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德智
季节已是寒冬,那满天纷飞的雪花已经飘 白了这个小小的村落,也给田野里麦苗盖上了一床厚厚的被褥。
我生在寒冷的冬天,雪花已经成了我最亲密的玩伴,我常常会一个人在碾棚外的雪地里捏雪人,像小时候和泥土疙瘩般的小伙伴们玩雪人,打雪仗一样。
但现在我捏的不是小雪人,而是成年人
,还是女的。我会把她捏得很美,一双明亮水灵的眼睛,一张白里透红的樱桃小嘴,我还在胸脯上捏了两个大圆球……男人嘛,都喜欢女人丰满,有韵味。
还真别笑我,这二十多年,我没碰过女人,也没正眼好好看过一个女人。虽然我生活在现代,思想却很传统。在我的潜意识里,老把眼睛珠子落在妻子以外的女人身上,那就是老不正经。我可以和妻子赤身相向,但我不愿意去冒范衣着严实的陌生女人。
可上天偏偏捉弄人,你越善良,越本分,它越欺负你,把你心里仅仅喜欢的女人都要带到天上去。我虽然不怕严寒,暑热。但我害怕孤独和寂寞。打了半辈子光棍,眼看也要到天堂报到了。自己还没好好看过女人,捏一个女雪人,饱饱眼福。
老陈头说“没睡过女人,以后到那边同样还要挨板子。”有看就不错了,还想睡呢!不怕冻死你,捏好搬你那屋去,反正你老婆又不回来过年。"老陈头是我的邻居。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在这个村落里就老陈头和我投缘,平常我们走得也挺近,像兄弟一个样。
“寒风,寒风,子夜寒风……."! 一个雪人都还没捏好,谁在碾棚那边叫我呀!
“老陈头,你过去看看是谁?这么大冷的天,谁会到我这鸟不拉屎的碾棚来呀!”
“我得把这雪人捏好,还指望它陪我过年呢!……”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串“咔嚓,咔嚓……踏着雪的脚步声。”
“寒风,快看,是个女的,还是个美女。”老陈头用手一个劲的靠我。
“哪儿呢”有美女来了,我还做啥雪人,我把手上的雪扔在雪地里!我也看看美女,洗洗眼睛。
“寒风,你小子不厚道,耍了女朋友,也不给老哥说一声。”老陈头和我虽然相处才一年多,但他和老嫂子一直很关心我的婚事。
“老哥,你人都没看清,瞎说啥,人家一年轻姑娘会喜欢我这半老头。”其实离那么远,我也没看清她像多大的年龄!听声音好像我前几天找的朗诵老师梅二丫那么大的女孩!
“不会是她吧!”我心里一怔,我曾经邀请她来家陪我过年。一个人过了十几个冷清的年,今年突然想有个人陪自己过年。
“寒风,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干啥呢!”走近时,看清楚了,还真是梅二丫,人比头像漂亮,顶多三十来岁。我眼睛视力不太好,有时候也把二十多岁的姑娘叫大姐。
“二丫头,你不是不到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吗?既没辽阔的大海,又没有秀丽的群山,除了我的碾棚,荒芜一片。”
除了婉君,我是第一次和小自己十多岁的女人走这么近,也是第一次和女人近距离说话。
当次在网络里,看见二丫第一眼,就觉得她很像婉君。才一直央求她为我读诗
,还是借机想认识她,我说不清楚。
“你长得好乖哦!我都想死你了啦!所以我就像小燕子一样,嗖的一下就飞你到你身边来了。"她给我做了个鬼脸,还瞒可爱的。
"你那做的什么呀?”梅二丫指着我还没完成雪人的雪堆问我。
“我以为你真的不来,我就照你的样子捏了一个雪女娃娃,也叫梅二丫。打算叫她陪我过年呢!你看像你不?"也许是她长得像婉君,还是自己年龄大了,想女人,想家了!看着她,心里总有一种血液上涌的冲动,还是自己爱上了她。我也和那些不正经的老男人一样,眼珠子落在她那丰满而有韵味的身体上。
"老陈头,晚上到我碾棚喝两杯。"只顾和二丫说话。差点忘了老阵头还在雪人那边的角落里。
我的碾棚虽然简陋,但也遮风挡雨。关上门,升起火盆,在寒冷的冬夜也不觉得冷。老陈头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把在山里打的野鸡也贡献出来了。二丫在城里很少吃得着这样纯正的野味,撕了一个鸡腿,大口大口吃着,嘴里还嚷着"香,真香……"
看到她的吃相,我又想起婉君,每次吃饭也和二丫一样,狼吞虎厌。教她好几次,女孩子要吃相好,举止端正。可婉君总是说,我好饿,就喜欢大口大口吃!在说我又不当诗人作家。要那么斯文干嘛!我做好你的妻子,做个好妈妈!这辈子就知足了。
