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在家,乖乖办公,乖乖码字,乖乖撸铁,睡觉时复盘一遍,再构思一下,然后就凌晨了……
回到营中时,天色已沉下来,将士们见二人平安归来,也放下悬着的心。
司马若回到帐中,又运功调息了一会儿,他没想到燕阡川的功力竟如此之高,又或者,不在江湖多年,军中琐事缠身,是自己怠慢了。
司马信换上夜行衣,悄悄出营,回到千丈崖,趁着银光,还能清楚的看到白日里的痕迹。
他将绳索固定在崖壁上,另一端系在腰上,跃下崖间,约莫下了二十丈的距离,抬头已看不见崖边,透过枫叶,他看到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云峦洞。
洞口有微弱的火光,在红枫间若隐若现。司马信纵身跃到洞口,将绳索放到一边,摸索着进了洞去。借着微光,隐约能看到石壁上刻着些许图案,他好奇的一一看去,竟是刻的武功身法,不由得大吃一惊。约莫行了三四十步,眼前出现一个不到一人高的小口,便是女子也需弯腰才能通过,倒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穿过小口,豁然开朗,别有洞天,视线所及,分三条通道,两大一小排开,壁上皆燃着火烛,每个通道旁都立着小石墩,上面分别刻着【修身】【悟道】和【试剑】。
司马信此时已顾不得吃惊,因为燕阡川正站在【悟道】旁。
“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燕阡川的步子很轻,看得出功力深厚,司马信跟在后面,倒像是一步一个脚印了。又行了约有半盏茶,其间经过大小分岔路口七八处,燕阡川即使是背对着司马信,也能感受到他假装平静的外表下波涛汹涌的内心,以及紧张到不太稳的步子。
“别紧张,马上就到了。”
再几步,向右转入一处分岔口,燕阡川启动了机关,将二人拢入暗格,进而向下沉去。只消片刻,走出暗格,便见赫兰丹夫卧于榻上,萧小宛正在给他喂药,床侧的墙上挂着一副美人图,图旁挂着一把长剑,长剑下方的案几上一盏青灯,与其余墙上燃着的火烛格外不符,几把椅子随意的放着,唯有一张四方桌,看着还算正经,但总的来说,屋内摆设是极为不合常理的。
见二人进来,赫兰丹夫的目光落到了司马信的身上,燕阡川接过萧小宛手中的药碗,道:“人已带到,我先退下了。”
待燕阡川退出房中,气氛变的有些微妙。赫兰丹夫打量着司马信,两次见面,司马信都很凑巧的着了夜行衣,但不同于前一次的情形,这一次,他就这般直直的站在这里,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嘶喊拼杀,安静的恍如隔世。
“王爷,王妃!”司马信行礼道,“二叔此番派我前来,是要问的商前辈所在何处,还请告知!”
“他随后就来,无需担忧。”答话的是萧小宛,她的声音温和,让人如沐春风,她对他微微一笑,变让他近乎落入她的温柔中,让他感到母亲般的温暖。
司马信眼里有疑惑,又不敢太冒昧,显得很局促。
“有何疑问,但说无妨。”赫兰丹夫看出他的欲言又止,索性替他问到。
如此,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那晚辈便问了,王爷素来有猛虎之名,白日里囚车只侧翻于枫树之间,何以受伤至此?”
“我多年前便已武功尽失,与常人无异,今次被俘,又遇白日劫囚,能留的性命,已是万幸。”
“为何会……?”
赫兰丹夫摇了摇头,“旧事不再提,如今我已不是曲尧的王爷,今生所愿,便是与小宛隐于这偌大江湖,过平常人的生活。”他轻轻握了握萧小宛的手,眼里尽是柔情。
“这么说来,王爷…前辈是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只待此时‘金蝉脱壳’了。”
“我已经等了太久,不想再等了。至于你中毒一事,我已斥责过阡川,还望日后相见…莫要为难于他。”
司马信不再言语,上一辈的事他本就知之甚少,既然木已成舟,再多追究也并没有意义。他只觉得赫兰丹夫身上那些传闻中的凶猛彪悍似乎都已退却的杳无踪影,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尘世间的凡夫俗子,向往着山野田园的桃源生活。
思量间,暗格的门再次打开,燕阡川与商荼一前一后进到屋中。
“你小子怎么找到这里的?”商荼见司马信在此,很是意外。
“前辈,是二叔让我来此寻您的。”见商荼安然无恙,司马信也安了心。
“我无事,”说话间已移步踏前,“将养几日便好,我再给你留几副方子,有备无患。”
“多谢了。”又是那温和之音,只是又夹了一丝哀愁。
“小宛,不必忧心。我说过,只要有我在,保他余生无碍,你要相信我。”如此严肃且庄重的语气,怕是只有此情此景,面对此人,才说得出吧。
“我信你的。”
“那便是了。”
三人又说了些话,也不在乎司马信在一旁,似是忽略了他的存在一般。
半柱香燃尽,燕阡川领着商荼与司马信离开,回到云峦洞口,二人借着绳索攀崖而上,燕阡川反身回了洞中。
天色已渐明,两人并行着往营中去,商荼若有所思,道:“小子,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司马信一愣,“我可不就是一个人…”
“……”听他这么一说,商荼也愣了,“我是说,像一个人…哎,你怎么也学着你二叔那老不正经了?”还以为司马家终于出了个清流,没想到也如此这般。商荼不禁腹诽。
“那前辈所说的,是像谁呢?”司马信也很迷惑,虽然与赫兰丹夫前后不过见了两次,但他的态度实在天差地别,便是看他的眼神,如今也是带着关切与期望,如同慈父一般,让他有些恍惚。
“便是我想多了,”商荼摇了摇头,像是要甩掉某种猜测,“天快亮了,咱们快些。”
疾步前行,回到营中时,已能看见先锋小队整理行囊的身影。几个闪身,进到司马信帐中,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帐外传来几声争吵。叔侄二人营帐是挨着的,他也是习武之人,耳力尚佳,隐约听见有人说着什么女子,他匆忙换了衣衫,去到司马若帐中。
“二叔,发生了何事?”
“有一女子,执此物,说要见你。”司马若将手中之物递予司马信。
他顿时一惊,连忙道:“人在何处?”
“就在营外。”
话音刚落,却已找不见司马信的身影,他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至营外,见那女子,不是她又是何人?
“少将军,说要见你的,便是这位姑娘。”哨兵说道。
“知道了,”他示意哨兵退下,转而看向那女子,一时间思绪万千,激动又忐忑,似要落泪一般,他使劲的握了握拳头,疼痛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不是梦境,是她真真切切的在这里。
“你……”他僵在半空的手,不知是进还是退,舌头也捋不直了。他那聪明的脑袋,在遇到她时,总是不够用。
“少将军,不如先回帐中?”终还是她占了上风,一如往昔。
“是是…姑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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