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唱道:有个姑娘,她姓王、嫁了黄家当了娘,不曾惹了李家璋,闻了她香纳为房,洞房确是双双亡。
花姑娘王家有女,初长成,名为雫暮,她喜爱各色各样的花,只要有花的地方,就会有的她身影,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叫她花姑娘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开来的,反正镇上的人都这么叫她,花姑娘,以至于到了后来,都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了。到了街柳镇,你要是问王雫暮是谁,保准没几个人知道,你要是问花姑娘是谁,我敢保证是妇孺老幼皆知。
铜铃般悦耳的声音,回荡在花海田野,镇上的男子没几个不惦记她的,不管是结婚没结婚的。
黄家有个儿子,叫黄晟,生的是白面干净、长的是是仪表堂堂,可惜就是有一点,家里穷,所以说虽年及弱冠,可还是光棍一个。可有一样,这小子喜欢医术,每天都会去山上采药,也不知道怎么滴,他正好就看到了在花间玩耍嬉闹的王家姑娘,嘴里不禁缓缓道出:“好一个花间仙子,好一个花姑娘。”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声音有点大,被王家姑娘听到了,王家姑娘看着此人,心想:“此人长得是白白净净、书生模样,没想到却是个登徒浪子,看他这痴傻模样,待我吓他一吓。”
于是王家姑娘,大喊一声,“喂。”,随后突听王家姑娘又是一声“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这黄晟看的入了迷,痴住了,这王家姑娘,大喊一声“喂”,给他惊醒了,接着手又松开了,镰刀砸在了脚面上,这镰刀掉的时候,这吓得王家姑娘是月容失色,不禁捂嘴喊出“啊”的一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听得又是“ 啊”的一声,只不过这次是黄晟叫出来的。过了许久,王家姑娘才透过指缝,瞄望,见黄晟只是坐了下来,揉着脚,并没有血的痕迹,她这才放下了手,睁开了眼。
“让你偷看与我,这就是下场。”王家姑娘佯装嗔怒道。
这黄晟也是坏胚子一个,当下“啊”的一声,抱住脚。这王家姑娘一听,一看,心下一急,不得了,“这是太痛了吗?”当即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一个小跑,蹲在了黄晟面前,指着他的脚,面有忧色,“你怎么样,很痛吗?还能走吗?要不要我去喊人啊。”正所谓关心则乱,这王家姑娘正好上了黄家小子的套。
黄晟只是揉着脚,并不说话,可这王家姑娘却是更着急了。以为这黄晟是哑巴,这不连比带化的又问了一遍,黄晟还是不张嘴,你说这小子坏不坏,最后实在没办法了,王家姑娘想着自己用手摸摸看,人家还是一个待嫁闺中的黄花大闺女,啥时候跟陌生男子有过这般亲密接触啊,只是一想,脸就臊的通红,手停在空中,不知道是摸呢,还是收回来。最后下定决心,一咬牙,一跺脚,再一闭眼,手就放在了黄晟的脚上。
这一摸可就摸出事了,原来黄晟这小子的脚只是镰刀柄砸啦一下,并没有什么大事,这不是为了和王家姑娘多接触一会,装作很严重的样子,没成想,被人一摸,一个包都没有,更别说其他了。
王家姑娘当下就知道这黄家小子不是个“好玩意”,气急败坏的起身就要走。
“花姑娘,你先别走,我有东西给你看,你看,好漂亮的花。”王家姑娘还没走出去两步,身后就响起了黄晟的声音,王家姑娘心想,“你这登徒子还要轻薄与我,我偏不上当。”于是继续走。
“花姑娘,你走了可不要后悔,这花可是世间少有的花。”黄晟这次站了起来喊道。
王家姑娘又想,“这登徒子一看就是浪子心,我还是早早离去为妙。”不觉加快了脚步。
黄晟一看急了,一溜烟的跑了下来,挡在了王家姑娘面前,“你看,这是不是世间少有的花。”
原来黄晟手中拿的是白色的彼岸花,又称曼陀罗花,是一种为芬芳美丽的花。
王家姑娘盯住这朵花,眼睛再也舍不得离不开了。不料黄晟把花收了起来,转身就往山上跑,这姑娘家哪还有时间顾及其他啊,就跟了上去。
两人约定,每天这个时候,还是老地方见面,黄晟这才把花给了她,王家姑娘拿在手里,是爱不释手,怎么看都看不够,而且黄晟还答应她每天都会送她不同的花。这让王家姑娘更是喜上眉梢,好不高兴。
