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信尽书
五月份的任务尚未完成,我怎能停笔?
这阵子,我一反常态,常和我一知心朋友聊至深夜。
在熟人看来,这简直离天下之大谱,稍稍了解我的人,必然知道我早睡的习惯。我不喜熬夜,更不喜熬无意义的夜,乃至有意义的熬夜我也毫无兴趣。
但五月份的某天,我好似拨开了一个开关,一个让我情绪感知的开关,于深夜绽放,欣喜、愤怒、悲伤、痛苦、甚至沉沦......
又是一个过了凌晨的夜晚,我刚刚结束了通话。与其说是通话聊天,更应该称之为回忆。任由我在时光沙漏里,捡拾一粒粒记忆的沙硕,耳边传来滋滋的风声,透过表象,落入人心。
青年,青春,用一个寄托物形容,我愿称是书信,那是深夜思绪的共鸣,也是收信的喜悦与忐忑,更是见字如人的思念。信是一种浪漫,独属于青春的浪漫。
我很羡慕那些写信寄信的人。说起来,我没有写过信,也没有寄过信,也没有收到信,这或许也是我不够浪漫的原因之一吧!
文人的浪漫常付诸于纸笔。在一个起风的夜晚,一支昏黄的烛火,一张陈年的宣纸,一根梳洗的狼毫,渐渐地,笔随心动,写于卷首,停在文末。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
古人的浪漫别具一格,意蕴藏于笔尖,情感泻于纸上,砚台琢洗,墨胆清香,当是快哉!
有时候,想写一封信,却不知收信落谁,沉浸于记忆的长河,逆流而上,划起岁月的船桨,争渡争渡,如一场黑白电影漫长悠远,而故事的尽头是一座空谧的圐圙,圐圙留着翻新的泥土味,你蹲坐在土上,手里拿着几块土疙瘩,灰扑扑的小脸满是天真,但我想你并不疑惑,因为你一如既往,从未改变。
想来你我之间不用多说什么,遗憾是有,却也无从下手。
若你别那么嘴馋,别贸然瞎吃,也不会在黑天夜半的雨天里,与死神争斗。
若你多待一刻,回首多看,或许你更能理解姥爷临终的话。
若你听话一些,别逞凶叛逆,也不会将学习的书本付之一炬。
若你……
小家伙,成长的代价永远是那么沉重,一路上钩挂的砝码早已能掀翻回忆的船。
只此一次,永不回头。
某年某月某天,一封远方的来信顺着风、踏着歌,沿着岁月的刻痕送到了你的手里。这封信无关思念,也不涉及悲鸣,更不谈风花雪月,一本厚厚的信,信里写尽人间。
你应是满头银发,肆意零落下来,浑浊的眼睛写满了岁月史诗,囊括了人间真情。
谈及爱情,你会说长达一个世纪,独自走了九十九年,剩余一年可能才有旁人的身影,就像穿过山谷的河,径直奔流,一切都是跌跌撞撞。
提及亲情,你咧嘴笑的如孩子一般,岁月不败,时光不倒,恍如黑暗中的灯塔,时刻闪耀。
想到友情,你不禁嘲弄一番,站在山巅笑看过去的愚蠢,释怀与自嘲交相辉映。
夜半,窗外帘卷西风,吹进梦乡,你如孤廖的寒蝉,独自凄切,梦中巨大的光影笼罩在头顶,高悬的虹灯仿佛刺破黎明的曙光,带来希望,带来新生。
你总喜欢忧郁,仍不经意间都喜暗叹,既是生活,也是习惯,一口气饱含多少热泪,一句话隐藏多少深意。
现在是凌晨一点,仍无睡意,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像漫天星火下的萤火虫之墓,枯竭干涸,甚至拼凑不出成行的句子。
夜晚的结局应在井底,如一潭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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