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我这样一个loser(35)

作者: 陈芝麻绿豆 | 来源:发表于2018-05-05 14:47 被阅读492次
PHOTO/Cat Wallis

王南收到苏妙的信息时,正跟公司一班人在一大包厢里疯闹。

今天是他待在这间合伙公司的最后一天,在这之前,为了他的“告别作”,公司一半人被他拉上,关“小黑屋”的,跑工地跑市场的,灰头灰脑折腾了2个多月,项目总算收尾。

人人都被虐得不轻,都顶着熊猫眼红眼眶,有的甚至几天没洗头,又油又腻,但难得的没有怨声载道,都流露出不舍的革命情谊,然后,开始闹,肆无忌惮的冲他开起诸如“不好好努力,是要回去继承家产”的玩笑。

妈的,真好啊!王南摊开双臂,坐在沙发上,心里禁不住叹,尤其是当公司几个女员工,面若桃花,借着酒意对他声情并茂地表白一番后,他差点仰天长叹。

“王总,我很怀念与你一起……共事的日子!”大胸女左瞧右瞧像猫一样警惕地环视四周后,羞答答地说。

“嗯,我也怀念!”王南轻佻的笑。

然后,像走路不小心踢到石子,某种情绪一下子戳心戳肺地撞进来。

怀念。没有坚持,没等到结局就戛然而止的故事,才会怀念。

爱的人,爱做的事,一旦只靠怀念来支撑,太过索然无味。

他恐惧那种不无遗憾的用“很多年过去了,我很怀念”来形容的人生。

他轻轻摩挲着手机,有片刻的迟疑,而后点点几下,发了过去,“你在干什么?”

身旁有人坐下,肩膀被拍了拍,声音却带着股作死的兴奋,“喂,你们下手要快准狠哦,周姑娘正提着大刀奔过来,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王南不用看也知道老杨那满脸溢出来的幸灾乐祸是有多倒胃口,倒是听了他的话,几位小姐姐很默契的主动撤离至方圆1米外。

王南瞪着老杨,恨不能把他杀了,捶胸顿足!

“这能怪我?”老杨瞪回去。

全公司上下都知道,王南现在是任何雌性生物都不能轻易碰的主,他只属于一人。

老杨今晚心情不错,大发感慨:“把你送走,我老怀总算告慰。”

王南忍。

“把你家姑娘一起带走,我养不起她,不过,如果你给她发工资,我可以考虑考虑。”

继续忍。

最后,他老人家同情的看着他,指指前面各款纤腰丰臀,“抓紧了,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

王南猛的一激灵,手机震了。

王南咧嘴,霍地站起来,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蓦地搂住老杨,在他脸上啵了一口,“老杨,还是说人话的时候帅点。我先撤,祝你今晚性生活愉快!”

王南奔出,身后传来老杨经久不绝的骂声“王南你mmp”!

王南走得急,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他下意识的要闪避道歉,但下一秒,对方已靠近,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然后,熟悉的气味与触感袭过来。

他再次下意识的要挣脱,低头,在迷离虚幻的光影中,依然看出周潇渏脸白得过份,她又画了个烟熏眼妆,整个人看起来阴郁又生僻。

他们站在门口,门里喧闹,门外相对安静,一半明,一半暗,像幅不知如何调色的底稿。

“去哪?”她盯着轻轻滑脱的手腕,问得不经意。

“出去走走。”王南侧身,走出几步,再回头,已站到她对面,“钥匙和出入卡我已经寄过去。”

等了几秒,她没回应,他只好转身,他本也不抱希望。

PHOTO/szzs

王南没花多少时间就赶过来。

赶到的时候,看到苏妙正仰头望天,天上飘着一轮皎月。

他走过去,看看天,再看看她,“我说苏小姐,你是等着掉钱还是掉馅饼呢?”

苏妙冷脸,瞪他,“最好掉下一坨屎,砸死你!”

王南懒洋洋瞅她,“怎么老想些屎玩意?难道你对它情有独钟?”

苏妙怒不可遏,举起手机,对着他的脸顺手咔擦了一张。

“干嘛,干嘛呢?换个角度,这角度我很不上镜!”

