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消失的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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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五一假期，好不容易轮到自己休息的程宸，没想在今天一大早就被领导的一个催命电话硬生生的把他从被窝拉了起来，说是有案子找他，叫他赶紧去一趟局里。
虽然万分不情愿，但是没办法，谁叫自己吃公家饭了。只能舍弃自己与女神的美梦，匆匆起床，简单洗漱，套衣就走。
驱车来到市公安局门口才九点一刻，程宸就直奔三楼的刑侦大队，心想着速战速决，不准还可以回去睡个回笼教。
“我说赵大队长，不是说好了这次我轮休的吗？有什么案子不能叫其他同事去吗？干嘛非叫我不可？”
一推开陈队办公室的玻璃门，还没坐下程宸就抱怨道。
“哈哈...让你说对了，这个案子非你去不可。”办公桌后穿着制服，满脸堆肉陈队用他那双眯眯眼看着一脸抱怨的程宸大笑一声。
“什么案子只有我能去，你就忽悠我吧，我还不知道你陈队柿子专挑软的捡，看我平时好说话，什么苦活累活尽往我身上揽。”程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拿起办公桌上的香烟点了起来。
赵队虽然是刑侦大队的大队长，但是平时没有一点官架子，非常的平易近人，所以程宸才敢在他的面前这样随意。
“就你小子话多，正经点！我们来说说正事”
“我的假期又泡汤咯...”程宸仰天长叹。
赵队瞪了程宸一眼，随即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开始说道。
“早上接到县公安局的电话，说趟水村今天发生了两起命案...”
“等等，你刚刚说哪里发生命案来着？”程宸赶紧坐直身体满脸疑惑的盯着赵队。
“趟水村”
“那不就是我老家吗？”程宸有点惊讶，没想到发生命案的是自己从小长大的村子。
“是呀，所以才叫你回来啊！”赵队白了程宸一眼。
“怎么回事？你快说说，我们那破小村子还能发生什么大命案？”程宸迫不及待。
“县公安局说，早上七点多趟水村的居委老马打来报警电话，说是村民刘大明和刘建平被人杀死在各自家中，关键是凶手把人杀死后还剥了死者的脸皮带走了，手段极其残忍。”
“县公安局马上派人去勘查了现场，凶手早已无影无踪，县公安局自知案子有点棘手，马上就通报了市局，市局领导派我们刑侦大队接这个案子，我看是发生在你们村的，所以才火急火燎叫你回来把侦查任务交给你，你说是不是很合适？”
一口气介绍完大慨的案情，赵队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那还说的过去。不是，你说凶手剥了死者的脸皮？”程宸听的有点目瞪口呆。
赵队点了点头。
“卧槽，这么残忍。可是凶手要死者脸皮干嘛？变态呀！”程宸略有所思的说到。
“别在这里瞎猜了，赶紧去现场找答案，市局领导说了我们市这几年一直风平浪静，没出什么大乱子，好不容易排上优秀城市的评选，却没想到再这节骨眼上出了如此恶劣的案件，事情要是闹大了，我们都不好过。得赶紧赶在评选开始之前找到凶手结案。”
一向和蔼的赵队此时语气十分生硬。
“明白，我这就赶过去。”程宸也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答应到。
“等下，为了弥补你假期报废，我给你派个帮手。”
程宸一愣，“谁呀？”
赵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技术科的舒倩！”
“那敢情好啊！”程宸大喜。
舒倩可是局里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也是程宸的暗恋对象，要是她能陪在左右，别说不休假，就算一辈子陪在她身边上班他也愿意。
“知道你这臭小子暗恋她很久了，所以借此次给你个和她独相处的机会。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影响破案，回来我可绕不了你。”
程宸的能力赵队心里还是相信的，但还是要给他带个紧箍咒，让他有点压力。
“放心，赵队，有大美女陪在身边破案能力只增不减。哈哈。”
程宸大笑一声，迫不及待一溜烟的跑出了办公室。
从市局大楼一出来，程宸就看到舒倩已经蓄势待发的站了自己的车旁。
