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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巧合,还是真来到冬天了,立冬那天下了场大雪。
晶莹洁白的雪花像轻盈灵巧的精灵,漫天飞舞。一会儿它们像顽皮的孩子追逐戏嬉,纷纷乱舞;一会儿又像离家多年的游子,终于回到了渴望已久的家,匆匆地扑向大地。房顶白了,街面白了,树顶白了,顷刻之间,大街小巷变成了粉妆玉砌的银白世界。
走在这样的雪地里,远近是一片迷茫的世界,雪花,飘飘洒洒地在身前身后飞舞,像是欢迎你,又像是迷惑你,它们像洁白的芦花,在你眼前一闪,忽地不见了,像和你捉迷藏似的,你正迷惑之时,它又倏地轻轻地落在你的脸上,给你留下一个凉凉的亲切的吻。
下雪天,走在雪地里,心情是惬意的,是愉悦的,是美好的,如走在诗情画意里,如走在童话世界里。
下雪天,更是孩子们的欢乐世界,堆雪人,打雪仗,给予他们无限的乐趣。他们堆起形象各异的雪人,有的胖胖的,像臃肿的弥勒佛;有瘦削的,像骨瘦如柴的乞丐;他们别出心裁地给它们安上各种各样的鼻子眼睛,倒也惟妙惟肖。他们围着雪人,追啊,跑啊,向对方扔着雪球,雪球在对方的身上炸开了花,引来一阵阵欢乐的笑声。
孩子们喜欢这童话世界,喜欢这浪漫世界,喜欢这欢乐世界。
很少下雪或不下雪的南方人,一定向往北方的雪吧!他们也想试试雪花飘落在身上的感觉,也想尝尝像白糖一样雪花的滋味,也想享受享受堆雪人打雪仗的乐趣,更想看一看“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壮美景观。
雪景是美的,可是,老子说:“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任何事物有一利就有一弊,雪的美景也逃不脱这一魔咒。
因为,下雪以后,道路就要结冰,明晃晃的镜面似的道路,不用说走上去,看着都眼晕。车要小心翼翼地开,有时还打滑,像蜗牛似的慢慢地走,完全失去了往日风驰电掣的威风。行人更是试探着迈步,唯恐一脚不慎,就会摔个四脚朝天。
雪过后,车碾人踩,一化一冻,镜面似的明冰更变得凸凹不平,这更危险,更容易滑倒。这时,走在明冰上,哪是小心翼翼,提心跳胆所能形容得了的啊!
年轻人还好说,摔个跟头,站起来拍拍身子,尴尬地笑笑,照样走路。可要是老年人,老胳膊老腿,真要摔倒,非骨折不可。所以,每当冰天雪地之时,老年人便不敢出门,只能宅在屋里,望雪兴叹。
所以,北方人虽然喜欢美好的雪景,更何况瑞雪兆丰年,但也讨厌难以行走的明冰似的道路。
雪后,白天还有零上六、七度的时候,所以,雪还是在慢慢地融化。
一天,白天最高温度竟达到十多度,街上化出了汪汪的水迹。每天很坚硬的冰,竟能铲动,环卫工人齐出动,铲街道上的明冰。
我也忽然想到,既然用锹就能铲得动,这么省力,我何不也把楼下门口的明冰铲铲。下雪后,每当下楼,只要一出楼门,就提心吊胆,那凸凹不平的明晃晃的明冰,真怕一脚踩滑而摔倒。铲掉明冰,与己方便,也与人方便。
我便去仓房拿来铁锹,铲起冰来。还很好铲,明冰虽仍很坚硬,但与地面已化开,一铲就掉。
我把铲的明冰堆在走路不碍事的地方,走路的地方都铲净,露出干净的地面,看着很舒服,以后走路就不用怕摔倒了,那该多好啊!
忽然看到紧挨我们这单元的楼门也出来一个年轻人,拿铁锹也来铲明冰。而且笑着向我打招呼:“大伯,你是学雷锋呢,我也向你学习,做点儿好事。”
我不好意思地说:“我这可不是学雷锋,我是为了自己下楼好走。”
年轻人说:“你下楼不好走,别人下楼也不好走,别人怎么就没铲明冰呢,只有你,这么大年纪了,还铲明冰,不是学雷锋吗?”
我也打趣道:“那你们那单元也没来人铲明冰,就你来铲,不也是学雷锋吗?”
“我是学你,看你这么大岁数还铲明冰呢,我年轻轻的,更得干点儿。”
我们说着干着,很快乐。
这时,又见一位四十多岁,矮个子,很壮实的妇女也拿铁锹也来铲明冰,她笑着说:“人多力量大,这明冰早就应该发动人来铲铲了。没听说吗,前楼有个老王婆摔倒了,送医院说腿骨折了。你说这冰天冻地的,得受多大罪啊。”
年轻人也说:“物业就知道收钱,这雪怎么不铲呢!”
那中年妇女也高声道:“就是嘛,你不交物业费,他又是惩又是告的,这下雪了不铲,他怎么不说说呢。”
接着又来了几个人,人多了,说着笑着干着,没多长时间,就把楼前的平地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碍事的地方堆起了几个雪堆。
这时,也跑来几个孩子,他们竟拿着玩具锹,在冰堆上堆起了雪人。那个年轻人,也来帮忙,用大铁锹连堆带拍,堆成了一个雪人的身子。他又去雪地,连铲带拍,团成了个球,铲来安在雪人的身上当脑袋。
几个孩子高兴地跳起来:“雪人堆成了!雪人堆成了!”
有的孩子说:“还没鼻子眼睛呢。”
“我们回去找。”
说着,“呼啦”散开,都跑回家去找去了。
不一会儿,都纷纷跑回来,拿来辣椒当鼻子,拿来涂上墨水的鸡蛋壳当眼睛,拿来剪成嘴形的红塑料片当嘴,又折来两枝树枝当胳膊手……一个活灵活现的雪人像小丑一样巍然屹立在平地上。孩子们围着雪人跳着蹦着,像节日跳舞一样高兴!
这时,我们已把楼前的明冰清理干净了,虽然是寒冷的冬天,人们都穿着羽绒服,但也都汗津津的,满脸红润。
大家看着干净的地面,肥胖的雪人,不由地都露出甜蜜的笑容。
下雪了,雪景美,堆雪人美,人们铲除冰雪的干净道路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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