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云:少失父母是苏廖,家成有妻儿不孝,南追北寻不见回,待儿归时为苏鸟
这父亲、母亲都是家长,可是为嘛,称赞母亲的比比皆是,这夸赞父亲的却是寥寥无几呢?这当父亲的该有意见了,所以咱们今天不说女人,说男人,说一个苏老爹。

你可别去打听这个人啊,你问我为嘛?我告诉你吧,因为他没了。至于怎么没的,你就往下看。
苏老爹,原名叫做苏廖,是个穷苦家的孩子,十多岁的时候,父母就双双患疾离世了,他只好跟爷爷生活在一起,俩人相依为命。等到他十八岁的时候,爷爷两眼一闭,两脚一蹬也去西天见了佛祖。
这老苏家可就剩下苏廖一个人了,这可咋办,虽说小伙子干活勤快、人也机灵,可不娶个媳妇,不成个家,也不是那么回事啊,还好村长人好,觉得这小伙子人不错,就有心撮合自己的姑娘和他,又一想自己的姑娘眼高手低的,不一定能同意,就告诉苏廖,“我有心撮合你和我姑娘,但成与不成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大小,我姑娘要是瞧得上你,你就把她领回家去,要是我姑娘瞧不上你,你也不要说什么埋怨的话。”
苏廖感谢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去埋怨村长呢,跟村长打听了一些关于她姑娘的事情,就满心欢心的去了镇上,也不知道买了什么东西。
有一天晚上,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苏廖早早的和伙伴趴伏在路边,就等着村长姑娘,从这里过了,这路周围都是小树林。
等了没几分钟,这村长姑娘,一蹦一跳的,两个手抓着两个扎着头绳的胸前小辫,嘴里哼着不知道调的小曲,俊俏的小白脸在苏廖的眼里一晃一晃的,着实让苏廖着迷。
等村长姑娘从苏廖眼前过去后,大概有十步的距离,苏廖突然捏着嗓子,鬼叫了起来,这可吓坏了村长姑娘,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叫声消失了,俊俏的小白脸变得刷白,两个手紧紧的攥着胸前的辫子,稍微一用劲那俩辫子就可以从头上拽下来似的,眼睛瞪得大大,转着脑袋四周看着,搜寻着声音的来源处。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到,于是不自觉的脚下加快了步子,不曾料到这瘆人的鬼叫声又出现了,村长姑娘又站在原地,脸上更加的惊恐,一边向四周望着,一边喊道:“谁,是谁,我看到你了。”要说这村长姑娘还有点聪明,还知道诈唬人,这苏廖哪里肯上当,就是趴着不动。这村长姑娘一看,也没人啊,她更害怕了。
于是村长姑娘两手夹着腰,刚跑出去两步,这鬼叫声又出现了,而且比之前叫的更厉害,这村长姑娘一听,干脆不跑了,蹲在地上抱头哭了起来,这哭的好不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她了,可没想到的是,还真就是有人欺负她来着。
苏廖一看,差不多了,猫猫悄悄的走出去好远,这个地方听村长姑娘哭声有点小了,他才停了下来。整了整衣服,又沿着路小跑了回去。等能看见村长姑娘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开始一步两步,规矩的走了起来。
来到姑娘身边,装作意外的问道:“呀,这不是村长家的姑娘吗?在这里哭个甚啊?咋地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给你报仇。”你说这小子坏不坏,还要找人报仇?你是要杀了自己个儿还是怎么报仇啊?
村长姑娘一听有人,这才抬起头来,看到是苏廖,哭着站了起来,说道:“我刚才从这里路过的时候,有个怪玩意在这里鬼叫,吓得我不敢走路了。”这村长姑娘只知道有鬼叫,却不知她口中的怪玩意就在他的眼前。
“我送你回去吧。”苏廖大方的说道,村长姑娘求之不得呢,当即跟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等到了村长家门口,两人挥手告别,村长姑娘刚要进门,就被苏廖叫住了,并且塞给她一个东西。
“你明天是不是还要从那条路过。”村长姑娘点了点头,看了看手里的糖果,很是高兴。
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同一条路上,出现了两个人影,一左一右,正是苏廖和村长姑娘。这不过,这鬼叫声是没听得。
这姑娘一寻思,看来这怪玩意是消失了,于是对苏廖说道:“明天你不用陪我了,我自己走就行。”,这苏廖哪能答应呢,当即说道:“今晚不叫了,说不定明晚会叫呢。没事我陪你就好。”
就这样,俩人一来二去,走出感情来了,苏廖拉着村长姑娘的手,说道:“你要是不嫌我穷的话,咱俩结婚吧。”人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哪里经过这般事情,顿时臊的把脸差点埋进胸口。过了半会才说道:“我爹要是同意了,咱俩就结婚。”这傻姑娘到现在还不知道就是自己的爹把自己卖了的。
于是,两人在村长的主持下,很快结了婚。婚后,不久村长姑娘就有了身孕。这可为难死了苏廖,心想,自己本身就没怎么跟父母生活过,况且自己也没当过爹,这孩子生下来可怎么教育呢?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起来,左边邻居家的小胖来,自打这小胖生下来,小胖的爹娘就把她当做宝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炕上怕烧了,惯纵的孩子是无法无天,现在压根就管不了,俩口子天天因为个孩子吵架,这样不行不行。