阳光下的舒倩一身蓝色的制服衬托着那婀娜多姿的身材显得英姿飒爽，一头秀发盘在了后脑勺，头上虽然带了帽子，但依旧无法遮盖她那清秀的容颜，尤其是帽檐下那双柔情似水又不失坚毅的眼睛，看的程宸神魂颠倒，如沐春风，刚刚还因为不能休假的不情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哟，这不是舒大美女嘛，能和大美女同行出任务那真是在下三生有幸啊。”一上前程宸就打趣到。
“油腔滑调，没点警察的样子。”舒倩白了程宸一眼，把随身带的东西放在了后备箱自顾自的上了副驾驶，没有理他。
“警察怎么了，干我们这行的整天都跟尸体打交道，闷都快闷死了，还不让我说说话缓解缓解气氛呀。”
舒倩越是不理他，程宸就越来劲。一上车就叽里咕噜的说个没完。
2
趟水村是一个不到一百户的小村庄，村庄环山绕水，虽然交通不是很发达，唯一一条两车道的公路还是去年修的，但少了城市的人来车往，反而显得这个村庄更加的山清水秀。
程宸的老家就在这里，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后来父母为了程宸能接受好的学习环境就搬到了市里，除了逢年过节回来祭祖之外，平时也很少回来。
从市公安局到趟水村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路上程宸除了嬉皮笑脸的打趣舒倩之外自然也简单的介绍了下案情。
车子开到趟水村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程宸首先去了刘大明家。
来到刘大明家的时候，门外拉起了警戒线，县公安局的民警在现场维持秩序。警戒线外聚集了不少村民，一个个在指手画脚，长吁短叹。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程宸跟舒倩来到警戒线外亮出了证件。
“你们来了。”警戒线内走出两个一高一矮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我是县公安局的老杨，这位是村委会的老马，你们进来看看吧。”
“你好，老杨。刑侦大队程宸，这位是技术科的舒倩。”程宸介绍完礼貌性的朝老杨点了点头，然后朝旁边的矮个子满脸皱纹的老马笑问道：“马叔，你还认识我吧？”
“小程！原来是你呀，你小子有出息了。”老马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自己认识的人，随即大笑道。
“原来你们认识呀。”老杨满脸疑惑。
“小程也是我们趟水村人，从小喝趟水村水长大的肯定认识了。”老马一脸笑嘻嘻的。
“好好好，那侦查任务交给你们了，老马你好好配合，我县里还有个会就先走了。”老杨跟程宸舒倩握了握手，然后走了出去。
“没问题，老杨慢走啊！”老马朝老杨挥了挥手，然后转过头来对程宸他们说道：“死者刘大明，四十六岁。尸体在右边卧室，场面有些血腥，女同志忍得住不？”老马带着程宸二人来到了卧室门口目光投向舒倩。
“没事，谢谢。”舒倩朝老马笑了笑径直跟着程宸走了进去。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新式平房，大门进去是堂屋，左边两横室，右边一竖室，竖室旁边紧挨着一个厕所，厨房在横室的对面。
一进右边的卧室，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尸体平躺在床上，面上盖了一层被单。程宸走上前把被单轻轻掀开，一副血肉模糊的画面呈现在程宸跟舒倩的眼前。
只见尸体的喉结处有两条明显巨大的刀痕，血已经流干了凝结在喉结的四周。
从额头发际线中间开始到右耳再到下巴连着左耳最后又回到额头发际线中间，死者的脸皮被利器生生的剥了下来，只留下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盘子，如此残忍的手法看得令人发指。
干了这么多年刑警的程宸，虽然惨死的人见多了，但还是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异样。
反而旁边的舒倩已经吓的目瞪口呆了，回过神来，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赶忙捂着嘴跑了出去。
看到舒倩跑出去，程宸笑了笑，开始打量起卧室来。
一圈看下来，并没发现什么线索，所有的家具都没有被翻过，现场也没有打斗的痕迹，除了几个浅脚印之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有什么发现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舒倩站在了门外。
