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ip营打卡第2天，字数2225/4323
文/南驰
李瑞英一个人坐在诊室门外的长椅上，她不会玩手机，周围也没认识的人和她聊天，胡穗子那里她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呆呆地坐着朝着对面的墙壁干瞪眼。没多久，她就坐得腰酸屁股疼，又实在无聊，干脆就站起身来在楼道里溜达。
李瑞英走到诊室门口，伸头门里探了半颗脑袋，刚好看见今天轮班坐诊的张秀娟正起身朝窗边的饮水机走去。
上一个看诊的孕妇刚走没多久，诊室里没什么人，张秀娟趁这个空档准备接杯水，忙活了一早上，她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李瑞英几个箭步冲进诊室，拉着张秀娟的手径直走到了窗边，笑眯眯地问道，“小张啊，你还记得我不？”
张秀娟无奈地看了看手里还空着的杯子，在心里瘪了瘪嘴。哪儿能不记得呢？自从师父郑志坚给自己打了电话，她就对胡穗子格外关照了些，几次留意下来，不用旁人说她也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胡穗子的婆婆。自己之前在楼道里没少遇到她，每次都客客气气和她打招呼，可她却像自己欠了她二五八万似的，话也不说，人也不理，好像压根儿看不见自己一样，简直莫名其妙。
现在，这人忽然这么热情地找上门来，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张秀娟决定先装傻充愣，看看李瑞英到底想要干嘛。
“嗯……您是……”
“咳，我是你李姨啊！”见张秀娟还是一脸疑惑，李瑞英不耐烦地咽了口吐沫，一边朝张秀娟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一边试图勾起她更多的回忆，“穗子！胡穗子呀！我是她的婆婆！”
张秀娟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轻轻推开了李瑞英握着自己的手，端着杯子朝饮水机走去，她背对着李瑞英微微弯着腰，将杯子送进饮水机的出水口，伸手打开了阀门，“哦，原来是李姨啊，您有什么事儿吗？我还得忙着看下一位产妇呢。”
李瑞英又相跟着走到了饮水机旁，腰弯得比张秀娟还要低，整张老脸悄悄凑到了张秀娟的耳畔，“哎呀，就是那事儿嘛。”
见张秀娟仍在专心接着水，李瑞英起身往四周扫了一眼，又弯下腰来，她的手摊开成一个巴掌的形状在嘴边并拢，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男娃女娃！”
张秀娟看了李瑞英一眼，继续装出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什么？”
李瑞英无语了，气得腰都直起来了，只见她狠狠地剁了剁脚，心里直恨张秀娟木讷，非要自己说清楚点明白了才行，“我是说，胡穗子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张秀娟的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果然还是为了这件事。她也不看李瑞英，只是关了出水阀门，端着杯子往桌子边慢慢踱过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李姨，撒上次就和您说过了，咱们国家明确规定了不许私自打探孩子的性别，我既然知道有这项规定，又怎么会明知故犯呢？”她的声音不算太大，但也足够让身旁的护士和李瑞英听清楚了。
小护士从凳子上扭过身，手肘杵在凳子的靠背上，也跟着搭了呛，“是啊，大妈，女孩有什么不好的呀？小时候是爸妈的小棉袄，长大了还能有个贴心的说话处，再说了，咱们不都是女孩子么，你看我们这里这么多快当妈的，多伟大呀！”
李瑞英瞪了一眼小护士，“你懂什么！看你连婚都没结，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呀！”
小护士莫名其妙被数落了一通，委屈地转过了身，不想再搭理李瑞英了。张秀娟把手搭在了小护士的肩上，轻轻拍了拍算是安慰。她转头对着李瑞英说道，“李姨，您每次都揪着这个问题问，难道是个女娃你就真的不要了？您敢吗？与其在这里关心性别，还不如好好回去关心关心您的儿媳呢！都快生的人了！”语气生硬，连一丁点儿的客气都没有了。
李瑞英才不管张秀娟是什么态度呢，她压根儿就没把张秀娟后面的那些话听进耳朵里，她此刻，也正气得牙痒痒呢。
听张秀娟的意思，打从一开始她就认出自己来了，这是故意装着没想起来呢。她肯定知道自己一定会找她打听孩子性别的事儿，就事先在这儿挖好了坑等着自己呢，结果自己还真傻了吧唧地往坑里跳。现在好了，性别没问出来，白受了人家一肚子的窝囊气呢。想想今早在楼梯口胡穗子的样子，这事儿肯定又是她们两个人商量好的！
看着李瑞英没做声儿，张秀娟张口正准备喊下一位产妇进来时，就看见了胡穗子的小脑袋在诊室门口晃荡。
“穗子，你进来吧！”张秀娟喊了穗子一声，又转头对还站在窗边的李瑞英道，“李姨，你也坐过来听听吧。”
穗子拿着刚打印出来的报告单往诊室里挪，就看见了自己的婆婆早早儿地就站在了诊室内，“妈妈，您怎么先进来了？”
李瑞英没吭声，径直坐在了就诊的凳子上。小护士瞄了她一眼，酸言涩语地说道，“那是给产妇的凳子，您这是也怀孕了么？“
胡穗子看了一眼小护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小护士今天是吃了火药了？她也不敢和人家硬怼起来，只好尴尬地咧着嘴笑，“呵呵，没什么，我坐久了，站着活动活动。”她将报告单塞进张秀娟递过来的手里，“张医生，麻烦你了。”
张秀娟戴起眼镜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羊水还是多。”
“嗯……”
“住院的事安排好了吗？”
“在办了。现在不是还没什么动静么，就想着还是先来找你。你是专业的，我信得过。”
两个人相视笑了一下，张秀娟继续叮嘱道，“其他都没什么问题，你自己多小心，一有动静赶紧住院，别伤着了。”
胡穗子嗯声应了下来，赶紧带着婆婆离开，“张医生，那不打扰你了，我们先走了，谢谢。”
李瑞英听了她们的对话，一头雾水，两只充满疑惑的眼睛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地打量着，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半推半就的跟着穗子出了诊室的门。
经过了一个周，胡穗子早已没有了当初那般惊慌失措了，再说了，有胡运德夫妇帮忙托底，她安心了许多。
再大的晴天霹雳，扯几道吓人的闪，也总是要过去的。现在，她已经可以平静地接受羊水过多这件事了，怕什么呢？只要多小心一点就好了，有那么多关心自己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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