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有青记的脸闭着眼睛仿佛在睡觉,但旋即,那张脸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向着霍彪的脸猛冲过来!霍彪来不及反应,只好用双手一推树干,把身体向后一仰,虽然躲过了攻击,身体却失去了平衡,摔倒在树下的一堆木碴上。仰面跌落在木碴上的霍彪这时才发现,除了费继远栖身的这棵树,其他的每一颗大树上都从一个枝桠上垂挂下来一个褐色的枣核形状的袋子。这些袋子大小不一,但形状相同;它们都垂挂在大树的高处,被树叶所遮挡,所以不易被发觉。
京步深连忙跑过来扶起霍彪,霍彪心有余悸地说:“费继远已经救不出来了!”
霍彪又把每棵树上垂挂下来的大大小小的袋子指给京步深看,京步深疑惑地看着隐藏在树叶间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袋子问:“这是什么呢?”
霍彪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以前行走江湖的时候,听说过有一种神秘法术叫‘树蜾’,想必就是此物吧。”
京步深问:“那这‘树蜾’是做什么用的?”
霍彪贴着京步深的耳朵小声说:“每一个‘树蜾’内都有一个屈死的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京步深大惊失色地问。
“既然费继远已经救不出来了,我们就要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他们相互搀扶着向崖壁走来,打算收拾一下,想办法逃离这个地方。就在他们即将走出树林之际,有一个巨大的树蜾从一棵大树上垂挂下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赶紧跑到不远处的一丛灌木后面窥看。只见这个树蜾被从里面向两端抻长,不停扭动着,在顶端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接着有一只手从里面探出来,然后又探出来一只。这一双手便用它们骇人的锋利的指甲撕扯那粗糙坚韧的树蜾皮,没几下就将那树蜾皮扯开了一个大口子。一个辨不清形状的灰色的物体从树蜾的大口子中钻了出来。
起先,这个灰色的物体匍匐在地上,看不出来是什么,但过了片刻之后,他开始舒展身躯站立起来,两人这才看出,这原来是一个人,一个连头都被包裹在灰色紧身衣里的男人。但接下来这个人开始撕扯身上的紧身衣,三下两下就把紧身衣撕成了碎片,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便呈现在京步深和霍彪的面前。只见他身材高大,长发及肩。他的身体异常健壮,只是眼神略显呆滞。细心地霍彪发现,这个树蜾人在背着太阳的一边竟然没有影子。
不知道是那个人发现了他们,还是出于巧合,他竟然朝着他们的藏身之处走过来了,这让他们两人慌了手脚,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听凭事态发展了。眨眼之间,那人已经来到他们两的面前,他并不以他们两为意,甚至视他们为无物,径直向他们走过来。就在他们两人想要起身避让之时,那人却已经从他们身上“走”了过去,或者说,不是走过去,而是穿了过去。因为京步深眼见得那人就要撞上自己了,刚想要避让,却发现那人已经到了身后,仍在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快跟上他!他是江行燕。”霍彪急切地说,并已经率先跟着那人急步走去,京步深也连忙跟上来。不多一会,他们已经走出了那一片长着怪异大树的林子。面前的地形虽然有些起伏,但林子已经变成了小树,也没有了那么多的乱石和丛生的灌木。京步深好不容易追上了霍彪,气喘吁吁地问:“你说的江行燕是谁?”
“你还记得好再来客栈那个背着大包袱的毡帽客吗?”霍彪反问道。
京步深:“就是被大胡子一伙勒死的那个人吗?”
霍彪:“对,他叫江行燕,就是刚才走过去的那个人。”
京步深:“你别逗了!据小个子交代,那个毡帽客是个驼背,另外还是罗圈腿。并且长相也很老气,很瘦弱;而刚才那个人,长得高大英俊,人又结实,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再说了,就算是同一个人,那这人不是已经被害死了吗,怎么可能又活过来呢?”
霍彪:“这是他多年以前的样子。他背着那个大包袱已经有二十多年了,除了晚上睡觉,他就这么一直背着那个沉重的大包袱,不驼背不罗圈腿才怪呢!”
京步深:“我知道那包袱里面有一个女人,可那女人是谁呢?”
走在后面的京步深并不知道,此时霍彪已经泪流满面。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是他的妻子。”
前面的树蜾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但京步深和霍彪两个人却还盲目地在后面追赶。当然,追赶树蜾人是一回事,如果能藉此走出那个诡异的所在,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那小树林走起来仿佛无穷无尽没有个尽头。他们从下午开始走,走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有走出那个小树林。
正行走间,他们两看见远远地地上有一个白色的东西,就加快了脚步,走到近前去查看。原来那是一个不知被什么人扔在这里的一个汉白玉石雕,雕刻的是一种植物,在分开的几个叶片中间结出了果实。在这雕刻的基座上有一行字,是小篆字体的“一统万年清”这显然是哪一个官家宫殿里的雕刻。他们两蹲下看了一会儿,见并没有什么新奇之处,就起身继续赶路了。
他们又向前走了不知多长时间,小树林仍然无穷无尽地伸展着,仿佛不论他们走到哪里,小树林就会铺展到哪里。霍彪忽然停下来,让京步深看向正前方,原来那里又出现了一个灰白的东西,他们猜想,那可能又是一个石雕。等他们走到了近前,才看见那个物体不出所料果然又是一个石雕,仍然是几片叶子分开,中间结出果实的万年青,而且底座上底座上依然是一行小篆“一统万年清”,这一次他们没有蹲下来仔细查看,因为他们心急火燎地想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相对全一点的住宿之地。
他们又向前走了不知多长时间,一直伴随在左右的平淡无奇的小树林令他们异常沮丧,他们甚至找不到一丛灌木或是一块大石头可以偎依着勉强对付着睡一觉。找地方睡觉不是因为困倦,而是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晚上走路不安全,不能预知会发生什么情况。然而,在悠悠的暮色中,他们两人再一次看见了远远地有一个灰白色的物体。
如他们所料想的,仍然是汉白玉的万年青,仍然是一行小篆“一统万年清”。这一次,京步深蹲下来打着火镰仔细查看起来,忽然,他惊叫道:“哎呀!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看见的那座石雕!因为这里有一条裂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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