“哟，大美女吐完了，怎么不进来呀。”程宸回头一脸坏笑的看着舒倩。
“工作中请你正经点。”舒倩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程宸笑嘻嘻的走了出来，假装咳嗽了两声才说道：“凶手并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除了地下留下的脚印之外，其他都没什么异常。凶手应该是夜里三四点左右趁人熟睡时潜入卧室，一刀毙命之后再补了一刀，等人死透了之后把脸皮割下来扬长而去。”
“死者的喉结处有两条一指宽的刀口，我推测凶手是用比较重的刀具实施的，比如砍柴的柴刀，然后从额头刀痕看，用来割脸皮的刀应该是小型锋利的匕首。”
“我刚刚在厕所的窗户也发现了一个脚印，凶手应该是从窗户口爬进来的，而窗户并没有损坏的痕迹，应该是没锁。”舒倩面无表情的说道。
程宸点了点头：“农村里晚上不关窗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夏天。”
“那凶手割去死者脸皮干嘛？”舒倩偷偷的朝尸体瞟了一眼，眼神有些空洞。
“那你得问凶手去。不过以我的推测，这应该不是一般的仇杀，凶手应该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不然哪有闲工夫杀人之后还去剥人家脸皮的。”程宸转动着眼珠子，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
“对了，马叔，尸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程宸转过头朝在一旁抽烟的老马问道。
老马弹了弹烟灰：“早上七点多吧，是村头的李老头的发现的，据李老头说，他早上来刘大明家借锄头的时候，发现刘大明门关着，李老头心里纳闷，平时这个时候刘大明早就起来了，今天怎么还没起来，难道生病了？”
“李老头就去敲门，可是敲了半天也没人应，于是就绕到房子的侧面的卧室窗户去看，这一看吓了李老头一个半死，从窗帘缝里看到了血泊中的刘大明。”
“然后他就打了我电话，我就报了警。”老马说完看了一眼程宸。
“刘大明是做什么的？”
“老师呀，你忘了，在村里的小学教书教了好多年了。”老马有些疑惑。
程宸尴尬的笑了笑：“我一上学就去了市里，虽然平常也回来，但时间长了记不住了。”接着又问道：“他家属了？”
“他老婆很多年前就死了，有一个儿子在外地，现在在赶回来的路上。可怜呀！”老马叹了叹气
程宸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说道：“好，我们先去看看另外一个受害者刘建平的案发现场。”
从刘大明家到刘建平家不过十几分钟路程。刘建平家是一栋三层小楼房，此时楼下也围满了人。
“大家让一让，市公安局的人来了。”老马走在前面吆喝，程宸舒倩紧跟后面。
死者在一楼的里面卧室，外面是客厅。一进屋程宸就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哭泣。
来到卧室，程宸看到一具身材微胖的尸体同样平躺在床上，杀人手法跟刘大明尸体一模一样，先是割喉，然后用匕首掀去了脸皮，只留下血肉模糊的脸盘子。
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别的异样，除了地上有几个脚印之外，凶手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浅红色的脚印由深到浅的延伸到了客厅的大门边，看来凶手是从大门进来又从大门出去的。程宸来大门外仔细打量门锁，果然，门锁有细微撬动过的痕迹，凶手应该是用铁丝或者别的什么开锁工具打开的。这种老式门锁时间久了很容易被打开。
程宸环顾四周，来到了中年妇女跟前，中年妇女是刘建平老婆，此时已经吓的六神无主了，舒倩正在安慰她。
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程宸开始进入主题，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没办法破案要紧：“昨晚你没有跟你老公睡在一起？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老公的，你能跟我说说吗？”