于是又想起右边邻居家的小龙,这孩子从小就淘气,夫妻俩气得不行,这小龙天天挨一顿揍还是少的。这不现在父子两搞得跟仇人似的,这样也不行。
合计来合计去,他想到,既然夸,夸不得,打,也打不得,那干脆少说点话好了。靠他自己吧。
果不其然,苏廖的儿子,打生下来到现在已经十岁了。苏廖跟他说过的话一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这孩子做错事了,苏廖只是瞪一眼,并不说话;孩子要是得个奖什么的,苏廖只是看一看,也并不说话。
这孩子就奇怪了。我爹不是在外面挺能跟别人说话的吗,怎么就不愿意对我说一句话呢?我难道不是他亲生儿子吗?慢慢地儿子也不跟苏廖说话了。
这样一来俩人之间隔阂越来越大。总于有一天矛盾爆发了,苏廖动手打了儿子一耳光,儿子一生气就离家出走了,这俩口子在家等了一天等不住了,把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儿子,这可吓坏了俩口子,苏廖也不禁后悔起来。
有人告诉苏廖,“我在街上的时候,好像看到过你儿子,应该是跟着戏班子南下了。”
苏廖一听,这可不得了,于是马上收拾东西,想要去追儿子,这村长姑娘也让嚷着要去,苏廖劝道:“你看家吧,说不定儿子自己回来了,到那时你托人给我捎给信就行。”
于是苏廖就草草的出发,一路向南打听着儿子的下落。转眼间已经过去十年了,苏廖回到了家,本是壮年的他此时已经是头发花白,他是问也问了,寻也寻了,可就是没打听到自己的儿子的下落,心想儿子应该回家了,于是一路乞讨回家。
怎奈回家看到的也只是同样头发花白的妻子,并无儿子的身影。
于是他歇都没歇,又转身出门,妻子哭着拦,跪着拦都没有拦下他,他又下了南方,这一去又是十年,他此时身上的衣服并没有半点好的地方,蓬头垢面的,活脱脱一个乞丐,他拄着一根棍子,拖着岣嵝的身子回到了家。
炕上的女人听到屋子里有动静,问道:“你找谁啊。”苏廖颤颤巍巍的来到炕前,这才发现,自己女人的眼睛已经瞎了,四十岁的人看起来像六十岁的老太太一样沧桑。原来这女人哭儿子等丈夫,在无尽的煎熬中已经哭瞎了眼睛。
苏廖跪在炕前,只见他张着嘴,有透明的液体从他黑黢黢的眼角流出,流过他干瘪的、千沟万壑的脸,他使劲砸着自己的胸口,又连着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不知道他在恨着什么,哭着什么。
炕上的女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问道:“你是苏廖,苏廖?”
苏廖并没有去回应女人的声音,他磕了三个头,又走了出去。女人的声音被丢在身后。
过了没多久,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出现了苏廖的家里,只见他探头探脑的,迈着小步子,像是在寻找着什么,院子已经破败不堪,长满了荒草,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他走进了屋内,侧头看见炕上躺着一个老妇人。
“老人家,打扰一下,请问你知道以前住在这里的,叫做苏廖的人家去了哪里。”
中年人说完话,床上的老妇人并没有有所回应;中年男人往老妇人耳前凑了凑,又说了一遍,老妇人还是没有回应;中年男人心想这老婆婆应该是耳背了,待我拍她一下,果不其然,拍了两下后,老妇人的身子动了动,随后坐了起来,男子眼睛直直的盯着老妇人,身子往后退了两步,不知道是没站稳还是怎么滴,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声哭喊道:“娘,儿子来看你来了。”
床上的老妇人突然激动了起来,缓缓地抬高了自己的手,颤颤巍巍的吐出了一个好陌生的字,“儿?”随后,有大哭了起来,但并没有眼泪落下。喊道“我的儿啊……”身体一下扑向前方,与儿子抱在了一起。
娘俩哭着抱了好一会儿,儿子这才发觉自己的父亲不在,一问这才知道,原来自打自己失踪后,父亲就去寻找自己了,这已经二十个年头了。自己回来了,父亲都还没有回来。
不行,自己得去找父亲,于是他又拜别了自己的母亲,准备出发去找父亲,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出门的一刻,一只鸟落在了他家的门头,听那叫声似乎是“儿归、儿归……”
原来苏廖第三次出去找儿子的时候,突遇上黄河发大水,船翻了,打捞的人唯独没有打捞到苏廖的尸体,只见得一只灰色的鸟从水里飞了出来,嘴里发出类似“儿归、儿归”的叫声。
后世传曰:少失父母是苏廖,家成有妻儿不孝,南追北寻不见回,待儿归时为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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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他不爱我,
所以我生气了,
不曾想沉默如山是他的品质,
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