“看,”苏妙很兴奋,举近给他看,“多像我家隔壁那只二哈!”

“……”

两人互相狠狠白了一眼,又移开,各自偷笑,都觉得对方更傻逼一点。

王南问:“接下来要干什么?”

“回家!”

“就回家?”王南愕然。

“当然,累死了。”苏妙甩甩酸麻的腿,又一白眼飞过去,“你想干什么?”

“没女王口谕,我敢干什么?”王南露出“我怕怕”的表情。

“切!”

因为都喝了酒,王南提议打车。

“打什么车?蹲下。”苏妙说着开始脱鞋。

“啊?你想干什么?”王南见她抄起一对恨天高冲过来,本能的感到脊背阵阵发凉,吓得声音都颤了。

“背我,脚快断了。”说着俯下身,就要爬上去。

“等等,背回去?”他惊恐的问,暗暗估摸着到她家的距离,步行的话,将近一小时……他尚有命否?

“你不行?”

“绝对不行!”王南死命摇头,拉住她。不知是喝了酒还是别的什么,她整个人透着股倔劲,不依不饶地往他身上爬,王南一阵头疼,“我说你别闹,乖乖打车好不好?”

不干。苏妙干脆自个蹲下来,拍拍背,“上来!”

王南懵逼,这又是闹哪出?

“你不背,我背,反正我们今天有个人一定要舍身。”

王南几乎要哭出来,蹲下,一副视死如归听天由命的表情,“老子今天拼了。”

苏妙飞快的跳上去,王南一阵嘀咕:“这滑溜劲,经常这样虐人吧!”

苏妙没听清,凑近他耳边,“啥?”没料到手上提着的恨天高顺势滑过他脸颊。王南连忙躲开,嘴里埋怨:“你什么时候爱穿这种高度吓死人的鞋子了?你该不是……故意的吧?”

苏妙举起手就想劈他,但随即又颇懊恼的停手,妈的,还真跟他有点关系。

苏妙爱穿平跟鞋,偶尔心血来潮也穿穿有跟的,但很少超过6公分。

那天在公司里因为仓库库存问题与王宣意见相左,与他吵得不可开交。苏妙态度特别强硬,步步紧逼磨拳擦擦,差点就一掌挥过去以拍醒这浆糊脑袋,王宣忍无可忍,突然恶声恶气地来一句,“我哥说的果然没错!”

What?关他什么事?“减少入货量是他的主意?”

“说的啥呢,我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他指手画脚了?”

苏妙哼了两声没说话。

“他说的是你,”王宣指着她,一惊一乍,“他跟我说,你既凶且横,一言不合就喜欢使用暴力。”

苏妙傲娇一笑,翻白眼,“你还不配让我使用暴力。”

“是不敢!”年轻人经不起激将,差点跳起来,从鼻孔里鄙夷的哼出声,但随即想起什么,盯着她又笑起来,笑得特别恶心,别有深意。

“不过,他也有说了你点好的。”

“他说什么?”苏妙知道这厮狗嘴里只会吐出狗屎,问题是,她犯贱想听啊。

他装模作样,学某人的口吻,“他啊,是这样说的,咳咳,‘我觉得苏妙挺适合我,从外形到内在,凶巴巴的就等我去软化,而且身高差正好,适合接吻,不穿高跟鞋更好……’”

苏妙听得头皮发紧鸡皮疙瘩,大吼:“这算哪门子的好话……”

接下来,苏妙不时穿高跟,而且有意识的加高鞋跟,心想这东西真好,噔噔的走路带风,不但气场大增,说不定哪天还能踩踩贱人,踢踢小人。

PHOTO/Агий0109

夜闷无风,汗开始从王南额上渗出来。

王南基本一声不吭,除了抱怨一句:“你是重了多少?我背不动了。”

可苏妙越想越觉得这货贱兮兮,张嘴就在他脖子咬一口。

“你是狗啊,”王南气,咋呼咋呼的把她双腿往上托了托,闷声道:“别动,我攒力气。”

苏妙不出声,伏在背上,脑里一片空白,人有点呆愣。

直到走到十字街口,一道强光从侧边射过来,一下子把她拉回来。

苏妙冷不防被刺到,眯眼正要骂,才一眨眼,一辆黑色车从他们面前疾速驶过。

王南回身大骂司机。

苏妙却发愣,车和人似乎熟悉,但她又怀疑是幻觉。

算了。活到这个年纪,不是每件事都有必要刨根问个究竟的。

手机有信息提示,是乔蕾,她找了个地方一个人待着。

“你儿子呢?”