刘建平老婆面色苍白，眼神空洞，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我没跟我老公睡在一起，老公嫌小孙子晚上吵影响他休息，我们一个月前就搬到楼上去睡了。今天早上七点多我下来的时候发现老公还没起来，就去他房间，一进去就，就......然后我就打了老马的电话。”
刘建平老婆说完眼角的泪水又开始流了下来。
3
看来凶手行凶非常小心谨慎，杀个人居然没有搞出什么动静，可想凶手是又快又狠，干净利落。
“你老公是做什么的？”程宸接着问。
“老师，在我们村小学教书。”刘建平老婆有点木讷。
这个答案让程宸心里一惊，居然两个人都是同一所学校的老师，看来这里面或许有什么牵连。
“那你老公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也可以说你老公跟刘大明最近有没有一起得罪过什么人？”
刘建平老婆摇了摇头说到：“没有，我老公平时为人也算老实的，别说最近，这么多年来也没听他说跟谁有过什么过激的矛盾。我老公虽然跟刘大明是同事，但平常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程宸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暂时到这里吧，以后有可能还会来找您，您也节哀顺变，注意身体，相信我们一定会有找出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说完程宸看了看旁边的舒倩老马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三人出了死者的家门，程宸边走边笑着朝身旁的舒倩问道：“舒大美女，这两起案件你有什么看法？”
舒倩始终没有看他，保持着原来的表情淡然的回道：“从死者的脚印大小以及作案手法来看凶手是同一个人并且是个男人，凶手应该对两位死者比较了解，并且仇恨很深，杀人是为了复仇，割去脸皮应该是为了泄愤，而且凶手跟学校应该有一定的关系。”
“哟，看不出来一个搞技术的分析还不错哦！”程宸打趣道，接着又补充道：“凶手割去死者脸皮除了泄愤还有一定的可能是弥补自己心理和生理上的不足。”
“你是说凶手是个变态？”舒倩终于看向了程宸。
“不然了？而且正如你说的，两位死者都是同一所学校的老师，所以现在唯一能找线索的地方应该在学校。”程宸说道。
“那我们要去学校？可是今天学校放假呀！”一旁的老马有些茫然的看着程宸。
“那你跟校长打个电话，叫他明天早上把所有老师都召集到学校来配合下我们的调查，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死者又是他们学校在职老师，早点找到凶手对谁都好。”程宸心想既然现场找不到有利的线索，现在只能将矛头指向学校，因为学校是唯一一个能将两起案件牵连起来的线索。
“说的有道理，我这就打。”老马说完掏出手机
“嗯，打完我们去吃饭，下午带我们走访下附近的村民。”
下午，在老马的带领下，三人开始走访附近村民家，一直到下午七点才走访完，可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回到居委会，程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喝着水。舒倩也是累的香汗淋漓，不停的揉着脚。
老马稍微好点，看着眼前的两位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还是缺少锻炼”
“是啊，好久没走这么多路了，一时半会适应不了。”程宸有点尴尬。
“下午的走访一无所获，看来只能把希望放在明天了。”舒倩仿佛有些失落。
程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舒倩的旁边：“没关系，相信一定会找到线索的。累了一天了，要不我带你出去走走？”
“不去，我要休息。你也整理整理案情吧，争取早日破案。”舒倩没搭理程宸。
程宸吐了吐舌头，心想冰山美人果然不一样，如此让人难以接近。
老马似乎看出些名堂，呵呵一笑说道：“今晚就只能委屈你们在居委会睡一晚了，里屋有一张床，这里有张沙发。”
“没事，马叔，我睡沙发。”为了体现绅士风度程宸马上说道。
“没人跟你抢，我委屈点睡床吧！”舒倩终于露出了一个笑脸，这个笑脸让程宸心神荡漾。
4
晚上，程宸坐在沙发上整理了下两起案件的整个过程，发现并没有什么有利的线索，唯一希望明天去学校能找到点什么蛛丝马迹。
要是在城市还可以依靠监控和各种设备去寻找，可是在农村就只能全凭实打实的侦查手法，步步为营。
