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那几句话,程石安的确心动了,可当我提到他爸妈的时候,他却突然一反常态,发狠地捏着我的手腕,好像要吃了我一样:
“不准你提我爸妈,你敢拿他们压我?我告诉你,他们才没空管我呢,他们心里只有他们的工作,他们才没时间管我死活。你敢拿我爸妈吓唬我,我告诉你,我才不怕呢,你不信是吧?我偏要做给你看看,就算他们回来了又怎么样……”
随着话,程石安开始撕扯我身上的衣服,强烈的恐惧感再次袭上我的心头,我疯狂地挣扎着,和程石安撕打在一起,用牙咬,用手抓,用脚踹。
就在他把我按倒在地上的时候,我一脚踹到他下半身上,将他踹倒在地,他捂着自己的下半身惨叫着,恨不能缩成一团。我吓坏了,手脚并用地倒退到墙角,贴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不错眼地盯着程石安,一步一步往后退,这时候,大约是疼得轻了些,程石安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李-姜-花,你-给-我-等-着……”
他眼中的恨意刺激了我,这一个月来受到的耻辱和这些年来我承受的我妈地打骂,突然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
我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嘣”地一声,断了,两眼通红地冲到程石安米面前,冲着他的头,狠狠地踹着,一边踹,一边咬着牙骂:“王八蛋,都去死吧,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你们要是都死了就好了,都死了就好了。”
那一刻我脑子里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想,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就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有个人支配着我,让我往死打程石安。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踹他,一开始他还挣扎了几下,可是很快就不动了,我以为他死了,可我把手指放在他鼻子地下才发现,他还喘气,我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地上昏迷的程石安,他脸上有不少破皮的地方,有几处还留了血,鼻子底下也是两串血迹,昏倒在地上的模样很无助,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可谁能想到,在几分钟之前,他还想对我用强的。
如果不是我拼命挣扎,可能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这个想法使我刚刚有些清醒的大脑,再度陷入混沌……
我转身跑去他家厨房。
他家厨房很干净,锅碗瓢盆都有自己的位置,在一尘不染的灶台上,我发现了我想要找的东西——刀架!
他家的刀架上有四把刀,宽的,窄的,尖的还有带锯齿的,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原来刀也有这么多的种类,毕竟我家只有一把厚厚的菜刀,无论做什么,用的全是它。
我把四把刀排在大理石的桌台上,喘着粗气,一个一个的握住,再松开。
刀很亮,闪得我几乎睁不开眼,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用它。就在这个时候,程石安家里的电话响了,刺耳的铃声像催命的鬼一样,不屈不挠地响着。我怕程石安随时会醒来,随手抓起一把刀,冲回客厅,闭着眼冲着程石安的双腿间狠狠地砍了下去……
刀卡在骨头上,血瞬间就红了衣服和地板,我再也没有勇气去拔刀砍第二次,连滚带爬地冲向大门。
身后的程石安一句惨叫都没有,可越是这样,我越恐惧,我哆嗦着,连着试验了好多次都没能打开他家的门,我浑身发软,整个人贴在门上,胡乱地拍打着,摸索着,我甚至想一头撞死在他家门上。
林安翠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眼泪不住地滚落。邵天鹏早在林安翠说程石安开始对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握紧了拳头,恨不能自己当时也在场,打死那个道貌岸然的小王八蛋。
可当林安翠说到她拿刀的那一刻,邵天鹏愣了,也不知是被吓住了还是为什么,总之林安翠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僵直了。可林安翠没有停下,直到一口气说到拿刀砍了程石安之后,才实在无法忍耐地停了下来。
泪眼看向邵天鹏:“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狠了吧!呵呵,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没有呢,并没有结束,所以我说,大难不死,那是还有更大的灾难在等着呢……”
林安翠深深地吸一口气,轻轻一下,就挣脱了邵天鹏的怀抱。她突然的抽离,使得冷空气再度占了上风,两个人都瑟缩了一下,却没有再相依在一起。
林安翠站了起来,看向窗外,此刻,在东方依稀有丝丝光亮,但迟迟没有移动过,甚至,还隐隐有沉没的感觉——破晓的前一刻,黑暗依然支配着整个苍穹,世界一片黑暗。林安翠伸出手,点在玻璃上,沿着那一丝丝的光亮滑行。
就在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我的手不知道碰到了哪里,门应声而开,我直接摔了出去。虽然我被摔得昏昏沉沉,但我还是咬着牙爬了起来,凭着记忆,一路往家跑去。
那条路真长啊,长到我怎么跑都跑不到头。
天越来越黑的时候,我跑回了家,我看着曾经住了十七年的小破草屋,只觉得腿脚一软,一屁股坐在离家几百米远的地上,再也没有力气了。
我哭喊着,边哭边往家爬。
弟弟是第一个从家里冲出来的,他一路哭着跑到我面前,用他的小胳膊小腿儿使劲儿的想要拖我起来:“姐姐,呜呜呜……爸,姐姐回来了,爸,你快来啊,姐姐摔倒了,呜呜呜……”
弟弟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安慰。至少在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能多少感受到温暖。
弟弟的喊声,惊动了许多人,周围几个长舌妇冒出头来,冲着我指指点点,眼睛和嘴巴都像啐了毒:“唉呀妈呀,这都是谁啊?啧啧啧,看看看看,这姜花妈心可真狠,这么大的闺女,就送给流氓了。看那身上,啧啧啧……造孽哟……”
说闲话的不少,帮忙的没有。
我那个窝囊废的爸此刻也从屋里出来,看着衣衫不整,身上满是伤痕的我,但是他就只是看着,没有像弟弟一样,上前拉我一把。
弟弟毕竟才10岁,没办法将我搀起来,只能边哭边求我爸:“爸,爸,你快来啊,姐受伤了,你快带姐姐去医院啊……”
我那个没用的爸这才如梦初醒,搓着手,往前跑了两步,接着又停了下来,一脸憋屈地原地蹲下:“那个,花儿,不是爸狠心,你妈,你妈她……”
看着离我不远的这个男人,我连冷笑的力气都省下了,他嘴里要说什么,我清楚的很,无非就是“你妈她不让”吗,这么些年,我听得多了,用脚趾头想我都能猜到,一定是我妈早就在家说了什么不准许我再进家门的话,我这个没用的爸,就是听话!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