很久,那边才回,“他有爸爸,不是么?”

今晚的事重又回来,像一把画刷,在心墙里又刷下一笔,与过去记忆叠加,半新半旧,半斑驳半明媚,讽刺异常。

与大多数情侣一样,他们不是没闹过分手,最严重的一次,是刘开正式被未来丈母娘“召见”的那次,许多虚的实的,都被正式摆上台面。

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不算初出茅庐,但像样的,被要求到的,依旧一个也拿不出来,总不能耍流氓一样凭一句“我有一颗永远爱她的心”就想把人家女儿掳走。

刘开提了分手,很坚决。在后来的日子,他们鲜活地演了一出狗血都市言情剧,一个死命缠,一个死命躲。

乔蕾花了好几个月才把矫情男缠回来。对此,苏妙嗤之以鼻。

“苏妙,每人路子不同,”乔蕾无视苏妙眼里赤裸裸的鄙夷,彼时,她眼神清明,来日可期。

“在爱情面前,总有一个人姿势要低,只要是想要的结局,我不介意;你不同,喜欢硬碰硬,看着比我体面,但真这样么?我很担心你要在遗憾与后悔中过一辈子!”

苏妙一愣,低头观着精心捯饬过的双手,一时没反驳她的话。

那时离她结束上一段感情将近一年了,这一年,她表现得如脱胎换骨,满血复活,只顾往前走,目标明确,自然而然后面的路走得更宽更广。

往事貌似并没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所有人都看到苏妙比她身边的狗还生猛,张美丽更是露出中六合彩的表情,“我就说吧,早该分了,不然你都不知道后头的日子有多好。”

只有乔蕾留意到,她屋里的布偶娃越积越多,头发大把大把脱落,夜里会有一堆酒瓶烟蒂,但在早上会被通通清理掉。

“没办法,我这里老绷得紧紧的。”苏妙摸摸后脑勺的位置,给她看,“每到夜里,夜会变得很轻很轻,我仿佛不存在似的,或者说,我不应该存在;但夜过了,清晨又太重,压得我连呼吸都困难,要花很大力气才能适应。”

乔蕾家族里有亲属从医,多少意识到什么,她把她带到心理诊所的表哥跟前。

她偷偷暗示:“我表哥很不错哦, 又帅又nice。”

苏妙表现得相当配合,“是吗?太好了,我一直在等一个好男人来拯救我。”

但苏妙到底没被带偏,她轻声道:“但我不后悔,乔蕾,我不后悔。”

“……不后悔就好。”

我们都曾把自己推到悬崖边,义无反顾,不留余路。

但所有事,越往后,越失了最初的样子。

剩下的那些,还想要么?

苏妙心里堵得慌,又对着王南后脑勺重重吹了口气。

“让你别动!”王南气不顺,恼怒得很,感觉像背着千斤石跑马拉松,还得周不时应付这块“石头”。

夜色撩人,仿佛为了呼应,路人灯光车流变得缓慢温柔起来。

苏妙突然呐呐的问:“王南,你说,人到底会不会同时爱上两个人?”

一个没什么营养但会被困扰的问题。

王南没出声。

苏妙身子又挪了挪,“你不答,我也知道你的答案。”

她的动作让王南手下一滑,人差点掉下来,王南气得张手就拍她一掌,好死不死的落在臀部,嘴里骂道,“你知道毛线!”

苏妙吃痛,恨得牙痒痒,“骗人不浅呐,王小波写《黄金时代》,写到陈清扬屁股上挨了王二两巴掌,就永远彻底爱上他了。怎么到你这里,我只感到恶心,要把你活剥了,生吞或者拉去游街!”