不知不觉程宸就睡着了。
夜晚的农村外面极其的安静，除了几声犬吠，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清晨七点多，程宸被一阵叫喊声惊醒。
“快醒醒，快醒醒，小程……”
睁开眼发现穿着大裤衩的老马不知何时站在沙发边。
“怎么了？马叔。”程宸揉了揉刺疼的眼睛。
“又出事了，王校长死了！”老马有点气喘吁吁。
一听出事了程宸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村小学的王校长？”
“不是，是老校长，现在退休了。凶手又是同一个人。”
“走，去看看。”程宸来不及细问，叫上舒倩马不停蹄的朝王校长家奔去。
来到王校长家，县公安局的人还没来，只有一些村民围在那里。
跟上两次不同的是，死者这次并没有死者床上，而是死在客厅的地上。据老马说村里人早上路过王校长家发现他家门开着，却没人，叫了几声没人应后，就进去查看，一进门就看到王校长躺在客厅的血泊中。
程宸走进客厅仔细查看起来，死者六十多岁，微胖，呈大字型躺在血泊中。跟上两次次不同的是，这次死者腹部以及左胸各中数刀而亡，然后同样的被人割去了脸皮。
现场有打斗过的痕迹，看来这次凶手行凶没有上两次那么顺利，肯定进来时惊醒了死者，然后在打斗过程中将其杀死。
“死者家里没有其他人吗？”程宸回头问了老马一句。
“说来也巧，我听说王校长女儿生病了王校长老婆前天去城里照顾小孙子去。”老马说到。
“这不是巧合，凶手踩过点的，专等没人的时候下手，看来凶手对这几位死者的日常挺熟悉的，凶手应该就是村里人。”
“村里人？那会是谁了？我记得他们三人并没有什么共同的仇人啊。”老马抓着头一脸疑惑。
程宸没有理老马，又重新开始打量起尸体。心想既然凶手跟死者打斗过就会有肢体接触，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了？
程宸仔细在死者身上查看，当看到死者的右手时，程宸眼镜一亮，发生死者右手呈拳头状紧握，在指缝之间有好几根白头发。
这是一个有利的线索的，程宸小心翼翼的从死者右手的拳头中把白头发一根根捡起来打量，这几根白头发跟一般的白发不太一样，比一般的白头发要白很多，看上去晶莹剔透，没有一点杂色，这让程宸联想到满头银发的七八十老人。
死者头发是那种焗过油的乌黑色，而这白头发显然是死者跟凶手打斗过程中凶手留下的，可是从这如此白的头发来看，凶手应该也有六七岁了，六七十岁的人杀人这么狠，让人难以琢磨。
“从这几根白头发来看，凶手应该是个年纪很大的老人了，不然一般的年纪头发不会这么白。”舒倩也发现程宸手里的白发。
“我也是这么想，这白发肯定是凶手的，可是凶手要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那他杀人手法会如此干净利索？”程宸此时也一肚子的疑惑。
“虽然这算是有价值的线索，可是这个村里有白头发的老人多了，总不能一一去排查吧。”舒倩说着站了起来。
程宸也站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同一所学校的三个老师被同一个凶手杀了，凶手肯定跟学校有一定的关系。马叔，那些老师跟校长来了没有？”
“我早上又打过电话了，应该快到了。”老马说道。
“好，我们去学校。”
早上九点多，程宸三人来到了趟水村小学。由于五一休假，学校鸦雀无声。
来到校长办公室，一群人在里面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什么，见外人进来才停止了言论。
“李校长，这两位是市公安局的。”老马朝最里面一个四十来岁身材偏瘦，带着副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说道。
“你好，两位。”李校长连忙起身。
“你好，李校长，我是市刑侦大队的程宸，这位是技术科的舒倩。希望你们配合我们的调查。”程宸礼貌性的介绍道。
“肯定配合，三位死者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们也希望早日找到凶手。”李校长一脸沉重。
程宸点了头，看了各位老师一眼，对着一边的李校长说道：“那好，那麻烦你跟我详细的说说刘大明刘建平以及王校长的相关信息。”
舒倩那出笔记本在一旁做笔记。
李校长点了点开始说道：“刘大明跟刘建平和我都是我们学校资历最老的老师了，我以前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一年前王校长退休了，我就做了校长。刘大明是语文老师，建平是教数学的，两位也都是班主任，大明是六年级班主任，建平是五年级班主任。平时他们三个也都还好呀，在学校人际关系也处的不错。”
