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郑重首发,文责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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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在钟晚意的印象里,20岁的陆北城像个疯子,有他那个年纪没有的勇敢和张扬。
当年,十月的金秋,校园操场上的落日把深山镀了一层黄金,黄透的枫叶夹杂着落叶已尽的枯枝,一路火烧到天边,温柔的晚风微微吹拂起钟晚意的白色裙子,带着一丝不食烟火色的清丽,夕阳,树木,花草,篮球,美人,远远近近的景物像加了一层蒙蒙的滤镜,此刻人间美好的宛若童话世界。
校园音乐会上,在灯光交错的舞池中央,撩人心弦的音乐回荡在空气中,陆北城看着身边挥舞着荧光棒的顾晚意,她抿着嘴巴轻笑,露出脸颊边的一只梨涡,显得特别青春可爱。场内一片荧光海,像一片温柔而热烈的海洋。陆北城觉得今天晚上是个不错的时机,他要勇敢一次,至少不辜负自己的青春,他要告诉她,“我喜欢你。”
陆北城在校园音乐会结束以后,召集他的兄弟们,替他从花店里面定了花,马不停蹄地赶在顾晚意离场前布置好。等到顾晚意收到一只玫瑰花被引导到公园的时候,入目是陆北城用玫瑰花铺开的大大的心形,中间白烛显得浪漫又明亮。很多人围观看热闹,尖叫议论的,拍照打趣,还有人鼓舞着顾晚意接受陆北城的,她吓得撒腿就跑,她怕她接受了,会打乱她和陆北城之间原有的相处模式。
没来得及听清陆北城说什么,她一路小跑,耳朵边只有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和深入浅出的呼吸声。
之前她其实和陆北城算得上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顾晚意也敏感地察觉到他对她有好感,没想到他搞了个措手不及的昏招。
顾晚意跑出去了15分钟之后,才定下脚步,只是她转头回望的时候,顿时觉得怅然若失。
不过终究还是年纪小了些,一个胆大直球,一个怯懦害羞,两人错过成了必然。
陆北城到底从小是从大城市里面出来的小孩,说不上骄傲肆意,骨子里透出一股子自信从容,而顾晚意是从小镇走出来的姑娘,她凡事求稳,步步小心。
两人性格差异的不断碰撞,咚咚作响。
那天之后,谁也不敢约对方见面,顾晚意再见到陆北城的时候,眼中似乎没了这个人。
陆北城见状,很想上前去拉住她质问,为什么要远离自己,他想要有个答案,可是他毕竟是男生,好面子,不好主动开口。一来二去的,他便也刻意的回避着顾晚意。
就这样两人渐渐的没了联系,恋人没能做成,朋友也不是了。
七年后,他们在工作中相遇。就这样两人命运里的交缠又开始了。这还得益于顾晚意的领导,他看上了陆北城公司的一个项目。
领导仔细的查看着项目的内容,表达出很大的兴趣和欣喜之情,他把顾晚意叫进办公室,让她和项目负责人沟通。
顾晚意也没办法,不情愿地给陆北城打了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嘟嘟,嘟嘟”,第三遍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接。
过了二十分钟后,清脆的铃声惊醒了顾晚意,是陆北城回电话了,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爽朗,却问,“你好,是哪位?”,一下子顾晚意觉得和顾北城之间的距离又拉远了。
顾晚意深吸了一口气,多年前那个夜晚,耳畔的沙沙的风声和心跳声好像又回来了,她轻声开口,“你好,我是顾晚意。”
隔了几秒钟,陆北城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心心念念的人给他打来了电话,“哦,是你啊,怪不得我觉得号码有些熟悉呢。”让陆北城不确定的是,这一次,他还会和顾晚意有交集吗?
2.
手机通话时长4分27秒,两人聊了聊现状,彼此都温和有礼貌,关于项目的事情,顾晚意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陆北城是个聪明的人,挂电话之前,他得体地补充了一句,“以后如果我们有机会的话可以合作。”
顾晚意一听,“以后”有机会可以合作,她就明白了。
三天后,果然陆北城的项目就已落地,而且对方公司的实力比顾晚意的公司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远远不是他们能赶上的程度。
陆北城后给顾晚意打了一个电话,笑着对她说,“我是不是又把你给得罪了?”
时过境迁,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也都碰过壁,吃过亏,再这么耿耿于怀就没有意思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真诚和坦荡才能走得更远,顾晚意也笑,“没有的事,你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就直说,千万别藏在心里,以前的事我向你道歉。”陆北城沉默了一下,轻声道。
“其实那件事情老早过去了,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往事都一笔勾销吧!”顾晚意坦诚地说。
顺其自然的两人在不久之后就约了饭。
在岁月的年华里,他们都已长成了成熟清秀的模样,因为工作才有了交集,又是同一个母校的,所以两人之间交谈甚欢。
陆北城半开玩笑半说道,七年以来他从未给别的女生送过玫瑰花,不只是花,他还拒绝了所有追求他的女生,甚至看到玫瑰花的时候都想着避开。
他们像刚开始做朋友那样相互嬉笑打闹,顾晚意笑了起来,平日里藏起的那份俏皮活泼可爱的一面又展现了出来,“活该你没有女朋友。”
两人都心照不宣,他们互相之间有种莫名的默契和吸引。
他们两个也很克制,只不过要是普通朋友之间怎么会互相道早安,晚安呢?每天也给对方发很多的消息,想要每天都见到对方,甚至相互拥抱。
隔几天他们就见一次面,就算是两人点了一份阳春面,陆北城也吃得津津有味,可能因为见的人是不同的吧,心境也不一样。
和陆北城在一起的时候,顾晚意经常觉得自己心动非常,她也在心里悄悄的想过,这就是爱情吧,自己有勇气对他说出口吗?