王南呵呵笑,“人家有伟大友谊敦,我们有么?哦,不,我们也可以敦敦,说不定你真会彻底爱上我。”

“傻逼!”苏妙咬牙,欲伸手掐他,但王南的声音再次在耳边环绕,“明明是一起傻好么?一个人,如果还爱第一个,就不会爱上第二个。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但凡有疑虑的,不是自欺欺人,就是居心不良。”

苏妙手顿住,细嚼他的话,脑子一时放空,最后手落下来,帮他拭去了脸颊和颈边汗珠。

这无形亲密,双方都注意到了,但谁也没说话。

沉默蔓延,苏妙撇开头,看路边缓慢移过的景与人,渐渐的昏昏欲睡。

PHOTO/Mikhayla

到了苏妙家门口,放下人,王南几乎就像死尸般直挺挺地瘫在地上。

苏妙开了门,踢踢他,不动,连叫几声依然诈死。

苏妙没办法,扯着他双肩拖入屋,至沙发前,将他头先丢到沙发,再扶起双脚正要托上去,瞄到他嘴角勾了勾。

她不露声色,凑近他耳边,“你知道吗,二战时日本兵上战场前都会练如何一刀刺死人的方法,首先是‘咕嗤’一下捅进对方腹部,然后左右两边搅动,把肠子搅得零零碎碎……”

“我当然不会捅你,但搅搅你肠子,没问题的!”她说得阴森森,伸出尖爪子,落在他腹部上,徐徐用力……

王南终于破功,睁眼指着她骂:“毒妇,就这样对待你恩人的?”

苏妙站起,挑挑眉,“你装得再像点,我还可以打120。”

王南还想骂,突然眼前一晃,苏妙扔过一冰凉小瓶,咦,就一酸奶?

“你要的恩。”苏妙也在吸溜吸溜地吸着一瓶,而后打了个哈欠,“你什么时候离开?”

王南郁闷得心肝儿痛,“苏妙,我无处可回了。”

说得很是惨兮兮,但苏妙感觉太荒谬,骂他不要脸,而后想到什么,贼笑不断,“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不得不提醒你哦,我妈最近抱养了一只野猫,昨天特意带来我这窜门,留了点纪念——它们在客房的床上留了泡尿,被子我没来得及洗。”

王南目瞪口呆。

“所以,你留在这只有两个选择,睡猫尿的床,或者,沙发。”

苏妙心情大好,哼着歌儿进房锁门,放心洗洗睡去了。

依苏妙对王南的理解,他断不会曲在沙发里入眠。这人,有严重的境遇性失眠症,睡眠质量绝对跟床的熟悉度与舒适度成正比。

所以当她半夜肚子饿得咕咕叫,惺忪睡眼出来找吃的,看到沙发上蜷着的身子时,着实惊得不轻,偏偏还盖着条白被子,在黑暗中不是一般诡异。

苏妙走近,借着房里透出的些微灯光,看到他两手枕着后脑,呼吸均匀,没动静。

苏妙看着看着,更诡异的想到,若在前面上面各加一块板,不就是一副棺材了?那她在干什么?遗体告别!

苏妙被自己恶心到,又感到不可思议,真能睡着?她俯下身,发现不对劲了,有音乐嘈杂声,虽然不大,但还是能听出。

苏妙把手伸到他耳边,刚摸到一只耳塞,骤然间听到他大叫一声,音量是平时的2倍,旋即手被抓住,苏妙不由低呼:“哎,痛啊……”

“痛?那也好过被你吓死。”王南愤愤道,接着是窸窸窣窣爬起的声音,以及埋怨,“能不能开灯?披头散发的,像个女鬼!”

“啪嗒”一声,苏妙即看到王南恹恹靠着,手捏眉心,整个人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这么丧?但苏妙不打算同情他,“自找苦吃!”

王南抬头,视线追着她,重复她的话,“自找苦吃?”

“难道不是?你留在这里难道还指望我感动不成!”