“那他们有没有同时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学生家长？”程宸打断问道。
“没有啊，我们学校学生不多一个年级也就二十来个人，这些孩子大部分都是我们村的？乡里乡亲的几个人也没闹过什么矛盾呀。”李校长回忆着道。
程宸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其他老师问道：“那各位老师最近有没有发现两位受害者有什么异常吗？比如说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有没有跟什么人吵过架之类的？”
各位老师听了也都是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异常。
收回目光，程宸发现在场的老师出了李校长之外都是年轻人，应该在学校任职不算久，而刚好三位死者又都是资历较老的老师，既然最近三位老师都没有什么异常，难不成是几年前得罪过什么人？
程宸又看向李校长：“你好好想想三位受害者之前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你们学校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类似于家长闹事学生闹事之类的事？”
李校长听了陷入了沉思。
这时程宸突然想起了王校长手里的白头发，赶紧补充道：“你想想三位死者有没有得罪过什么老人？”
“老人？”李校长满脸疑惑的又陷入了沉思。
大概过了几分钟，李校长突然说道：“我记得十年前学校确实发生过一起学校跟家长闹矛盾的事。而家长刚好是学生的爷爷。”
程宸眼前一亮：“赶紧说！”
李校长定了定神努力回忆着说道：“那大概是十年前吧，我们村的李根生来学校闹过一次，那是因为他孙子李戎兵被我门学校开除了。”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那年我还是教导主任，李戎兵这孩子性格比较孤僻，九岁才来我们学校读一年级，平时跟同学关系处的不好，经常打架，最主要的是那孩子得了一种怪病，白皮肤，白眉毛，白头发，眼珠子都有点发白，后来才知道是得了白化病...”
“等等，你说李戎兵得了白化病？”程宸舒倩都大吃一惊，突然想起了王校长死时手里握着的那几根异常的白头发，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看来白头发并是老人的，而是白化病人的。难怪怎么看那白发跟常人的不一样。
“怎么了？”李校长被突然打断一脸疑惑。
“你继续说？”程宸回过神说道。
“那时候这种病很少见，得了这种病的人看上去怪吓人的，尤其是小孩子看到了更怕，于是就经常有同学偷偷议论取笑李戎兵，李戎兵这孩子虽然不说话但脾气暴躁的很，只要听到别人议论他他就对别人大打出手，久而久之，身边的同学更加害怕他，甚至很多同学都因为这个退学了，后来校长决定把李戎兵给开除了。于是李戎兵的爷爷李根生天天来学校闹事，说不该开除他孙子，后来居然动手了，被刘建平推了一下不小心摔破了头，后来才不了了之。”
“可是，李根生三个月前就病死了，他不可能杀人了呀？”说完李校长疑惑的看着程宸。
听到这里程宸心里瞬间明白了，看来凶手极有可能就是白化病人李戎兵，这样的话各方面都很符合。杀人是为了复当年被退学之仇，剥脸皮是弥补自己内心的心理缺陷和白化病人的生理缺陷。
程宸眼睛里冒着精光，说道：“那个李戎兵现在住哪里。”
李校长摇了摇头目光看向老马。
老马说：“住在村后，不过他爷爷死后他就自己搬到山上去了，他爷爷身前是一名守山人，为了防止偷木贼白天在家里，晚上住山上，一个月村里给他一点钱。李戎兵爷爷死后他主动提出要接他爷爷的班，住到了山上做起了守山人。”
“凶手极有可能就是李戎兵！”程宸肯定的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直接去抓人？”老马问道。
程宸摇了摇头：“舒倩麻烦你跑一趟局里，把刚刚的那几根头发做个检测，看是不是白化病人的头发，出了结果立马告诉我，老马你通知县公安局的人来准备抓人，然后我们上山会会他。”
舒倩收好笔记本，临走时看了程宸一眼：“上山小心点，毕竟是三条人命的变态凶手。”
听到舒倩的话程宸心里一热，但嘴巴上还是打趣到：“哟，我的舒大美女没想到还会关心人呀。哈哈...”