3
国庆假期的第一天,陆北城发微信消息给顾晚意,等了好一阵子,她都没有回复,电话打过去,她那边的背景音很吵,闹哄哄地。他听见了匆匆的脚步声,顾晚意立即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稍等一会儿,等一会儿。”
接着她那边没有了嘈杂的声音,她告诉他说,今天家里有家庭聚会,是一个表姐要结婚了,有长辈和晚辈,忙着应酬,脸都笑得僵了。
陆北城轻笑道,“你是不是也有相亲任务呐?”
顾晚意开着玩笑,“都快奔三了,相亲自然是必修课。”
陆北城一听,语气;立马变得古怪了起来,“怎么你相亲看上人家了?”
顾晚意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打趣道,“不是有你在身边吗?刚好就是个合适的参照物,谁能入我的眼?”
陆北城立马高兴起来,他觉得自己又有机会了,可还没等他说出心里最想说的话就被顾晚意给打断了,“我在外面呢,有点冷,先挂电话了。”
“好,好吧。”他赶忙说,怕她在外面冷,但又舍不得放下心中的欣喜之情,多说了一句,“国庆快乐,记得回去喝点姜茶。”
陆北城知道自己感到欣喜的事情是什么,只是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他知道,这次不能太过着急了,不敢轻易说和做些什么。
这一回,他想要稳稳的得到顾晚意的肯定,缓缓的让她从心里接受自己。
时间过得飞快,马上来到了阳春三月,陆北城出去办事,刚好经过了顾晚意的住处,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她马上到,让他等一会儿。
正是明媚的暮春天气,蓝色的天空上镶着一轮金光灿灿的太阳,金黄色的蒲公英在路边耀目,蜜蜂在茶花之间来回歌唱,蝴蝶,在空中肆意飞舞。
顾晚意从出租车上下来,抱着一盆茉莉花和一束郁金香。
陆北城感觉春风拂面,好像一整个春天都在她的手上,可对于陆北城来说,顾晚意就是他的春天。
他问她,“你喜欢长在泥土里的花?”
“是啊,花只有扎了根,才能开放的更加灿烂和长久。”顾晚意说。
那天,陆北城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张扬又肆意的夏天,他鼓起勇气说,等这段工作忙完了,他打算在郊区找一个地方,弄一个小花园,里面种很多四季的花,月季,郁金香,玫瑰,石榴,还有种一些水果,在养一条能够看家护院的大狼狗.....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见顾晚意也在肆意大笑着,眼底的眸光越发明亮了起来,恍若童话已成真。
只是,到了现在他始终还是没有把那句,“我喜欢你。”说了出来。陆北城看着她以为他想开口,她转过脸去,望着遥远的天空,浓雾暗云路过了太阳,室内的光亮黯淡了下去,她有些无措地说,“是要下雨了吗?要下雨了。”
4
六月,顾晚意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把自己离职跳槽的事情发在了朋友圈,仅陆北城一人可见。
陆北城看着微信上的定位,他在上海,而她去了宁波,两人隔了七百里的路程,山高路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见面,两人的情意就像藕一样,分开了但还有丝连着,可这种维系是很脆弱的。顾晚意虽从未拒绝过他,但她的沉默不语,却已然甚过了千言万语。
他遥想当年的那个黄昏,一袭白裙的她在众人面前像欢脱的兔子一般从他的视线里面逃走,他记了她的背影多少年?他被朋友们打趣了多少年?
如今的这一切好像又重复了一遍,像一个轮回,她还是拒绝了我,他愤懑,羞恼,他知道自己还是对她一片真心,可那又怎样,她想走那便走吧,恋人还是做不成,朋友也就算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北城又想起了她说的那句话,“花只有扎了根,才能开的更加灿烂持久。”那时候的她,他认为自己是懂她的。
是啊,他懂她的坚持,独立,认真和聪慧,两个人若是心意不相通,又何谈喜欢和被爱呢?而让陆北城倾心不已的恰恰是她骨子里的那份小小的倔强。
他打电话给她,勉强的笑着说,“有空聚聚,替你庆祝,为你践行,一起吃个饭吧!”
她有些歉意,声音温温软软的,绵绵的像一朵云:“陆北城,谢谢你。”顾晚意知道她心里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只是现在说出口的话有些太不合时宜了。
几天后在去往上海的高铁上,路边的风景呼啸飞驰着,她终于还是在微信聊天框里打下了她想说的话,她说,“我会一直记住阳春三月时你对我说过的未来童话。我没能告诉你的是,就是在那个上午,我递交了辞职报告。请你原谅我,我还是对你动了心,但我要做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我闭紧了嘴巴,装了傻。”
陆北城将这段话读了一遍又一遍,觉得心中的阴霾被一扫而光,天光乍破。
他原本怕的不是距离,怕的是她没有对自己的这份心意。
于是他跟她说,“从前你抛掉了,我不敢追,可是现在你让我更加确定,只要你回头,我就一定会来寻你。”
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就像童话一样虚无缥缈,似乎遥不可及,可只要你用真心换取,又似乎可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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