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自驾了,下乡上班都是妞爸自愿接送。
刚拿着驾照的那些日子,对车有种莫名的喜爱,感觉每天都想驾车上路。
后来下乡支教,开着小车自在逍遥,每天往返一百多里,自我感觉挺爽。
但是,随着天气转冷,早晨四点多,天还相当黑,再加上雨雪天气,路面湿滑,妞爸对我车技不放心 ,早晨比我醒得还早,然后把车钥匙攥在手里。
“天不好,还是我送你吧?”仿佛没有商量余地,于是我就乖乖地从主驾驶到了副驾驶。
以后的日子,妞爸送我上班仿佛成了习惯,我自然而然对方向盘也没有了以前的兴趣盎然,因为我的确感到坐车比驾车舒服省心得太多了。
妞爸其实挺忙的,几乎每次开车路上都有人打电话,我也每次都说,“以后我自己开车吧?你太忙了,别影响工作。”
“也没啥重要事儿……”
妞爸属于典型的不善表达款,从来不多说话,但是只要他认定是对的事儿,就会坚持做,你想轻易改变他的意志相当不容易,所以,我在他面前从来不强势。而且,我感觉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挺能拎得清。
人其实都有依赖心理,我仿佛渐渐习惯了妞爸贴心的照顾。然后每天都放心睡大觉,不用担心闹钟不响,因为他会准时起床。
雨雪天气或大雾的日子,我紧张兮兮地坐在副驾驶,嘴里嘟囔着“慢点儿,慢点儿……”
“你只管接着睡会儿觉,不用操心开车的事儿。”
如果是干天路响,我真能呼呼大睡,重温梦乡,但是,恶劣天气,我哪里睡得着,精力高度集中。
记得一次大雾,能见度不到20米,车子像一只疲倦的大白鱼,在雾海中漂游。
浓重的雾霭时而像厚厚的棉被,时而像飘飞的云朵,时而像雪白的棉纱,覆盖着,追随着,裹挟着我们的车子。
迎面而来的大货车鸣着刺耳的长笛,摇摇摆摆缓慢驶过。也有谁家的私家车,打着双闪,慢慢悠悠跑到我们一侧,司机摇下车窗大声叫到“早啊!今天雾大啊!”
“雾真不小!得慢点儿!”妞爸大声回应着。
平时四十分钟的车程,因为大雾走了近一个小时。
平时的工作繁忙,几乎疏远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我和妞爸也不例外,我在学校上班,生活规律,按时上下班,两点一线。他在政府工作,中午晚上有应酬,有时还要下乡,早出晚归。
每天一起吃饭基本很少,更别提有休闲遛弯聊天的时间,有时候,我会无名滋生不良情绪,在他刚刚到家推开房门的一瞬间点燃。
“唉!谁不想每天按时回家吃饭,早点回家休息,要是没事儿,在外面干啥?”每次听到我发牢骚,妞爸仿佛都满怀歉意。
但是,每一次,我都要当着他的面释放所有的不满,工作上的,生活中的……直到他呼呼大睡才罢休,当然也不知道他听了没有,反正倒完心中所有的话,心里舒服愉快就行了。
下乡支教的这些日子里,妞爸开车,我坐车,一路说的话几乎等于这今年说话的总和。
我非常享受一路上的蓝天白云风花雪月,一路上喋喋不休,唠唠叨叨,妞爸总是专心开车,默默做听众。
渐渐地我发现,有时候明明可以抄近路,却因为时间充足,车子会绕道高速引线,多走十几分钟车程。
我们就这样悄悄经历着一段美好的慢时光。
后来,妞爸有一次出差,周一早上回不来,需要我自驾上班,我反而不习惯了,有了依赖心理的我,最后偷了个懒,请了早自习假。
早晨,妞爸发信息询问是否平安到达时,我其实还在睡梦中,上午八点多才搭上去往学校的班车。
浮躁的人世间,因为日子繁忙而忽略了很多很多,如果生活节奏稍微慢下来,再慢些,曾经被忽略的一切就会逐渐清晰起来。
我想起了那些破碎的家庭,那些无人照管的留守儿童,那些无人赡养的老人。
林林总总的矛盾不仅伤了家庭,也伤了亲人,好多年轻人的分分合合,造成了多少孩子的痛苦,老人的痛心。
如果人们生活节奏慢下来,多一些了解,多一分沟通,一切的误解,一切的冷漠,如坚冰被暖阳融化,就会进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境界。
平凡的日子,适合放慢脚步,缓缓走过。
平凡的日子,不妨一起走一起聊,一起哭一起笑,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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