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蒙涓
像普生一样好听雨巷里的姑娘,也有愁怨一样的眼神。如她幽怨,也不知是为何。
常常看见坐在窗边的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一棵棵枫树。红得像火一样的颜色与她格格不入。她如一笔忧郁的蓝,是天空的蓝,在我的心里刻下了痕迹。
曾经看过的电影也有她那般的女主角,默默地微笑,默默地悲伤。让人心疼,让人怜爱。好像总有股巨大的悲伤藏在她们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消耗,从出生到死亡。
她就像是低到尘埃里的花,而我愿意让她绽放。第一次在香樟树下见到她,阳光撒在树上,在地上印出斑驳的影。明明晃晃的阳光照在她的眼睛上,让我心神荡漾。她的眼睛在黄色光晕下添了几分迷离,睫毛长长,微垂,像蝴蝶的翅膀。
“她是谁?”我问死党林谭。
“她呀!是七班那个高冷女神熊一琳”林谭蛮不在意地说道。“据说从不与人接触,而且很不合群,我劝你小子不要打人家的主意,免得伤了心。”
林谭哈哈大笑,眼神里全是对我的嘲弄。我一个手掌拍过去“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林谭倒也识趣,闭上了臭嘴。从此我便陷入对熊一琳的异想天开中。
熊一琳,熊一琳。你可知道一见钟情是个什么滋味?比摘到天上的星星还开心,比考到全校第一还向往。
日子像白驹过隙,一去不反。转眼间,我已认识熊一琳三十三天,三十三天里,我看着她从清晨到傍晚,一如既往地沉默。身体里巨大的悲伤似乎要随此生完结。
我知道熊一琳肯定不知道,晚自习之后我都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的眼帘,我的内心是欢喜的。喜欢一个人,就想时时刻刻看着她。有几次,我看见她一个人蹲在路灯下抱着自己哭。暗黄的灯光包裹着她,眼泪在光下,熠熠生辉。格外令人心疼。我知道那几次月考她都没考上第一。其实她已经很优秀了,只是为什么对自己要求那么高!
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要抱抱她,可是她给每个人的距离都那么长。我怕一不小心就弄丢了她。
她永远是站在校会旗帜前的升旗手,一如我,在第一名的光辉下活在同学们的羡慕中,记忆中甚至生命中。每当我和她并肩而站的时候,都会有莫名的幸福感。离她越近,越觉得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
升旗对于我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而于她感觉是那么神圣的事情。看见她眼眸里的认真,升旗时的态度。我才发现我与她之间跨越的是一道鸿沟。
作为文理科的第一名,我们总要在星期一的早晨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念一些文稿,不乏学习方法和一些鼓励的鸡汤。我念得从容,她念得细腻。
在她之前,我从不觉得演讲有趣。自从认识她,我总是刻意吸引她的注意。好几次我偷偷看她,却发现她总那么心不在焉。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从没感到失落,在这些天却觉得自己是那么失败。
她肯定不知道,每一次她念稿的时候我无比认真地看着她听着她的声音,像是如沐春风。当台下爆发雷鸣般的掌声时,我竟无比自豪。林谭常说,又不是你媳妇,你自豪个毛线。
可是,如此优秀的她,我愿意为她自豪。不管我们有没有关系。
在她收到情书的时候,我难过。恨不得写上一百封情书给她。在我收到情书的时候,多么希望有一封是她的。我又在痴心妄想了,她断断不可能做出这等事。她是熊一琳,是文科第一名,是全校男生的女神。
然而,星期二体育课后,回到教室的我,大汗淋漓在课桌里找水喝,却翻出了一封情书。封面上印着熊一琳的名字。我有点呆了,怎么可能?随后我朝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任何人。我手指颤抖地撕开那封信。上面写着:
杨浩:
你唱歌的声音像普生一样好听,你知道普生是什么吗?普生就是众生,可是我还是一听就识出了你的声音。
那肯定是命中注定,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你呢!对不对?
熊一琳
我拿着这封信,如获珍宝。马不停蹄地赶向七班。我听见走廊上的风声在我耳边作响,我看见同学们望向我的眼神,像看一个疯子。可是我不管不顾,在人群中奔跑。在七班一眼就看见了她。
她懒懒地靠在桌上,看着我微笑。我在门口恍了神。在离枫树最近的窗边,第三个座位。离我不过数十米。可我却走的如此艰难,像是数百米,数千米。走一步,心就跳一次,终于来到她的面前。
我微笑地看着她
“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那窗外火红的枫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我清晰地听见她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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