舒倩没有理他走了出去。
看着舒倩离去，程宸对着李校长他们说道：“谢谢各位的配合，辛苦你们了。”
5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舒倩打来电话说经检测白头发确实是白化病人的。
证据确凿，程宸立马带队上山抓人。
在老马的带领下，来到山上的一个小木屋，程宸破门而入，还在睡觉的李戎兵被惊醒。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李戎兵慢悠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并没有一丝惶恐。
看到眼前的李戎兵程宸心里也是一惊，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白化病人，没想到确实看上去有点害怕，尤其是他那充满杀意的眼神里，让人后背一阵寒意。
怔了怔神后程宸说到：“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抓你吗？”
“我杀人了呗！”李戎兵的语气毫不在意。
程宸没想到李戎兵这么轻松的招了，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直白。
“既然你坦白了，那就跟我们走吧。”没有跟多说，程宸直接叫人给他扣了起来。
李戎兵没有丝毫反抗，反而很配合，仿佛他就是在等着程宸他们到来一样。
出去的时候，程宸在木屋的木墙上看到了三张人脸皮，之前的两张已经脱水显得有点干瘪了，有一张还带着血丝的应该就是王校长的。
如此恐怖的脸皮看得有点头皮发麻。程宸叫人用塑料袋将脸皮放进去带走了。
在灯光昏暗的审讯室里，程宸跟李戎兵相对而坐。
“你为什么要杀刘大明刘建平以及王校长？”程宸开门见山。
李戎兵似乎怕光，微眯着眼：“他们都该死！”
“那你说说吧，他们为什么该死，就因为当年他把你从学校开除了？”
李戎兵冷笑了下，点然一支烟，半响才慢悠悠的说道：“我觉的我来到这个世界是多余的，从我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我觉得我就是一个被人嫌弃垃圾。你知道吗？我妈生下我三个月后就离我而去，她嫌弃我这个怪胎。我爸虽然没有直接离我而去，可是他常年在外不回来，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我知道他也是在嫌弃我这个怪胎。村里的大人小孩也都嫌弃我，说我是白无常转世，都不愿接近我。”
“我是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长大的，异样的眼光下长大的。还好我有个爱我不嫌弃我的爷爷，所有我才觉得这世界还是美好的。我智力差，再加上性格孤僻，一直到九岁那年我才去上学，我爷爷好不容易给我攒了学费让我去上学，可是没上多就被那个狗日的校长给开除了，说我影响团结。
“还有我那班主任刘大明，一有事不问青红皂白就训我，其实我一开始我很想读书的，我也没有打同学，可是那些同学都嫌弃我，说我是怪人，是魔鬼，我跟他们争论，吵架，可是一吵架班主任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他从来没有骂过其他同学。我知道他也嫌弃我”
“后来，我不吵了，我直接动手，我觉得这样最有效果，果然那些同学都怕我了，不敢再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了。甚至有的同学被我的样子吓的都不敢上学，有很多都转学了，我本以为这样会平静下去，可是没想到校长居然为了能多留住几个学生把我给开除了，为什么开除我，我又没错，长的吓人也不是我的原因。你说他该不该死？”
李戎兵似乎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越说越起劲。
“至于刘建平，他也该死，他居然敢打我爷爷，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看到的美好，他居然敢去侵犯他，你说他该不该死？我被开除了，爷爷知道情况后，就天天去学校里讨说话，可是他们不理不睬，最后还被人打了，那时候我埋下了仇恨的种子，等我长大以后一定要把他们亲手杀了，并且要剥了他们的脸皮，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所以你就等了十年，直到你爷爷去世后你觉得你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可留恋的了，才开始你的复仇计划。”程宸忍不住打断李戎兵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李戎兵抬头看了一眼程宸：“是的，我爷爷死后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想活了他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我算是坦白了，给我个痛快的，我急着去找我爷爷。”李戎兵突然面无表情的盯着程宸。
程宸跟李戎兵对视了几秒，那是一双空洞洞的眼睛，如同深渊一般一望无底，没有任何情感。
收回目光，程宸说道：“法律自有法律的裁决，但是你放心你很快就能看到你爷爷了。”
李戎兵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出了审讯室，程宸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里变的异常的沉重，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突然对眼前的那个变态杀人犯有了一丝怜悯。
程宸在内心里笑了笑，怜悯也没用，杀人就该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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