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梁树丽
扎心了
看着黑板上孩子们写下的字，我感慨万千，且不说他们的回答有多扎心，单单是这些错别字就足以让我惊掉下巴了。
小崔，我对你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
擦黑板。
你把这三个字写黑板上。
小崔写得很认真，但是“擦”字还是写错了，看来这个黑板还是擦的不够多。
上课的时候，我们谈到毕业季，我突然脑洞大开，问了孩子们一个问题：老师的那句话让你们印象深刻？
我希望他们的回答是：
人生就是一道选择题，会选择很重要。
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
不管别人对不对，自己要做对；不给别人好不好，自己要做好。
发脾气是本能，控制脾气是本事，我们不要把本能当做本事。
………
这些话是我经常说得话，也是我希望孩子们记在心里的话，我想我每天的重复后孩子们一定记在了心中，但事实是我想多了。
我突然发现我给他们的并不是他们所需要的，单单从孩子们黑板上的回答就能发现问题，这不得不让我重新思考教育的方向。
小崔的答案是“擦黑板”，他这样说完全是从我给他布置的任务开始的，这个任务是从两周前，之所以让他负责擦黑板是因为他太无事可做，除了扔一地的垃圾。我想用擦黑板这件事改造他，虽然每次他都能尽心完成，比如黑板擦干净，地面洒水，自己的桌斗放整齐等等，但是他完全没有理解我这样做的目的，就记住老师让我擦黑板。
维博写下了“洗嘴”，大家都笑了。就在我上课前我刚对他说了这句话，为什么洗嘴？那是因为他吸烟，他的座位在讲桌旁边，这个味简直不能再味，我瞪了他一眼，告诉他去水管“洗嘴”。
最让人尴尬的是令豪写下的“脱衣服”，这个词太过惊悚，我看看他，苦笑了一下，说：“儿呀，知道的是个故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之间发生了事故”。
上次让学生互相讲题的时候发现令豪一头汗，他说自己很热，我反问他“你热，为啥不脱下自己身上的厚外套？”他说怕晒黑。我一听就来气，你在外面走怕晒黑我能理解，你在教室里怕我们大家晒黑你吗？给我把衣服脱了，一会中暑别指望我背你！
得，这家伙就记住了我这一句话“脱衣服”，我倒希望他记住的是“灵活运用”，可是他的思维达不到这样的高度。
我问孔涵我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他不假思索地告诉我“来办公室”。
他说得没有毛病，似乎这一学期我每天都在说这句话。为啥喊他来办公室？那是因为他课间除了睡就是睡，喊醒他的方法不是告诉他不要睡，而是让他动起来，来办公室是最好的策略。
每次来办公室我只讲一道题，然后第二节下课你需要再来办公室，一张卷讲一天，你就需要来N次，用这样的方式督促他行走，赶走他的困倦。
孔涵未必能明白老师的用心良苦，未必能感受到春风化雨，不仅仅是他，班上的孩子们都是这样，他们只记住了一个答案，但是为什么是这个答案他们不一定有过思考。
亚轩以前脾气火爆，说干仗就干仗，而且是奔着要命去的，我在班上讲课的时候融入“发脾气是本能，控制脾气是本事”的故事其实就是在引导她，她未必明白我的大道无痕和这样的润物细无声。
就像冯妮，这家伙只记住我“摔”她在地上，她并不知道老师为什么那样做，她有多让人失望和生气。
明明布置好了作业，明明说好了第二天批改，去给她要作业的时候，她啥也没做，不是忘了就是消极怠工。七年级的时候，一让她背英语，她就大声反抗“为什么总挑我背？”然后张牙舞爪地抗议。我就一把抓住她，把她放在地上，然后又抱起来，狠狠地问她背不背，她开始大笑，“背，肯定背”。
就这样武力镇压着她学习，每走一步都是艰难，她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她本来想写下“摔咕噜”但是“咕噜”不会写，只写下一个“摔”，笑死我们了。
当然最让人笑的肚疼的还是凤珂同学。
上次他睡觉的时候，我让他写“凤凰传奇”，他写出了“凤 传奇”，“凰”字他写不出来。这次我又让他写，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依然写不出“凰”，他把下面的“王”写成了“凤”。
看来他只记住他是“凤珂”，他没有做“王”的心。
我在想，我们教过一遍又如何？他不去研究不去思考永远都会记不住。
我一直在想，我们能给孩子们留下什么，他们可带走的能从我们这带走的又是什么？仅仅是这些吗？这些词背后的真正含义他们真的懂吗？
也或许，他们自然懂，也或许我讲过了，他们明白的依然只是一个结果罢了。
不过还好他们还算是记住了一些故事，想想也不算太扎心！
毕业后他们会明白，将来他们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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