“苏妙,我今晚真没地方回。”

“……”

苏妙更觉无稽,懒得理他,转身,径直从冰箱拿出一袋吐司,抹上草莓酱,再热了两杯牛奶,刚发善心想问他要不要,耳边已经有道声音缓慢地撬动耳膜:“你不信,认为我骗你,是不是?”

苏妙已经厌烦这个问题,不愿多谈,却赫然发现他只下身裹了一条浴巾,此外,光秃秃。而他,丝毫不见外地坐下,赌气地瞪着她,抓过她手里才咬了一口的吐司,啃起来。

她的浴巾。一想到这个,她脸上涨起淡淡的红。

她发觉她错了,今晚压根就不应该让他出现,不该惹他。

他们俩现在算什么?藕断丝连?不,没那么缠绵那么迂回曲折。

重归于好?她想起那天在天后宫,他在神面前说的话,心动沉沦,不是没有,但她总觉得,他说的,跟他这个人一样,透着股混账般的胡闹,不作算!毕竟,人类若真要做混蛋,神也是没办法的呀!

所以,按照目前的发展,极有可能的是,他们会成为一对炮友。比普通炮友好一点的是,多了点暧昧,多了点似无若有的情。

但不,这种随便一个勾搭软件都能完成的剧情,就没必要浪费在他身上了!他本人,身边的人,太麻烦。

苏妙蓦地站起,纤长的手指抹了抹脸,“王南,我不想……”

王南没有让她说完,看着她,“苏妙,我不骗你。我真跟潇潇掰了。”

苏妙定定看他几秒,撇开头,把要出口的话暂时吞回去。

“真的。”王南看她态度冷淡,有点急,“我的东西都搬去酒店,至于家里……我现在回去只会给我妈添堵!”

苏妙继续面不改色,突然指着右臂至肋骨上几道疤痕,好像是牙印和抓痕,问:“这是……分手礼物?”

“算是吧!”王南也翻过手臂来看,深的浅的,一连好几道纵横交错,有的已经结疤,像缝在衣服上丑陋的补丁。恍惚中,他想起肌肤被扯裂那一瞬间,穿透身体的痛与麻,也感受到留在上面的恨绝,但他总归是释然的,像被五花大绑踉踉跄跄被拖行在泥泞路途中,终于被松绑了。

“这样啊,那这疤能不能痊愈还说不定。”苏妙冷冷瞥他,吞下最后一口即匆匆回房,抱出枕头薄被,在沙发上铺开躺上去,指指自己房间,“别忘关灯。”

王南脑袋还停留在她上句话,有点茫然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我不想明早起来有人脸上挂着两个黑灯泡腰酸背痛的鬼哭狼嚎。”苏妙没好气地指着他眼下乌青发黑的两坨。

谁知头刚埋进枕头,下一秒,人头即腾空而起。

“干什么?”苏妙吓得失声,才发觉她被他夹着往房里带!

“大老远都把你背回来了,还让你睡沙发,我还是不是人了?”

“你以为在床上就是人了?”

“我在床上也不是人!”王南笑,笑得意味深长。

苏妙深吸口气,狠狠拧他一把,这厮龇牙咧嘴的倒也不敢叫,安安分分的往最里边躺好,拉过被子,拍拍床,“睡吧!”

苏妙抱着双臂,犹豫不定。

“怕什么!你觉得我还有狗胆扑过去?”

苏妙手臂松下来,嘴角弯起。

关灯,视野随之暗掉,但毕竟空间里多了道呼吸,五感中听觉总不太自然。

王南睁眼转了十几分钟,眉头拧住,盯着眼前一道背影,“苏妙,当然会痊愈,但可能会留疤,你要是不喜欢,我宁愿你弄出新的,覆盖掉!”

他知道她没睡,她的身体僵着,他想听到她的回应。

但她一直安静,只有细细浅浅的呼吸声。

王南挠心又挠肺,偏偏什么都说不得,做不得。

他干脆就一下一下地数着这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破天荒的,竟迷迷糊糊的睡去。

灰蒙阴郁的天空下,一辆红色跑车安静地停在楼下过道旁,一袭红色身影倚在车旁。

红色太过刺眼,青白路灯下,定格成浓稠、坚固的一抹。

直到天蒙蒙亮,车才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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