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披星带月的出了门,蔡大星跟赶场似的赶了三个菜市场。
肉摊铁塔似的老板饶有兴趣的打量他,“怎么兄弟,你认识这块肉?”
蔡大星没理铁塔的揶揄似。付钱,装袋,走人。
抖着一脸横肉,肉摊老板跟旁边活鸡老板说,“搁这看了半个小时,我还琢磨他跟这相面呢。”
活鸡摊老板笑起来“咯咯,咯咯”,活像他摊上的那些鸡。
蔡大星没理会背后这些玩笑,不是懒得应对,而是根本没听见。拎着一条热气五花肉,脚下生风般赶回家。刚磨好的刀,拔下一根头发,“呼”一吹,头发断成两段。蔡大星手起刀落,一条五花利落的分解成块,块块麻将牌大小。水里加醋,烧到温热将肉煮出血沫,流水洗净,凑在灯光下面拿女友拔眉毛的小镊子拔净猪皮上残留的猪毛。
铁锅烧热倒油,搬出糖盒,数出十六粒冰糖“哗啦啦”扔锅里。等糖化得差不多了,淋干水的猪肉块倒锅里,奋力的挥动锅铲,让每一块肉都被糖汁包裹。炒啊炒,炒啊炒,炒得五花肉“滋滋”的往外出了不少油。
蔡大星搬个椅子,恭敬的请出柜子上层的砂锅。这个砂锅是蔡大星镇箱底的家伙,一般时候不示人。将炒出油的肉盛到砂锅里,加酱油调味、老抽上色、料酒去腥;葱段、姜片、花椒、大料、陈皮、香叶、桂皮、肉蔻、草果、小茴香……哗啦啦一大包零碎香料用纱布包好,放进锅里。
烧开水泡茶,100度滚开的水,熟普洱出四次茶汤。蔡大星做红烧肉有两个特点,第一不加水。整锅红烧肉全靠普洱茶汤炖。你要问他为啥,他绝对跟你说,“祖上就这么传下来的”。您甭听他瞎扯,蔡家祖上八辈贫农,要传也是传怎么煮粥最省米。
第二是整个炖肉过程不开锅盖,从开火开煮,到关火上桌,这个过程绝不打开锅盖看一眼。你要问他为啥,他绝对跟你说,“祖上就这么传下来的”。您也甭听他瞎扯,蔡家祖上八辈贫农,要传也是传怎么吃粥最抗饿。所以锅里的水一定要加满,因为中间没机会再加水。
蔡大星伸脖子看一眼挂钟,早上八点。吉时已到,砂锅上灶,盖盖开火。
朱耿直小姐,蔡大星女友是也。头一次看蔡大星做饭时,耿直小姐耿直的剔着牙问:“蔡大星,你是不是参加什么邪教了呀,怎么看你做饭神神叨叨的,炖个肉你还掐什么吉时啊!”恨得蔡大星想拿锅铲子怼死朱耿直。
耳朵听水声,随时调节灶火大小;鼻子嗅气味,判断火候如何。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蔡大星打开窗户。朱耿直果然拎着袋水果在楼下晃晃悠悠的。多年工作养成的习惯,朱小姐永远会在约定时间前十五分钟抵达以保证准时出现,就算对方是男友也不例外。对于这一点自律,蔡大星自愧不如。
打一口哨,示意耿直不必耿直的等到时间再上楼。
换好拖鞋,朱耿直先趴在厨房门上“嗅嗅嗅”的几下,“好了?”
“好了。”
蔡大星关掉灶火,从橱柜里挑出一个镶蓝边的粗磁碟子,砂锅盖掀开一条小缝伸筷子进去夹一块搁在盘子上。
朱耿直几乎是虔诚的所这块肉放进嘴里,眼睛幸福的眯成了一条线。带着期望的眼神,朱耿直眼睛闪着小星星看向蔡大星。
蔡大星接起手机,“哎,妈。好的好的,我俩现在就出门。不麻烦不麻烦,咱们一会火车站见啊。”
特别说明,手里没红烧肉的图了,上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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