因为婉君心底善良,简单!她的话让我刻骨铭心。乃至于放弃荣华富贵,在婉君坟边搭了个碾棚,陪伴她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
就在我触景伤怀时,老陈头把我和婉君的故事讲给梅二丫听了。我看见二丫哭了,好几次拿面巾拭着眼角的泪水。
我也曾经想忘了婉君,去找个叫阿梅,阿芳的……走出这片坟地,走出碾棚。去过自己该过的生活。可我就是做不到,每次走不了多远?总是听见婉君叫我"寒风哥哥,你别走,我一个人睡在山林里好害怕。她才十八岁,就因为我要当什么狗屁诗人,作家,死在那个男人的淫威之下。"
我真的,真的做不到……
子夜的风,已经有些浸骨。老陈头什么时候走的,我记不清了。因为碾棚就一架床,一身铺。二丫是城里来的,不能委曲了她!我把箱子里存放着结婚用的被褥拿了出来。
"今晚你就住这,把门关好,我去老陈头那里挤挤。"我给二丫铺好床,提着油灯准备去老陈头家。
我还未走到门边,就被二丫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
"你别走,我不让你走,我一个大姑娘家在荒山野外,我害怕……"我仿佛又听见了二十多年前婉君的声音。
"别这样,我大你十几岁,我都可以做你父亲了……"尽管她长得像婉君,的确有几分喜欢她,但我还是怕别人说我是老牛吃嫩草。
二丫不但没有放手,而是食指相扣,抱得更紧了。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大叔型的男人,我知道你忘不了婉君姐,那怕是做婉君.姐影子,我也愿意!" 其实当一个女人爱上自己喜欢的男人,她往往会犯糊涂。不管这个男人有多老,有多穷!她都会对他死心踏地!
"真的别这样,我俩不合适""怎么就不合适,你未娶我未嫁。反正今晚上你得要了我。"
虽然我这么多年,已经在孤独的岁月里无欲无念。可面对这么一个热情如火的姑娘,心里还是觉得燃起一股欲火。
"我知道你是个诗人,作家,要面子,讲伦理,我反正就是个小女子,你不好色,我今天就为了我们的爱情好色一回。"
我被她火辣的目光逼到床边……
当我看到床单上像朵朵梅花的殷红的时候,我有些傻了……我以为我眼花了。
"你三十多了,怎么,怎么还是……"
都说被男人爱过的女人最美,此刻的二丫就像三月里的桃花开在我怀里,艳丽无比。
"瞧你这傻样,三十几咋啦!三十几的姑娘就不可以是第一次吗?……"
"专门给你留着的呗……."她依偎在我身边,在耳畔悄悄私语。我的情绪再次被她激荡起来,我把她拥在床上,亲吻她的双唇,脸颊…"
"寒风,寒风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也是你点燃的。干柴遇到烈火,能不着吗?"
"我是说碾棚着火了,二丫把我推开。"
慌忙穿着衣服。
"寒风,快呀!跑慢了就成烤鸡了。"二丫到底是年轻,我还没回过神,她已跑门边上去了。
"二丫错了,这才是你的裤子,你穿的那是我的……" "你快点,火都要上房顶了,我人都是你的了,还分你我,现在的裤子,男女都能穿!"
当我从碾棚跑出来,那火光已经映红了半边天,可二丫又往回跑。"你又跑进去干嘛呀!碾棚要塌了。"
"我回去拿婉君姐的画像,"就在二丫冒着熊熊火焰进去拿婉君画像的那一瞬间
。我的心彻底被她征服了,因为她知道我是个重情重意的人。那怕是对一个已经死去的恋人也不愿意移情别恋。
当二丫抱着婉君画像从碾棚里面跑出来的时候,我飞奔上去,把二丫拥在怀里
。"你咋这么傻,不就一幅画吗?要是你伤着了怎么办?我后半生怎么办?"
因为婉君的善良,单纯,我在心里爱了她半生,在痛苦的日子和她在阳阴相隔的世界里相守了半生。 又注定要与眼前这个热情奔放,真爱我的二丫相守后半生。
我和二丫抱着婉君画像去婉君坟前跪拜成婚了。 "婉君姐,我和你的寒风哥哥结婚了,我会好好爱你的寒风哥哥,也会好好照顾他一生一世。"
婉君坟头的勿忘我小花在夜风中轻拂,好像是婉君在向我们祝福。
寒冷的冬夜走了,天边升起一轮红日,把这个小小村落照射得格外明媚!
我牵着二丫的手,抱着婉君的画像,离开这个让我深情又伤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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