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父亲

作者: 11山山 | 来源:发表于2022-01-13 19:02 被阅读0次

    理事会乡村专栏编辑:文言明语

    推荐语:生活在城市,骨子里却是乡村的血脉。宁静、祥和、古朴的乡村里有我们的爱,更有我们深深爱着的,是抚养我们长大的父老乡亲。能够陪着父亲坐一会,吃一顿乡下普通的面,看父亲抽烟,都是幸福的享受。理事会乡村专栏推荐!


    工作间隙,感觉自己像鱼缸里的鱼需要到天台上去透透气。虽是寒冬季节,室外和煦的阳光,倾洒到身体上感觉暖烘烘的。

    举目眺望远方,目光越过这个城市的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在视线的尽头,有模糊的村庄,感觉有点恍惚,仿佛回到了养育我的那个小村庄。

    以往每年这个时候,我基本上都是要在乡村里度过一段时间的。因为工作的原因,每年都是寒假回家去看望父亲。每次都是倒腾火车、飞机、汽车,奔波好几千公里,和父亲匆匆相聚。

    时间长一点一个月,短一点二十天左右,和父亲朝夕相处。这是这些年我回家的模式。

    其实小时候生活在乡村,长大了还是经常想念乡村,似乎乡村的生活已经融入了我的血脉之中。城市里的高楼大厦虽然璀璨、壮观和美丽,但乡村的宁静、祥和和朴实,是城市代替不了的。

    冬天整个村子那个静,是深深沉沉,是文文静静,是那个迷人。记得小时候,我们头脑中弥散的瞌睡,都是被此起彼伏的嘹亮的鸡鸣声赶走的。甚至父亲还能根据鸡鸣推断出具体时间来。现在只能偶尔听到几声不太嘹亮的鸡鸣,真有点不过瘾。

    凌晨有时候醒来,看看外面天灰蒙蒙的,想多睡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就可以听到大门的咯吱声,那是父亲到外面转了一圈,大门发出的鸣叫声。想想时间已经不早了,得赶紧起床开始一天的生活。

    在乡村的每一天,太阳刚刚露出脸来,父亲像揣着闹钟一样按时起床,都是简单地吃个早饭,通常会到村口去转一圈。

    回来坐在朝南的老房子屋檐下,在有点咯吱咯吱响的小木凳上,摆着通常像雕像一样的姿势,晒着不太热烈的太阳,一只接一只地抽旱烟,喷云吐雾。

    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平时很少言语,除了兴致特别高外,通常都是外人问话才答几句。在乡亲们眼中,在我们心中,父亲是一个不爱说话的老实人。

    回家后,我通常坐在父亲较近的地方,他抽烟,我看书,大多时候互相不说话。在小小的院落里,时间仿佛都是静止的,也是恬静的。我们也不需要言语来交流,仿佛这一切都顺理成章似的。

    我们村子在北方,吃面便是我们的日常。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习惯于陪父亲吃面。有时是捞面,有时是汤面,有时是拌面,但顿顿是离不开面的。

    吃完午饭,父亲还是坐在他固定的位置,看着一缕缕烟从他嘴里吐出来,一点点地在空气中散开。我知道那一刻父亲的心情是放松的,这也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说实话,旱烟味道其实不好闻。我小时候偷偷抽过,苦苦的,辣辣的,还有腥味,非常的难闻。如果猛然深吸一口,会抢的喘不过气来,再也没有抽的欲望。

    曾想劝父亲把烟戒掉,也劝说过几次,但父亲依旧是我行我素。后来想旱烟已经陪了父亲一辈子了,或许旱烟就是他生活的一种方式,也是一种陪伴,加之身体也没什么大的毛病,也就放弃了劝戒父亲的念头。

    以前父亲是不午睡的,因为要下地干活,现在年龄大了,偶尔会午睡一会儿。

    下午六点,我和父亲都会吃完面,之后父亲照例回到外面去转一圈,有时候是找个人说几句话,有时候是溜达溜达。

    回来后,父亲偶尔会看会电视,排遣一下寂寞,之后就会早早地睡去。而习惯于晚睡的我,也只好跟着父亲一道睡去,享受冬日这漫长的夜。

    父亲现在已经八十多岁的高龄,整日步履蹒跚,颤颤巍巍,一步步行走在属于他的熟悉村庄,过着他自己的平淡日子,享受着他的平凡人生。

    但每每想起父亲来,我都不禁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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