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雨秀侧身抱着妹妹的身子,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腹上。姐妹俩面对面挤在一起。
“可是乡下很多订了亲就生小孩的。”雪秀美滋滋地说。她把头从枕头上抬了抬,枕在姐姐胳膊上,让自己的身子更加贴近姐姐。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你姐夫是部队干部,爸爸是区委书记,我是老师。要严格要求自己,不能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来。” 雨秀把抓住妹妹的手放开,移到妹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她,说,
“出轨的事姐姐和姐夫都做不来。家人也绝不会许可。就是订了婚,姐姐和姐夫也绝不会那样做。”
但雪秀并不领姐姐的那份温情,她摸挲着姐姐有点肥厚的肚腹,还是打趣着姐姐说:
“好像鼓起来一点儿。真的不会是有小孩子在里面吧?”说完,她哧吭哧吭地笑了。
“是姐姐胖了。春子妈隔三五四给肉给鸡蛋吃,吃得这么好,心情也好人就长胖了。”
雨秀亲热地把脸贴向妹妹,像妈妈一样温和地对妹妹说完又道,“睡吧,你小孩家家,别问太多,等你到姐姐这么大了,就懂了。”
雨秀哄着妹妹睡,自己禁不住喃喃自语地说:“新的一年很快就会来到了,然后再很快又会过去了。”
“姐姐,你想姐夫了吧?”本来已有些睡意的雪秀听到姐姐的话,忍不住又问起来。
“你越说越离谱了。”
“我猜你一定是。姐夫来信那几天里你天天追着邮递员问呀。”
“俩个人既然好,就得相互关心,以后俩人组成家庭结合在一起,过起日子来就会和和顺顺。”
对于姐姐谈及结婚成家或是夫妻之道,雪秀并不是完全懵然无知,但也不是全都知道。
姐姐长大后,要结婚离开自己的家和另一个男人住一起生小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听爸爸妈妈说,现在日子好了,想再生一个。爸爸妈妈一直想生个弟弟出来。可是万一又是妹妹呢?”
雨秀听妹妹这么一说,不禁心中好一阵惊讶。可是又难以启齿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她自己也听过父母这么说过,可那是在夜深人静父母同睡一张床上作为夫妻之间的窃窃私语。
父母耳鬓私磨的话让女儿听到,该是多么让人难以为情。
房子过于狭窄,一向夜里睡得并不安稳的雨秀,所以每次父亲从林场回来,她都很难以为情地把被子蒙住头躺在床上详装入睡。
父母之间的床头话和一些声响,作为发育成熟处于青春期,已经通晓人事的她,其实都一清二楚明白是怎么回事。
以后父亲从林场回家来,她吃完晚饭就主动找秋华来春子家住。
30)
现在雪秀把父母夜深人静的床头话说出来,让她感到十分意外和惊讶。
她不知道雪秀是象自己在那种场合下无意中听到父母间的私房语,还是在白天大人之间正常的交谈。
她觉得应该找个时间,开诚布公与妹妹好好谈谈。但俩姐妹谈起父母床头的悄悄话,会很尴尬,让人难以启齿。
“多温暖啊!”雪秀把身子靠紧着姐姐的身体,很甜蜜地说,“感觉象妈妈一样。”
“我天生就是温暖的嘛。”
“女孩子长大了,到了十八九岁,结婚嫁人了,与男人一起生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呢?”
雪秀动了动身子,在姐姐怀里说,“姐,你要是结了婚,生一个象春子一样的儿子,喜欢读书,又爱劳动,身体健康,乐于助人。”
“我想生个象雪秀一样的妹妹,或是小小的细秀出来。”雨秀亲热地这么回答妹妹。
“可我就想要个哥哥!”
“你喜欢和你春子哥一起吧?”雨秀一直想问又不太敢问的这个话题,现在趁着夜深人静姐妹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时候问出来。
“嗯。”雪秀应了声后,害羞地把头钻进姐姐怀里。
妹妹大了。雨秀不知道怎样说什么。她既高兴又有些担忧。
也许是家里缺少男孩,雪秀需要象春子这么一个哥哥的呵护。在学校他们俩人是同班同学,一个班长一个学习委员,共同管理班上事务,时常一起。
现在又有了自己和振林的关系,而且还住到春子家里,日久生情了。
在整个冬塘他们唯一交往的也只有春子一家,把春子一家人当作自己的亲人。
而且在雨秀心目中,她已经把春子家当作自己的家了。
雨秀闭上眼睛。妹妹大了,早熟懂事正值青春期,怪不得整天缠着春子。她情愿妹妹象自己当初与振林一样自然相处,心渐爱意,水到渠成。但还没到十五岁的妹妹现在已经䑃胧萌发这份感情,似乎太早了一点。
这让她有些担忧。但她相信一心一意忙于功课和劳动的春子对雪秀这份朦朦胧胧中的情意一无所知。
妹妹雪秀熟睡后发出轻微的鼾声。雨秀轻轻地移开揽在自己身上妹妹的双手,下了床,回到自己床上重新躺下,吹熄了灯火,躺平身子让自己甜甜地睡下来。
她思念军中的未婚夫来,这让雨秀心添几许安慰。
夜深人静,加上年节临近的喜庆,思念反而变得如可以亲近的梦幻般。振林穿过的衣服,干过活的农具,触手可及。他在探家时盖过的被子现在正盖在自己的身上温暖着漫漫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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