这一来二去,本就郎有意,再加上了女是情窦初开,芳华正茂,这俩人私下里就偷偷好上了,平时拉拉小手,散散步,也是好不潇洒。至于其他,俩人是不敢越雷池半步。
这黄家的堂上知道了自己儿子的事情,本就是不看好, 但逼不住儿子的软磨硬泡,只好豁出老脸,拿着家里最“拿得出手”的礼物去提亲了,可是到了王家大门,门都没进去,就被赶了出来,礼物也没了,这下亲都没得提了。
老俩口意下作罢,可是儿子不肯,王家小姐也是不肯,要死要活的逼着父母同意,天下哪有不疼儿女的父母啊。没办法,王家姑娘他爹就说了,“你要是出了此门,以后与王家再无半点瓜葛。”王家姑娘舍不得父母,更舍不得情郎,无奈之下,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以谢父母养育之恩,含泪离去,自此,便没有踏入过王家门庭,更是没有来往。
俩人恩恩爱爱的过了几个年头,育有一儿一女黄晟也成了一个半吊子郎中,日子虽说不上富有,但也说得过去。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黄晟给李家老母看病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看得,病没治好,人却死了。这李家家主一生气,就给黄晟抓了起来,更是惨遭毒打。王家姑娘去李府探望相公,见得遍体鳞伤,心痛难当,这李家家主一看王家姑娘模样俊俏,顿时起了歹心,给了三个选择,三天的时间内,一则,拿二十两银子,二则,王家姑娘嫁给他,就放了黄晟,三则就是报官。
王家姑娘心想这二十两银子让我去哪里筹集啊,但也没计较第二个选择,第三个一计较,万万是不可的。
出了李府,心下一合计,我好歹都是王家的人,虽说离家多年,可血脉终归没断。便怀着希望来到了王府,通禀了好几次,都不见有人来接自己进去的,自己往里闯,硬生生被人赶了出来。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父母早已经去世了,现在当家的是她大哥,想起俩人以前的关系,这般对待她也就说得过去了。这可急坏了王家姑娘,都第三天了,要是还凑不齐的话,黄晟的命可就没了。
到了第三天黄昏,还是差五两银子,她怀着最后的希望想要去求求自己的亲大哥,可是依旧被赶了出来,没办法,她只好拿着十五两银子,去了李府,只能求人家高抬贵手,放过俩个可怜的人了。
没想到李家家主一口咬定,非得二十两才放人,少一文钱都不行。现在已经第三天天黑了,王家姑娘去哪里凑钱啊,当下跪在厅上,苦苦哀求。李家家主还是不松口,又给了两个选择,要么,今晚成亲,要么,今晚报官。
王家姑娘顿时瘫倒在地上,许久,打定了主意,看来俩人只能有一个活着了。
“好,今晚成亲,你先放了黄晟。”李家家主一听大喜,连忙说道:“好说、好说,你入门之时,就是他回家之时。”
王家姑娘回到家,打扮了一番,看着已经熟睡的一双年幼的儿女,顿时哭的天昏地暗,缓过劲来。留了一封书札,将十五两银子都置于枕头下,自己穿了红嫁衣,拿了红盖头,带着黄晟第一次送她的曼陀罗花,去了李府。她进门的时候,黄晟被拖出了门,王家姑娘看到昏迷不醒的黄晟,想要上前去,被人分开了。
王家姑娘哭着送离了自己的相公,“此去再无相见之日,望相公好生照顾两个小的,下辈子,再与你做夫妻。”
李府速度也够快的,整个院子都是张灯结彩的,一片欢庆,王家姑娘在丫鬟的带领下到了屋子,披上了盖头,不过多时,就有一个人来了,这人正是李家家主,李樟。喝得醉醺醺的,身体东倒西歪的就朝着王家姑娘扑了过来,就在他扑在王家姑娘的身上时,他瞪大了眼睛,低头去看自己的腹部,只见得红色的液体在他的腹部流出,抬手指着王家姑娘倒了下去。
王家姑娘,又拿起手里的剪刀,刺进了自己的腹部,血流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曼陀罗,只见得曼陀罗花散作点点金光,包裹着王家小姐的身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小曲唱道:有个姑娘,她姓王、嫁了黄家当了娘,不曾惹了李家璋,闻了她香纳为房,洞房确是双双亡。
注:曼陀罗花,常记载于佛教典籍,白色彼岸花,象征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天堂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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