的,在屋里还是你四婶说了算,所以我就只能当个甩手掌柜的,啥事都不管。不过红缨,你可别学她的样,不敢叫衍华也成了气管炎。”
红缨笑道:“我才懒球管衍华呢,不过,要是他自己愿意当气管炎,我也没办法,是不是。刚才说到衍照,我得把衍照叫几哥来着?”
耀全笑道:“衍华好像把衍照一直没喊过哥吧?所以要是衍照啥时回来了,你也不要为难,直接叫他名字就行。既然他过继给了你八叔,就是那一门的人了,到他这一辈,跟衍华就出了五服了,也就不用论排行了。”
孔桂莲道:“娃他大,说呢,要是衍照啥时回来了,咱给咱那小孙子娃儿买啥好呢?”耀全道:“今年怕是不会回来了。耀民去年才把九叔九婶接去,屋里再没个牵挂的了,还回来弄啥呀?再说了,他们当干部的,又不比人家当老师的,一年到头又没有个啥假,又隔了几个省,光坐车就得坐几天,哪有那么容易回来的?”孔桂莲道:“虽说从小就给出去了,但到底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老是梦到衍照呢,一做梦,就是他小小时候的样子。”
……又闲扯了一会儿后,耀全便又说到了玲玲跟衍荣的事,便又问了问老父老母的意思,他们也认为这事宜早不宜迟。于是,耀全便让红缨给兴文带话,叫晚上到他家来一下,好好合计合计,然后也不耽搁,这两天就去玲玲家说媒,随后就尽快看家。
衍荣听得自然是满心欢喜,急急忙忙就跑去找玲玲,想把消息提前透给她,叫她也欢喜欢喜,去了半日后,又怏怏的回来。这时候,红缨、衍华已经走了。汪明顺老两口也领着重孙子重孙女出去转去了。只有耀全两口子仍在堂屋坐着,两人一边说话,孔桂莲一边忙着针线。当下见了儿子无精打采的样子,孔桂莲便问:“衍荣,是不是玲玲惹你了?把脸跨下弄啥?”
衍荣道:“玲玲晌午就没回来。”
“她弄啥去了?”孔桂莲又问。
“跟瑞年一块走的,说是要向瑞年他爷问一些郭家的故经,她编戏要用呢。可是也不应该磨蹭到现在呀!”
汪耀全斜了儿子一眼,骂道:“看你那点出息!还不赶紧去把玲玲接一下!瑞年是个冷娃,还是防备点好。”衍荣便又翻身出了门,大步流星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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