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默默的守护，小小姐是小姐的寄托，更是我的寄托……
（图片来自于网络）
文 | 颜若溪
01
我老了。山谷里的翠竹，风一吹，在我眼里就变得更加影影绰绰。
小小姐比刚回来的时候好多了。身体在谷里灵药的调养下，逐渐恢复到可以自己照顾起居。只是更加沉默。时常看着一个地方发呆。
小小姐不是原来的小小姐了。以前那铃铛般的笑声，估计再也不会有了。
我老了，可是我却不能走啊。
这偌大的山谷，小小姐如果害怕、如果病了、如果想说话，怎么办。
更何况还有那个令牌。
那个黑黑的、沉甸甸的令牌，小小姐现在能拿得起来吗？
不放心啊。
02
小小姐是小姐捡回来的。
刚捡回来的她嘴唇青紫，眼神却是少有的清亮，那里面对生命的执着，让人看起来忧伤。
那时候的小小姐，小的像只猫，不知世间愁苦，唇边始终含着笑意。那样小的小小姐，竟也一天天成长为绝代风华的美人。
小姐说，小小姐命格奇异，或许我们能互为依靠。
就这样，许多年空寂的山谷，终于有了欢声笑语。
古灵精怪的小小姐，在那过去的岁月，为我和小姐增添了多少欢乐啊。
但是，直到那个人来。
也是，直到那个人走。
03
小小姐随着那个人入了宫墙。
王宫里的墙真高啊，仿佛都隔离了墙外的鸟，却也圈住了小小姐的心。
宫里的日子真长啊，长的仿佛入了夜就盼不到天亮。
我眼看着小小姐从原有的雀跃一日日地沉默，眼看着小小姐始终向上的唇角慢慢挂上了千斤重的愁容。
我知道，丢了心的小小姐，必然也会丢了快乐、丢了自己。就像，当年的小姐。
可是，我只能沉默，只能想尽办法，用自己的手段，帮着小小姐抓住手里的一切，包括帝王不可靠的恩荣，虚无的位份，还有那少的可怜的欢爱。
可是，最终，小小姐还是为了他伤了自己。
04
那日，帝王狩猎遇刺的消息惊惶了整个王宫。而我，只是忐忑地等着同去的小小姐。
我知道，她昨日梦中已经预见了整个事情，今日的她必定会爱郎心切，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何况出门前，她吩咐贴身的欢儿带了一个治伤的药箱。
伴君如伴虎。即使是不喑世事的小小姐。
小小姐终于回来了，摒退了所有的下人，当然除了我。
她雀跃地握着我的手，一迭声的叫，翠儿翠儿，你知道吗，我终于知道如何得到他的心了。
她眼睛里的光芒将近狂热，她的神情接近癫狂。
是的。当然。没有那个男人能抵挡得了江山的魅力。更何况是小国之君。
可是，小小姐也许忘了，这样的代价，是她自己。
我牢牢的箍着她的手，比她还急地叫着，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但是，被爱迷了心的人，又怎能听得进去。
这世事。这岁月。
忙乱的我不得不向小姐求救。
小姐略带绝望，无奈也无法，喃喃的念叨，果然还是躲不开，一切都是劫数，听天由命吧。
于是，我又回到了小小姐身边。以后，没有小姐在的宫墙内，我只有用我的毕生所学，担负起小小姐肌体恢复的重任。
那一天起，小小姐的身体开始从盛开的娇艳，慢慢变的暗黄，直到颓丧。
05
小姐说，小小姐的命格少一笔，却塞翁失马，可以在适当的时候，预见短期的未来。
但这少的一笔和这个预见的能力，一旦主动使用，便会给身体带来反噬。
更何况，现在的小小姐对自己的命欲所欲求。
那个男人的野心，也逐渐被喂养的越来越大。
他应该早就也明白，小小姐用了什么换了他的疆土、他的威严。但他从没有做过取舍。
是的，小小姐预料的没错，没有男人能抵得过江山的诱惑。
但她也错了，她倾己所有换来的江山，不仅没有换来他的心，甚至还挤掉了他心里她本来的位置。
心如死灰的小小姐最终还是放弃了，舍弃了一颗走丢的心，重新回到了谷里。
06
谷外的生活依旧纷纷攘攘。
谷里的生活依旧一潭清池。
而我，也只想在这空寂的日子里，好好护着小小姐，直到她真正的长大。
只是一切都变了。
就像，熟悉的小姐变成了一堆冰冷的黄土。
就像，活泼的小小姐变成了原来小姐那般的沉默。
就像，翠儿的黑发，随着逝去的韶华，再不见踪影。
但一切又没变。
就像，风吹翠竹，依旧声声入耳。
就像，红尘世俗，依旧声声软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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